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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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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今天的服装配了手套,傅泽明摘掉手套揣进兜摸了摸祝夏的手,感觉像在摸冰。祝夏碰到傅泽明温暖的皮肤,立刻握住傅泽明的手指,傅泽明本来想把手抽出来,但祝夏的手太凉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两个人的手就在衣服里握在一起。

王莱坐在对面看了一阵,忽地一笑,对文嘉仪说:“我手冷,你衣服兜儿让我揣揣?”

文嘉仪开了车里的空调,让助理拿暖手宝过来,车里很快温暖起来,祝夏把手从傅泽明兜里拿出来揣进暖手宝,王莱接过文嘉仪递给她的暖手宝,轻轻“嘁”了声。

导演助理又给他们分热饮,文嘉仪开始评价早上这场戏:“今天这场,你们演得很刻意。尤其是岸边见面,祝夏对傅泽明的回避太明显,傅泽明也是,‘沈越’和‘周雪生’是少年玩伴,而且他现在明明在怀疑‘吴小曦’是不是喜欢‘周雪生’,你却刻意忽略他,你们对‘周雪生’暗恋‘沈越’这条线太注意,反而失衡了。”

祝夏和傅泽明对视一眼,默认了这个评价。刚刚拍完戏,文嘉仪把那场戏回放了一遍给他们看,祝夏和傅泽明看到了自己和对方的表现中的不自然。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他们演得不像是暗恋者和怀疑者,反而像余情未了的前男友。

文嘉仪说完问题,也不说怎么改,只告诉他们之前的安排表作废,明天会给他们出一份新表,今天上午收工后放假,等新安排表出来再继续拍戏。

放假通知一出,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从码头回大宅。今天四点钟就起床化妆拍戏,吃完午饭祝夏跟傅泽明聊了会闲天,两个人都开始犯困,祝夏懒得回房间,就在傅泽明房间睡了一觉。吃晚饭的时候元元想叫他们,可看他们头靠着头躺在床上,闭着眼睡得正香,她默默退出房间,让厨房给他们留饭。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睡醒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傅泽明爬起来开了灯,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是晚上八点,元元发消息说厨房里有给他们留饭。傅泽明把祝夏叫醒,两个人下楼吃了饭,白天睡太多现在也不可能再睡着,就去河边散步消食。

河边当然没有街灯,但今晚有月亮,柔和的光芒披覆大地,水面上闪动着银芒。祝夏带了个手电筒,但不照着前方,反而举向天空,好像是他接住了空中落下的一束光。

两人顺着河流向上游方向走了十分钟,祝夏忽然关掉了手电筒,前方有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正在打电话,语气激烈,明显是在跟人吵架。

第十七章

祝夏的手电筒关得不够及时,前方的人看到亮光,立刻挂了电话转身看过来。于是,皎洁的月光下,美丽的河流边,祝夏、王莱、傅泽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祝夏觉得尴尬,他刚刚虽然只听到两三句,但从王莱的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判断,王莱应该是在和男朋友吵架,不不不,按照圈内传闻这位姐姐男女通吃,也可能是女朋友……王莱对媒体公布的恋爱情况是单身,被他们撞到这个场面心里大概很不爽。

傅泽明也有些尴尬,不过只是为听到别人的隐私电话尴尬,他对王莱交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不好奇也不关心,所以脑洞没有发散到祝夏那个程度。

王莱用审视的目光瞧他们了一会儿,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从衣服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问:“你们没听到?”开机之后,文嘉仪对王莱的烟酒管制放松了,王莱反而开始主动克制自己,祝夏只偶尔看见她抽烟,现在这支是他看见的第二次。

祝夏迟疑地问:“呃,我们该听到什么?”

王莱吸了口烟,一脸没意思地说:“没听到就算了,你们俩是连体婴?出来散个步也要搭伴。”

祝夏听王莱语气嘲讽,就不太想理她了,傅泽明还维持着客气,说:“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祝夏伸手搭着傅泽明的肩膀,两人绕过王莱,准备再向河流的上游走一程。月光将两个年轻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子也在勾肩搭背。

王莱盯着那两道影子看了片刻,说:“祝夏。”

祝夏和傅泽明都回头。

王莱提议:“让‘周雪生’喜欢‘沈真’怎么样?”

“啊?”祝夏觉得自己真的跟不上这位姐姐的脑回路,他问:“凭什么?”

“因为我喜欢别人都喜欢我。”王莱理所当然地说。

祝夏无语地说:“……姐姐,你也不是人民币。”

王莱竟然没对祝夏这句小嘲讽生气,反而笑了笑,只说这一笑,让祝夏这个没立场的颜控转念觉得,她就算不是人民币,也有资格说刚刚那句话。

“还是女人比较好吧?”王莱认真地说,“在电影里的群罗镇,喜欢同性会被当成疯子展示给其它人看,与众不同必须不幸,才会令其他人遵守规矩。如果我是‘周雪生’,我愿意轻松如意地活着,只是我没得选择,只能爱‘吴小曦’,你既然可以选,为什么不让‘周雪生’爱女人?我这么漂亮,和‘周雪生’也是青梅竹马,‘周雪生’完全可以喜欢我。”

祝夏微微一愣,想要说话,傅泽明却先开口:“你这么漂亮,电话里的人也喜欢你?”就他们刚才听到的那几句通话来猜测,王莱很可能是被甩了或者在单相思,祝夏还是第一次听到傅泽明刻薄人,惊讶地看向他。

王莱被这句话戳到痛处,瞬间变了脸色,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祝夏本来以为按王莱的脾气,会开足火力骂人,没想到她竟然偃旗息鼓。他看着王莱走远,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和她打电话的是女人。

刚刚王莱说“还是女人比较好”的时候,表情认真、语气诚恳,其说她是在劝“周雪生”喜欢“沈真”,不如说她是在开解自己,她劝自己“还是喜欢男人比较好”、去“轻松如意地活着”,但又说“我没得选择”。也许她只是对“沈真”入戏太深,也许是因为和她通话的对象是女人,是一个不管王莱多么漂亮美丽,也不会爱她的女人。

在这个瞬间,祝夏终于抓到一些“周雪生”的想法,他或许也想过“还是喜欢女人比较好”、去过更轻松的人生,但真正的“周雪生”和“沈真”一样,并不能选择。

第二天吃完早饭,文嘉仪给大家发了新安排表,祝夏领了表一看,发现文嘉仪把所有回忆杀都提到前面先拍,“吴小曦”死后的戏只有承接回忆杀的那几场。按照这个表,全剧组要花费的时间精力起码要多三分之一,因为少年回忆杀的时间跨度较大、场景也比较分散,拍摄难度自然会提高。

祝夏看到回忆杀里有两场是需要拍春天实景的戏,思考了两分钟到春天前的空余时间要怎么办,全剧组在镇上耗着?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按文嘉仪的拍摄速度,回忆杀拍完也差不多就到春天了。

王莱则算彻底跟祝夏和傅泽明翻脸,其实之前祝夏就感觉到她不怎么待见自己和傅泽明,但大家起码还做做表面功夫,见面打个招呼问个好,偶尔说两句没营养的废话,现在王莱则直接当他们俩是透明的。

把回忆杀提到前面之后,演员们的表现比之前好很多,大家很快进入状态,不同于成年之后的压抑和绝望,少年时代虽然充满了谎言,但每个人都在谎言的庇佑下得到了眼前的快乐。

新安排表里的有一场戏是“沈越”、“沈真”、“周雪生”、“吴小曦”去县上送货,“沈越”去的时候撑船,回来的时候则由“周雪生”撑船。

这是一场黄昏戏,按文嘉仪的美学强迫症,这场戏拍了四天还是不行,祝夏和傅泽明撑船撑得手上都磨出血泡,每晚收工回去元元拿针给他们把泡挑破、消毒、喷药,第二天又磨出新的。

祝夏和傅泽明暂时不去纠结暗恋线,演起少年竹马来自然默契,他们在戏里虽然少交流,但一个手势、一个眼神,简单的几个字,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拍到第五天,剧组好运的遇到一大群越冬水鸟,鸟群飞过时,“沈越”、“沈真”、“吴小曦”都抬头去看,而“周雪生”背对着鸟群,也听不到扑翅声,“沈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

“周雪生”便也抬起头,大片白鸟从船后的水面掠过,拍打翅膀飞向赤色云霞,雪白的羽翼上跃动着夕光,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沈越”,又转头去看水鸟。

文嘉仪注视着监视器,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这一场最后过了。

第十八章

天气越来越冷,演员们轮流发烧感冒,不少工作人员长了冻疮,剧组终于在新年之前拍完了三分之二的回忆杀。几位戏份不多的配角老师已经杀青,离组回家过年,其它人今年就只能在剧组过除夕了。

年二九拍完夜戏,文嘉仪就宣布暂停拍摄,让大家准备过节。第二天,后勤组的工作人员起了个大早,倾巢出动去县上采买年货和拉快递。

昨晚的夜戏拍到今天凌晨四点收工,祝夏快五点才睡下,反正今天放假,他打算一觉睡到下午两点。但十点多的时候楼下忽然变得很吵,他拿枕头蒙住脑袋都阻挡不了杂声入耳,起床气升到顶点,祝夏忍无可忍地从床上跳下来,抓起大衣往身上一披冲出门去,满心暴躁地对楼下说:“能不能小声点儿!”

同时,住在后厢二楼的王莱推门而出,冲楼下怒道:“别他妈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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