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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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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夏现在不好退出去,硬着头皮往卧室里走,老老实实地跟视频里的女人打招呼:“阿姨好。”他刚洗完澡,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着比平时温驯了不止一倍,嫩得可以掐出水。

视频里的傅妈妈相当美丽,傅泽明的长相应该是随妈妈,祝夏虽然不怎么看电视剧,也对她有印象,她是演员里的好妈妈专业户,在不少剧里演男主或女主温婉慈爱的母亲。

傅妈妈对祝夏这副乖乖的样子似乎也很有好感,她抓着怀里猫咪的猫爪,对祝夏招了招,笑着说:“你好,来,发财,跟这个哥哥问好。”

那只猫长得圆圆短短,是女孩子一看到会尖叫的可爱,它在屏幕上“喵”了声,好像真的在打招呼。

祝夏犹豫了一下,也对猫招招手,说:“你也好。”神情中有一丝羞赧。

傅妈妈瞬间被戳中萌点,把亲儿子忘到九霄云外,热情地和祝夏聊起天。傅泽明也无所谓,举着手机当自己是个屏幕支架。

这一聊就聊了快四十分钟,傅妈妈无疑相当喜欢祝夏,祝夏也的确表现地很乖,看起来完全是长辈最喜欢的那类少年。四十分钟内,傅妈妈对祝夏展示了傅泽明在家里养的猫、文鸟、热带鱼、鹦鹉、蜥蜴……最后热情地邀请他拍完电影来家里玩。

祝夏看了傅泽明一眼,期期艾艾地答应了。

挂断视频后,傅泽明准备去洗澡,祝夏盘腿坐在床上看他翻出睡衣,忽然说:“阿姨让我拍完电影去你家玩。”

傅泽明猜祝夏在苦恼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虽然比刚见面更熟悉,但也只是普通熟人的程度。晚上在房间里两个人会交流剧本、一起看看电影,但在片场的并不怎么说话,因为没有必要,祝夏是那种永远不缺朋友的人,每天到了片场找到谁都能聊起来,拍摄跟组纪录片的韩国女导演一看就是个铁t,已经跟祝夏打得火热,两人还拜了把子兄弟相称。

傅泽明不讨厌祝夏,只觉得是个小孩儿,也没有亲近的念头,他在与人发展关系上从不主动,一是因为工作太忙,二是因为缺乏兴趣。

傅泽明回答:“不用介意,等拍完电影,我妈应该就不记得这事。”

祝夏“哦”了声,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傅泽明便去洗澡,他再回卧室时,祝夏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祝夏突然变得异常亲切和黏人。他既不当卢云波的跟屁虫,也不找韩国欧尼聊天打屁,反而一直围着傅泽明团团转,殷勤地送水送零食帮对台词,元元莫名其妙被搞地无事可干。

殷勤献得很明显,如果换个剧组,大家肯定要私下里议论,这是在抱流量小生的大腿。但方戎是个怪人,他的剧组里也怪人居多,韩国欧尼看小弟不来找自己玩,去给别人端茶递水,直接抓住祝夏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傅泽明的亏心事。

祝夏从生活制片那里领了两斤枇杷,先送了一半给卢云波,剩下的都拿给傅泽明,他一边帮傅泽明剥枇杷,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室友之间关系好有什么问题吗?”

方戎说:“没有问题,关他们屁事。”说完就赶其它人去工作,他当初安排祝夏和傅泽明住一起,就是为了让这俩小子交朋友,对现在这个状况乐见其成。

导演都这么说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当然没话讲,只有傅泽明被迟来的室友爱搞得不太习惯。

中午后勤来送饭,因为祝夏不用拍戏跑得又快,每次领盒饭都排在前面,以前他只帮卢云波、刘默、韩国欧尼领盒饭,今天却把傅泽明的盒饭也一块领了。

傅泽明在保姆车上吃饭时,元元忍不住吐槽:“我早说了,这个剧组从导演到场工都是怪人,卢老师看着很正常,结果他外甥是个最大的怪胎,他到底是来拍戏的还是来玩攻略游戏的?跟韩国妞拜完把子,又想跟你拜啊。”

祝夏的殷勤献得坦坦荡荡,傅泽明也想不出他为什么忽然这么热情,就说:“心血来潮吧,玩腻了就好了。”毕竟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谁也不愿意无休止地付出。

元元看了傅泽明一阵,嘀咕道:“那希望他心血来潮久一点。”祝夏虽然比较怪胎,但看得出没什么坏心眼,她给傅泽明当了两年多助理,感觉傅泽明佛系到不行,公司只是希望他近几年别交女朋友,他却连朋友都不交,二十不满老气横秋,如果祝夏能跟他玩起来,两人也算互补了。

今天傅泽明的戏比较多,他的表演仍旧不能让方戎满意,拍摄过程不顺利,夜戏一直拖到很晚。祝夏本来打算继续发挥室友爱,和傅泽明同进退一起回酒店,但转念一想,他早点回去洗澡,傅泽明回来就可以不用等二十分钟,直接洗澡休息,于是一过十点,祝夏就心安理得地跑回酒店睡觉。

最后拍到凌晨一点多才收工,收工前方戎又把傅泽明拉住问话:“你想好了吗?选哪件以前没做过的事情试一试?”

傅泽明回答:“还在想。”

回到酒店已经快三点,客厅里灯亮着,但卧室里一片漆黑,祝夏应该已经睡了。傅泽明放轻手脚走进卧室,左边床上的人果然抱着枕头正在熟睡,睡相一如既往的差,被子被蹬地三分之二都垂在地上。

虽然知道现在给他把被子拉上,明天起来再看被子还是会被蹬掉,但傅泽明一看见这床被子躺在地上就强迫症发作,弯腰把被子拉起来给祝夏盖上。

被子拉到一半,傅泽明的动作凝住,借着从客厅里透进来的些许光亮,他发现祝夏睁着眼睛。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傅泽明松手,让被子落在祝夏身上,他尽量语气自然地问:“你还没睡?”

祝夏坐起身,回答:“睡着了,刚被冻醒。”被子从肩头垂落堆积在他腰间,屋子里空调的温度开得低,如果没盖被子的确容易被冻醒。

傅泽明能感觉到,祝夏在高兴,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也很明亮,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他是那种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现在他脸上没有白天那种张扬的殷勤,而是一种隐隐的亲近。

傅泽明难得有点不自在,他不能跟祝夏说不用在意盖被子这种小事,这样说反而显得刻意。

祝夏看到他不自在,低头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也不好意思起来,又躺下钻进被子,像宣告一样大声说:“你去洗澡,我睡啦!”尾音轻快地扬起。

完全还是个小孩子,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开心。

第十一章

前两天的新鲜劲一过,祝夏发觉,看电影是很爽很过瘾,但看制造电影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祝夏甚至想快点过掉这两天,让他进镜头里开始演戏,哪怕演得再烂被人耻笑,也比在旁边无聊地干看着好。

不管演员是一次过还是经常ng,剧组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一直重复几乎同样的事。灯光师不停调各种灯光,道具组一次次地布置着场地,导演永远坐在监视器后,看一条条会过或者不会过的戏,所有人都像机械表,上好发条后,指针就在表盘内进行周而复始的运动。

但祝夏也不后悔来拍《请神》,虽然看他们拍电影没意思,但剧组里净是些有意思的人,在拍戏间隙,大家经常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玩。

比如打牌,摄影师发明了一个打法叫“大演员”。规则是假装每一张扑克牌都代表一位演员,牌面上的分数大小代表演员拿过的奖项多少,分数高的演员可以管分数低的演员,吃掉对方的牌,分数平则两张都留在桌上,为了避免打地没完没了,所以只许出中国演员。

演员奖项的评分标准是:戛纳、威尼斯、奥斯卡之类的奖提名积4分,得奖积5分;金马金球之类的奖获奖得3分,提名得2分;亚太电影节、百花、金鹰、白玉兰之类的奖获奖得1分,提名不得分。

比如出一张方片8说这是林青霞,就要报出她金马获奖一次提名两次,金像提名四次,有11分。那么想管住这张牌,你手上必须有一张比8大的牌,然后可以报这张牌是汤唯,并报出她金马提名三次新人奖两次,金像获奖提名五次,金鸡奖提名一次,韩国百赏艺术大奖获奖一次,共计15分。

如果手上有大小王,才可以出梁朝伟与张曼玉。

这种打法相当刁钻,既考验出牌者对演员的了解,又考验记性和计算能力,祝夏和一群老油条打就没赢过,被贴了满脸小纸条,直到脸上没地方可贴,被老油条们赶下牌桌。

12点至14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现在实时温度高达43℃,就算在摄影棚里放冰也起不到多少降温效果。方戎看天气实在太热,赶快让全组人都喝一瓶藿香正气水,吃完午饭后也让大家先休息,熬过最热的时候再拍戏。

祝夏吃完午饭就开始打牌,现在被赶下牌桌无事可做,就跟后勤要了几个水蜜桃,先送两个给卢云波,再带着剩下的去找傅泽明。

玻璃窗“笃笃”响了两声,是有人在敲玻璃,元元打开车门,就看见一个满脸贴着白色小纸条的人迅速爬上车,上车后舒爽地长叹:“好凉快!”爬上车的人当然是祝夏。

元元被祝夏这怪样子吓了一条,伸手要去拉他脸上的纸条,问:“你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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