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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王统领也劫掠过戎州百姓不成”

“如何能轮到王夔啊”王夔苦笑一声道:“早在广武军进入戎州之前,赵彦呐这厮已将沿路各城尽皆洗劫了一遍,戎州又如何能例外。更何况,我等在逃出蒙古人的包围之后,大多军士都认为我等妻儿被屠是遭报应,所以个个都有向善之心,又怎会这么快便走上老路”

“那么这些百姓,想必是听闻王统领在此便不敢回城的吧”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身旁这王夔的名头看来当真不小。

“大人猜的不错。”王夔略有愧色地说道:“这些百姓都是在赵彦呐的逃兵经过此地时逃入山林地,后来又听说王夔占了此城。自是不敢回来。直到前几日他们收到了消息,在成都城勇抗三万蒙军的英雄郑言,于客栈中三招便轻松地制服了恶霸王夔,这才敢生起回城的念头。他们想必是先派上几名机灵的进城探个虚实,然后便是现在的大迁徒。”

顿了顿,王夔又接着说道:“人说为恶易,向善难。今日我的王夔算是休会到了。我等在逃出生天之后,不但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时常用随身所带的银两接济穷人,可是我等在百姓心目中地地位,却是半点也没改变。所幸有统制大人肯收容我等这些恶人,才让我等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说不定再这样过上一段日子,广武军又会走到老路上去了。”

“百姓们总有一天会谅解你们地。”我拍了拍王夔的肩膀说道:“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转变百姓对你们的观念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不过这条路虽然艰辛,却是越走越宽敞,越走越光明,所以郑言希望王统领能坚持着走下去。”

“多谢统制大人的教晦,王夔定当铭记于心。”王夔闻言心悦诚服地对我行了一个大礼。

“王统领这就见外了。”见此我忙将王夔扶起道:“对了,据说王统领以前是西川一霸,郑言便有一事不明。那便是赵彦呐又怎会容你在他的辖区称霸”

“赵彦呐”王夔冷哼一声说道:“有银两与他,又怎会不容其实我等会落下如此田地,与这厮却也脱不了干系。”

“哦”听到这里我立时便明白了赵彦呐与王夔的关系,就像是现代地黑社会与充作保护伞的贪官之间的关系。

果然,随后王夔就说道:“赵彦呐这厮,任西川制置使不足五年。西川的赋税便增至原来的三倍。而且这厮所压榨的也不单是百姓,他所属的数万军队也是不堪其苦。克扣军晌、军粮自是常有之事,有时他甚至还借故将部下的战马没收,然后再迫部下将马赎回。有些军士走投无路了,便只得逃出军营扮作山贼劫掠百姓。初时只有几人,但见赵彦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便刮起了一阵劫掠之风。我便是在此时称霸而起地,与其它人不同的是,我将每月所劫之财上缴三分与赵彦呐,便得到了这厮的大力支持。之后有许多对手都不是被我打败的。而是被赵彦呐给军法处置的。胜得倒也容易。”

“哈哈”说到这里,王夔干笑了几声。我体会不出其中到底是酸是甜,只知道王夔此时的心里肯定不好过。

隔了一会儿,王夔又继续说道:“赵彦呐在任职五年里地所作所为,致使西川百姓大量流失,他们或是南逃、或是逃往相对较安定的城池,比如说成都,这正是成都能汇集了百余万人口的一个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成都知府丁黼才会被赵彦呐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原来如此。”听完王夔的叙说之后,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心道怪不得史上的西川会空有天险,却在一月之内尽毁于蒙古鞑子的铁蹄之下。西川让这样的贪官打理了五年,形成了这样的一副局势,便算是拥有再坚固的城池又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不过大人。”过了半晌,王夔对我拱手说道:“我王夔心中不容事,有话不吐不快,不知统制大人”

“王统领但说无妨。”

“如此属下便直说了。”王夔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属下是当心统制大人的民兵。”

“我地民兵有何不对吗”闻言我不由大惊道。

“目前是没什么不对。”见此王夔忙摆手解释道:“统制大人请容属下慢慢道来,大人可有听说过李全”

“李全红袄军”我依稀还记得李庭芝说过,他便是在红袄军作乱之时,趁乱逃到宋境地。

“正是此人。”王夔点了点头说道:“红袄军于金国辖区起事,成员主要来自自耕农、佃户、驱口宋人对奴隶的称呼和下层商贩,又都以身穿红衲袄为标志,故被称为红袄军。李全便是红袄军七位首领中地一位,后来又与另一位首领杨安儿之女杨妙真结为夫妇,基本上成为了红袄军真正的领导人。”

“但是,这些又与我的民兵有何关系。”我越听越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十三章 内政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十三章 内政

“关系便在于大人所领的民兵与红袄军有许多相似之处。”王夔望着疑惑的我,不紧不慢地说道:“红袄军起兵之时,也是有若大人的民兵一般,全凭着心中对侵略者的一股怒气,抱着复国的理想揭竿而起。初时他们无需军晌,且军粮自备,对百姓也是秋毫无犯,可以说是一支自发而起的义军。但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时日一久,红袄军便由于军粮不足开始劫掠百姓,渐渐的便转变成为一只类似于山贼的贼兵,最后终于被金国和大宋一同镇压。事实上西川就有不少山贼便有如红袄军一般,是由义军演变而来的。属下称霸西川多年,常与土匪、贼兵交道,自然深知其中的道理。而统制大人所领的民兵,似乎也正朝着这条路走下去。”

闻言我有若遭电击一般呆立当场,到了此时我才自己赫然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足以让我致命的错误,一个与其它义军相同的错误,那就是只顾攻城掠地,而不修内政。到西川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着如何南拒大宋北挡蒙古,却从未想过自已队伍的建设。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便是像其它义军一样,没有一个正确的指导思想和纲领,最后在前进的道路上渐渐变质,由一支义军转变成一支贼兵。到那时,我还能指望这支贼兵什么呢

“王统领说得对。”想到这里,一股沮丧之情油然而生。我不由叹道:“此时郑言才切实体会到自立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今的西川,已是处于一个无政府状态,民兵也无军法等约束。其之所以还未生乱,大慨是由于外敌刚退,百姓还处在同仇敌忾之期。只是时日一久,大乱必生。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所幸有王统领地提醒,此时补救或许还不晚。否则有朝一日郑言一觉醒来,便会发觉自己已成了贼兵头目了。”

“大人的心胸实是让王夔佩服。”见此王夔不由钦佩地赞道:“以大人今日的战功和成就,属下还以为大人会对此不屑一顾,却没想到”

“王统领是担心郑言会骄傲自大吧”闻言我不由苦笑一声道:“碰到王统领之前也许有一些,可是如今得王统领一语惊醒梦中人,才知西川是深处于外忧内患之中,郑言又如何敢自大。只是这个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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