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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伴随着这个封建王朝的建立直至灭亡。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便是现代人也很熟悉的,具有宋朝特色的“三冗”冗兵、冗将和冗费。

冗兵,是由宋朝的募兵制度造成的,宋朝的百姓一旦被召募进了军队,则终身都要在军营里度过。他们年轻力壮时在禁军,到老弱时便会很快地被踢到厢军,军晌减半。他们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可以离开军队,一是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愿意顶替;二是到阎王那去报道,那可没人会拦得住他们。这种募兵制度使得宋国有大量的兵冗余,可却是兵越多国越弱。相传当年西夏要攻宋境之时,打听到宋国拥有百万之兵,则纷纷举杯相庆,以为必胜。

冗将,则和宋国的官吏制度相关。宋朝的官吏是官职和差遣分开的,官职只能代表一个官吏的官阶和奉禄,差遣才是实际上的职责。简单地说,或有三名官吏的官职均为礼部尚书。但朝廷往往“差遣”另一位官吏来尽礼部尚书的职责,这位官吏才是实际意义上的礼部尚书。而其它人,或是被“差遣”做另一个职位的工作,或是根本就无事可做等侯差遣。这种官吏制度使得朝廷的官吏任命空前的混乱,而且还闲置了大部分的官吏。正官之外,等候官缺差遣的人员,多到不知其数,大约三员守一缺,略计万余人。这些官吏全都领着高奉禄而不用做任何事。待他们年老罢官后,还享受着高额的“退休金”。以至于百姓中相传着一句话:“天下最容易的事,莫过于做官,倘若连官也不会做,那就太没用了。”

冗费,则是主要是由冗兵和冗将带来的。冗兵则“厢军几十万人不作战而耗衣食”;冗将则“天下有定官无限员,各级官员增至以前的五倍。”再加上皇室的侈靡和频频送给它国岁币,使得现今的宋国财政已到了:一年的收入,不足以应付十个月支出的地步。

我虽然对宋朝财政的“积贫”和军事的“积弱”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却始终没想到宋国的财政已到了如此不堪的窘境。更让我不可理解的是,就在这样的窘境之下,赵昀还是打出了他最后一张底牌国用司,义无反顾地挥军北上。

第十五章 除夕之夜

军营之外劈劈啪啪的爆竹之声将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让我意识到了今晚是除夕之夜。按照大宋惯例,临安的部队除了当值的军士外,全都放假三天回去与家人团聚,所以今晚这偌大的军营里,只剩下五百余名值勤的和千余名无家可归的军士。

我和王坚及张珏三人默不作声地围坐在火炉旁。空气中时不时漂来几丝硝石味和酒香,让身在冷冷清清的军营中的三人倍感凄凉。宋朝过除夕的习俗与现代略有不同,他们的习俗是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彻夜不眠,谓之“守岁”。只不过现在才刚到酉时,“守岁”却也太早了些。

这已是我来到这时空的第二个春节了,上次的春节是在逃亡时不知不觉过去的。不知道是春节还好,此次知道是春节,不由就想起了远在七百多年后的家人,一种悲凄之情便油然而生。坐在身旁的王坚和张珏显然也想到了他们的家人,一时军舍中的气氛便陷入一种死寂之中。

为了活跃气氛和转移众人的思路,我强迫自己慢慢地将“三冗”说了出来。但是我这种方法显然没有达到目的,因为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编自演着。当我说完时,四周的空气便再次沉寂下来。军舍中除了炉火依然在无力地跳动外,其余的一切都是纹丝不动。

“冗费还应加上一条。”良久,张珏才打破了沉默道:“那便是官吏的招权纳贿,货赂公行。史弥远当权期间大量印制新会子,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把旧会子折价一半。致使会子充斥,币值跌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张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是双眼潮红,他凄声道:“我爹原为凤山知府,他一生为国为民,不顾妻儿劝阻,只身一人赴临安为民请命。却不想连皇上的面也没见着,便被史弥远这奸贼立斩于市,我娘也因此悲愤而死。”

闻言我和王坚都震惊地望向张珏,我们都没想到平时也爱说爱笑的张珏,背后却隐藏着如此凄苦的身世。

“那么张统领在骁骑军任职,想必就是为了找史弥远报仇吧。”我突然间便明白了像张珏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在骁骑军中。

“郑统制猜的不错。”张珏略感惊异地看了我一眼道:“以前史弥远的侄儿史开山在骁骑军中任统制,我只道有朝一日能成为史开山的亲卫,便不难接近史弥远。却想不到我在军中才潜伏三个月,这厮已赶着死了。”

“原来张统领也是个孤儿。”王坚惨然一笑道:“张统领也不必过于悲伤了,在这乱世之中像张统领这样的孤儿却是多得数不胜数。我们新兵营的军士也大多是孤儿,他们其中很多人的身世都比张统领凄惨百倍呢张统领知道什么是奴隶吗新兵营中的军士大多都做过奴隶。队将李助,他的父亲仅仅因为年老体弱,金人不愿浪费粮食,便当着李助的面将他父亲的喉咙割断。部将陈东明,他七岁时便让金人卖给了别人,此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张统领可以想像一个七岁的孩子,与父母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吗而这一切的代价,仅仅只是一两银子。”

“这这都是真的”张珏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坚道。

“自然是真的。”王坚依然在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却充满了悲哀:“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这些事对张统领来说也许难以想像,但对我们来说,这样的事却再平常不过了。”

“北方这样的事确实很多。”我叹了一口气道:“现在金国虽灭,但蒙人却是更加凶残。现在的河南,还有河南以北之地,还有千千万万的汉人,生活在王统领所说的环境之中,他们心中也许还存着一丝的希望,希望我们能够打回去,带着他们脱离苦海。此次赵置使的北伐大计好像也正是做这样的事,只是此战”

“郑统领难道不看好此战吗”张珏奇道。

“我并不是不看好此战。”我摇了摇头道:“只是我认为,此战无论是输是赢,对大宋都是有害而无利,只怕非但救不了他们,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陷入苦海。”

“郑统制何出此言”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望向我道。

“不知二位统领是否有想过。”我皱着眉头说道:“两国交战的背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财力。”

“这个当然。”王坚点头说道:“没有财力便没有粮草、没有兵器,也没有军晌,打仗自然就胜不了。”

“只怕没这么简单。”张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属下模糊地想到一些东西,应该和三冗有关,可一时又把握不住,还请统制大人指点迷津。”

见此我赞赏地看了张珏一眼,心知张珏武力虽不及王坚,但智计却实在王坚之上。

“张统领想得不错。”我赞了张珏一声道:“两国之间的交战,特别是像宋、蒙这样的两个大国之间的交战,并不是一朝一夕或是几场胜仗便能分出胜负的。它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而旷日持久的战争比拼的,最终还是人力、物力、财力。这其中的财力,又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当财政危机到达极限时,张统领可知会发生什么事吗”

“当然知道。”张珏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每当财政出现危机时,朝廷便会把危机转嫁到地方,椎剥州县,州县财政亏空,便压榨百姓,百姓苦不堪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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