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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妍的手。

她温婉笑着,眼眸晶莹剔透,似闪烁的水晶,颤巍巍地道:“浪,可是我允许了哦。”

为什么要用这样轻松平静的语气

为什么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如此决绝地做出了抛弃他的决定

秦浪满面茫然,愣愣地望着冯妍血色尽褪的脸,脑袋嗡嗡作响,手足无措,狼狈不堪。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冯妍太在乎他,所以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是他贸然的闯入才断绝她微弱的一线生机。

她要造成他自杀的错觉,也许他会因此怨恨,以为她是被逼而死。

但恨一个人,至少要比恨自己好得多,也越容易走出的多。

“妍妍”秦浪觉得一瞬间,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软软瘫坐在地上,木然拥抱着冯妍。

猛然他一声尖锐凄凉的悲吼:“妍妍”

如同被惊醒一般,拼命将御气往她体内涌入,护住她的心脉,用尽一切努力想要令她回天改命。

然而已经无力回天,无论怎么渴求、再如何疯狂,都只能是令她多延长一点在这人世的时间而已。

延长的时间越久,便是对他越大的折磨。

秦浪手足无措,仓皇悚然,骇然冲着李云东等人嘶吼道:“快来帮忙啊帮帮我求你们了快啊呜呜”

他泣不成声,形若疯魔,而李云东三人却如同雕塑,怜悯看他,一步未动。

因为他们已知结局无法更改,上前帮助只是伪善的装模作样,无济于事。

偏偏懵懂的黄月奏被秦浪的嘶吼惊醒,惊慌失措地跑上前来,伸手按在冯妍胸口,催动御气想要与秦浪一起努力。

然而事与愿违,拥有黄金瞳特质的御气进入冯妍体内,不受控制地与她体内的冥气激烈厮杀,反而加速了冯妍身体的衰朽,将秦浪的努力全数抵消,化为泡影。

秦浪震骇睁着眼,颤抖看着黄月奏的小手黑气涌动,在边缘处与她的御气交织在一起,发着低低爆响。

一瞬间,所有的前因后果,他都猜想到了。

怒不可遏的他重重一把甩开了黄月奏的手,歇斯底里地冲她锐声怒吼:“滚开,不要碰她啊都是你害死了她滚”

这一句话,在此后黄月奏的一生中杀伤最大,令她吓呆了一般,魂不守舍,定定看着气绝的冯妍和依然不肯放弃的秦浪。

自此以后,世上少了一个温柔阳光的秦浪和一个纯真可爱又爱哭的黄月奏。

多了一个杀伐果决又冷艳淡漠的秦浪和一个木然呆滞且不许任何人触碰她身体的黄月奏。

十天之后,秦浪私自离开总部,杀一百零八妖,杀一只妖,刻一笔纹身,纹身成龙。三个月后,回名剑协会,领黄月奏一百零八剑承影剑罚。

多年之后的今天,天穹月光已然被冥气与轩辕气掩盖,而黄月奏伫立在窗前,凝神仰望了天穹许久。

“小奏,不用担心了。”薛鸿铭推开了门,悄悄走来,站在她身后,心中暗叹,轻声说道:“应力旬爷爷和龚明宇虽然失去了御气,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并无大碍,今后他们可以安享晚年,不必参加惨烈的战斗了。”

他其实分明知道黄月奏的伤口,却避而不提,装傻充愣,不敢触碰。

黄月奏轻轻“嗯”了一声,默然半响,忽然静静说道:“鸿铭,你说,浪他赌的时间是多长呢”

薛鸿铭一怔:“什么”

“战斗的时候,他很多次都可以用鱼肠,攻击的时候,重点不是在心脏,在其他地方。”黄月奏背对薛鸿铭,依然在看苍穹,如同秦浪生前喜爱看天穹月光,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她低声说:“浪和自己打了一个赌。”

是吗,原来如此

其实在战斗中可以多次动用鱼肠杀死殷天子三剑任何一人,却不动用,可以有机会直刺心脏结束对方生命,却转而攻击其它地方,虽然造成黄月奏等人伤势严重,但至少还是有生还的可能。

原来悄然间,黄月奏已经看透了秦浪,太懂秦浪。秦浪许下了一个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即使在战斗,依然在保护曾经的同僚,等待他们杀死自己。而若是超过了这个赌下的时间,那时才是他铁石心肠,与黄月奏三人形同陌路的一战。

枭雄如秦浪,仍然做不到绝对的无情,依然有动摇的地方,依然需要编织一个理由欺瞒自己。

薛鸿铭心中微痛,叹息一声。

他满怀愁绪地劝慰道:“小奏,如果想哭就哭一次吧。”

黄月奏摇了摇头,细声说道:“不可以,还没到哭的时候还没有杀死冥王。浪说,哭只是宣泄,于事无补,不如面对,解决完一切再哭。”

“可是”薛鸿铭心中沉痛,怜悯说道:“往往到了那个时候,已经哭不出来了,反而更伤。”

黄月奏沉默地站着,没有回应,像一尊雕塑,孤独又坚强。

薛鸿铭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只好说:“呐,你早点休息。”

“嗯。”

薛鸿铭摇摇头,叹息离开,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听黄月奏忽然唤他名字。

“鸿铭。”

薛鸿铭诧异转过身,眼前一花,还未看得清虚影,黄月奏便如飞鸟一般扑跃而来,撞击他得差点摔倒。

她垫着脚尖,紧紧拥抱着他,埋首在他肩膀之上。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啊啊啊啊”

她娇躯簌簌颤抖着,放声痛哭,哭得肆无忌惮,惨绝人寰,悲泣的声音惊天动地,仿佛整个屋子都在动荡。

薛鸿铭如同石化了一般,浑身僵硬地任黄月奏抱着,这时才惊觉黄月奏已经长大到了仅仅矮他一个头的身高。

也才猛然意识到,实则黄月奏不过只小他二岁而已。

但他旋即终于安心,心知这一场痛哭过后,黄月奏从此走出阴影,或许依然不会回到从前那样快乐,但至少也不再会有这十四年来这般压抑沉重。

薛鸿铭想抹去她的眼泪,宽慰她,不想双手才放上她柔弱肩膀,黄月奏便带着浓重哭腔地严肃叫喊。

“不准看呜呜好丑呜啊”

薛鸿铭双手一僵,垂下了手,任黄月奏下巴抵在肩膀上悲怮痛哭,不看她决了堤的悲伤表情,眼眶泛红。

“骗子呜啊啊啊都是大骗子啊啊啊”

嗯,秦浪骗了她,骗她蝴蝶飞舞,却不告诉她蝴蝶最后会死,骗她过去存在才是最重要,却自己沉沦执念,为过往背负,而她信以为真,等到发觉,已经无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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