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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鹏遗憾着,流着口水,眼巴巴望着陶罐里的大闸蟹。

王队道:“你只知道吃蟹喝黄酒,你知道这大闸蟹该咋吃”

蔡鹏摇摇头。

“我以前在特区做生意时,请客户去品蟹轩吃大闸蟹,那叫一个讲究。”

趁着煮蟹子的功夫,王队给蔡鹏上了一堂吃蟹课。

吃蟹,在明代美食指南考吃上有记载,要吃得有模有样,就要有相应的工具。吃蟹工具,分三件、四件、六件、八件、十件、十二件套工具,吃蟹鼎盛时期,竟然有六十四件套工具。闹心慨叹:用六十四件套工具吃螃蟹,是不是吃前要先培训半年啊

以八件套为例,通常用到的工具为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长柄勺、圆头剪、钎子、镊子、剔凳。热腾腾的鲜美蟹子一上桌,要把蟹子摆在剔凳上,用圆头剪剪下双螯八脚,用腰圆锤轻敲蟹壳四周,再用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之后拿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

蔡鹏听得目瞪口呆

王队说得愈发陶醉,他仿佛看见一件件工具的轮番使用,一个个功能交替发挥,像是弹奏一首抑扬顿挫的食曲。当用小汤匙舀进蘸料,端起蟹壳而吃的时候,那真是一种神仙般的快乐

王队讲着讲着,脸上喜悦的表情却渐渐淡了下去,他,想家了

“王哥,别说了,我都要馋死了”蔡鹏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队的思绪也被弥漫的大闸蟹香气勾了回来

蔡鹏接过王队递过的一只螃蟹,却楞在那里:“王哥,你方才那一大通说教,弄得我都不会吃了。”

王队笑了:“哈哈,我方才说的,那叫文吃,文吃吃的是文化、吃的是意境、吃的是范。大闸蟹还有种吃法”

“哈哈,你不用说了,有文吃那一定有武吃了。”

“对武吃吃得一个爽字”

两人撸胳膊挽袖子,“武吃”起来

“嘎嘣嘎嘣”两人将“武吃”的“爽”算是发挥到极致了。

远处站着的渔人们,看着两个人“狰狞”的吃相,咧着嘴,“啧啧”地摇着头,觉得这两个“吃货”实在不可理解。

一个好心的渔妇给两人端来一盆稀饭,“喝点粥吧。”渔妇劝着不管不顾,拼命和螃蟹搏斗的二人。

“呜嗯、呜嗯”王队和蔡鹏抽空呜咽了几声,又挥舞着手中的蟹脚蟹螯表示谢意。

渔妇看看两个人,摇摇头走了,嘴里念叨着:“唉,真可怜啊。”可怜的自然不是蟹子,而是吃蟹子的两个人

第0176章 蔡鹏 分金之情

“美啊”靠在船舱里,蔡鹏依旧回味着大闸蟹的鲜美。

“给。”王队打开包裹,掏出块干粮递给蔡鹏,“蟹子不抗饿,吃点干粮吧,否则一会就把肚子晃悠空了。”

“我才不吃。”蔡鹏使劲摇着头,深深叹口气,“唉,完喽,我这辈子算是被蟹子给毁了,从此啊,我见到任何别的东西,怕是都不会有食欲了。”

“哈哈,看你这点出息。”

浅浅的、芦苇丛生的湖难以勾起两人的兴趣,在蔡鹏一再的催促下,艄公加快了节奏。

当夕阳映红了天,小舟终于靠在岸边。

盱眙,就坐落于湖的南岸,三面被湖水环绕,由于地势较高,盱眙很少受到淮河水患的侵扰。

盱眙,是个美丽的地方,素有“南京后花园、淮安大观园、长三角休闲园”之称。

盱眙,又是个有趣的地方。

说盱眙有趣,不为别的。由于三面环水,盱眙的拓展受到约束,所以历来是个小城。这个小城,自建城置县以来,归属不断变更。秦始皇统一全国后,置盱眙县,盱眙先后归属泗水郡和东海郡。楚汉之际,盱眙归属西楚东阳郡。西汉,恢复郡国制,盱眙又先后归属荆国和吴国。东汉,先后属东海郡和下邳国。之后,三国时代,归属魏国徐州下邳郡,后来,竟然还成了没有归属的“弃地”。

不能再细说了,再说,还要写上几百字。反正,再往后,每次改朝换代,盱眙几乎都要变更一次归属。即使到了现代,盱眙也曾分别被划归安徽和江苏。

上了岸,王队四处张望,想寻辆车子供蔡鹏乘坐,但此时太阳只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光亮,莫说是车子,便是人影都很难看到了。

王队十分为难,盱眙城虽说离湖不远,但蔡鹏伤在腿上,没法走这坑坑洼洼的路。

蔡鹏摇摇头道:“这陈琳嘎哈呀,这事办得也忒不靠谱了。”

“怎么”

蔡鹏笑道:“哪能不安排个人接站呢没条件安排奔驰,弄个宝马俺骑着也行啊。”

王队被蔡鹏逗乐了:“是啊是啊,这陈琳的确不靠谱,不来人接站,总该给咱留个电话啊。”

“哈哈,就是。”蔡鹏扫视下周围,指指包里的三截棍道:“王哥,你帮我找根棍子来就好,我这棍子没法拄啊。”

“哈哈,可真是啥人配啥棍啊,连你用的棍子都是”王队差点将“瘸”字脱口而出,那不免又要刺激蔡鹏了。

好在大咧咧的蔡鹏并不在意,指着近旁一棵小树道:“王哥,把那个枝杈帮我掰下来就行了。”

“这么弱小的树你也舍得下手有点环保意识没还亏你自称驴友、洞友呢。”王队假装斥责着。真正的旅行者,的确十分在意保护环境的,莫说是树木,尤其是探洞者,遇到任何东西,都只是观察、拍照,尽量避免自己的行为对自然产生更多的影响。唐代一个著名的旅行者说过一句名言:你把它扔掉会污染环境碰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啊

王队边说边在蔡鹏面前蹲下身来,扭头对蔡鹏道:“我背你。”

“”蔡鹏楞了,连连摆手,“不行,王哥你嘎哈呀,坚决不行,绝对不行”

“快点”王队的口气不容争辩,蔡鹏依旧犹豫,王队学着蔡鹏的东北话,喝令道:“你麻溜利索地”

晚霞映衬下,一对队友如同剪影般,缓慢地前行。速度自然是快不了,但脚步是那么地坚定、那么地沉稳。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一个队友、一个朋友、一个兄弟,还是一份责任和义务

“王哥,前面好像有住户。”王队只顾低头小心地看路,蔡鹏伏在王队背上,看见前面不远处,好似有所低矮的小房。

走近了,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茅草亭。

“歇会吧。”蔡鹏挣扎着从王队背上下来。

王队累了,坐下亭下喘着气,蔡鹏拖着伤腿,蹦跶两下,抬头看看,惊叫道:“王哥,这里一定是强盗的地盘”

“啊”王队一惊,但又觉得不大可能,“这里离城如此近,怎么会有强盗出没”王队站起身,顺着蔡鹏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亭子上,一块破旧的木匾,上面几个大字倒是清晰“分金亭”。

蔡鹏十分肯定地说道:“我看过很多书里面有分金亭,都是强盗抢完钱财分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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