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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桂萼出师未捷身先死,张孚敬孤掌难鸣,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不过孙升坚信,这条路应该是能走得通的,尤其是当他发现了刘同寿之后。

小道士手段高超,心性更佳。

久困骤贵,却不失赤子之心;久贫乍富,却不恋银钱之物;面对权贵,毫不气馁,反而多方设法,将对方逼得进退失据孟子曰:富贵不能y,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在孙升看来,刘同寿完全符合这个标准。

所以,小道士就成了他心目中的那个最佳人选。

他能用道术取悦皇帝,胸中又有正气,更有独立的主见和智谋,如果外朝再有正直之士能与之呼应,何愁国势不振,朝野不宁

他的想法,跟后来的张居正很象,后者能将桂萼没完成的一条鞭法全面推行下去,就是因为内、外两朝达成了共识,太后、司礼监、以及内阁的三位一体,这才牢牢控制了大明朝堂。

孙升还没想到这么远,可自从对刘同寿有了一定了解之后,这个念头就无法抑制的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并且快速成长起来。

如果刘同寿的预言成真,他加上韩应龙,再算上其他绍兴府进士这些天然盟友,很可能会形成一股新兴的潜在实力。

绍兴府是心学的大本营,正直之士不少,同怀忧国忧民之心,又都受过这位小仙师的指点,很容易就能团结在一起。假以时日,必能给大明朝堂,带来一股崭新的气象。

他会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

在大明官场,入阁的几率,和科举的名次息息相关,前三甲,尤其是状元,两个人当中,就能有一个入阁的,前朝名臣之中,谢迁、费宏都是状元出身,李东阳、刘健、王鏊这些人也是三甲出身。

最典型的例子则是顾鼎臣。这位弘治十八年的状元为官以来,很少有拿得出手的政迹,倒是诗词歌赋做了不少,在京城风月场享誉盛名。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官场上却步步高升,无惊无险的奔着入阁去了。

所以,以这个规律看来,预言应验后,韩应龙和孙升自己的仕途必然坦荡,等他们从翰林院熬出头,刘同寿在宫内想必也有了气候,到时何愁大事不成

昨晚刘同寿有些意兴阑珊,他不知何故,只当是小道士累了,此时惊闻对方要回上虞,似有放弃之意,他也是大吃一惊。一边劝说,他还向韩应龙打着眼色,希望对方也帮忙分说。

“同寿贤弟,你可是又有什么想法了”跟孙升不同,韩应龙几乎是从最开始,就一直看着刘同寿走过来的,他对小道士的性情和风格了解更深。他相信,这少年一定有着自己的打算,至少在大方向上,不需要任何人来做提点。

“知我者,韩大哥也。”刘同寿展颜一笑。

因为身世问题,他昨天冥思苦想了半个晚上,后来又跟楚楚互诉衷肠,先是紧张,然后又彻底放松,一觉醒来,很多原来想不通的问题,却是豁然开朗。

他想清楚了,在杭州等着,或者直接随韩、孙等人赴京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那很可能引起嘉靖的反感。

当年嘉靖以弱冠之年,孤身进了紫禁城,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掀翻了势力庞大的杨廷和。这其中,固然有朝堂局势本身的关系,但他能从中发现契机,然后借力打力,一举建功,其权术手段是毋庸置疑的。

刘同寿认为,这个开门红对嘉靖的影响应该很大,而且很深远,在他接近五十年的皇帝生涯中,他修道的同时,也没忘记玩弄权术。

这么一个皇帝,他具体喜欢什么还不好说,但他一定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猜中。猜中皇帝的心思后,再用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那就更加犯忌讳了。

刘同寿若是呆在杭州不走,或是直接去京城,就会踩到这颗雷。

到时候别说平步青云,就算被炸得粉身碎骨也是很有可能的,别忘了,谢家的人还没死,龙虎山也在虎视眈眈呢

这是刘同寿归纳了嘉靖身边之人的遭遇后,得出来的结论。

张孚敬是他最早的死党,现在眼见着好景不长了;杨一清在大礼仪中出了大力,最后一句话说错,就被赶回家了;陆炳这个奶哥哥也死的不明不白;再加上受宠二十年的严嵩,最后也是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终其一生,嘉靖就从来没觉得过,有什么人对他是不可或缺的。刘同寿要是大张旗鼓的入京或者在杭州张扬,八成会被嘉靖视为恃宠而骄,然后再有什么人借机进两句谗言,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谓上赶子不是买卖,以退为进,愿者上钩才是王道,所以,刘同寿打算就此打道回府。不过,这其中的道理却不能明说。不好解释是其一,另外,也有大不敬的嫌疑。

“反正,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大冬天的去北方,多冷啊,等明年桃花开了再说吧。”随口胡诌了几个借口,最后刘同寿一挥手,做了总结发言。

第90章 进退之道

第90章 进退之道

“你说什么他要走”刘同寿宣布决定的一个时辰之后,按察使的官署中也响起了一声惊呼。

李崧祥是正德九年的进士,这些年来历任多地,可谓上过山下过乡,大江南北都走过。

年初他从河南布政司的一个参政,升任为了三司之一的浙江按察使,主管一省刑名,到任不过月余,就已经将诸多事务全部理清,衙门上下无不凛然。吏员们私下里都说,李大人不怒自威,比布政司王大人官威更盛。

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丰富的经历磨练了他的性情,他早就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刘同寿那道清心符,也没能让他惊呼出声。

因此,他这一声惊呼颇为突兀,引得属吏们都是侧目相看,然后就是交头接耳的一阵嘀咕,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李大人这般动容。等到得到答案的时候,一个个都是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原来是那位

李崧祥没空理会他引起的这点小波澜,意识到失态之后,他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肃容问道:“长盛,你昨天和他见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熊荣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一摊手:“恭川,从徐州开始,你我也是近二十年的交情了,你还信不过我吗张阁老既然说了要观察,我即便再怎么不知轻重,也不能对他说太多啊,何况,那位小仙师胸中自有沟壑,又哪里是轻易劝得动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不是要走,而是已经动身了,看时辰,差不多也快出城了。”

“这,这还是真是雷厉风行啊。”李崧祥有点愣神,口中喃喃低语:“如果不是你说的,难道是他自己领悟的那我二人可是坏了大事啊若非你我信中明言,说这少年性情稍嫌莽撞,不堪大用,张阁老也不会迟疑不决这,这该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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