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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刘同寿强自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他已经心hu怒放了。

老张真是太强大了,这一番驳斥有理有据啊可惜不能做笔记,不然将来要给老爹正名的时候,就可以拿这个原话来用了,真是可惜了。

第131章 孚敬传道

这会儿老罗的三国演义还没怎么流行,张孚敬也不是模仿书中的典故,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就好这口,纵论古今,指点江山,是很时髦的休闲娱乐以及拉关系的方式。

和后世的官员们喜欢一起去喝茶泡脚,是一个套路的,区别只在于事后要不要发票。

看样子,老张将这些话积压了很久了。从他还没中进士那会儿,他就已经对杨廷和的施政方针不满,后来两人成了政敌,他也不好从这种角度攻击对方。

朝争的时候翻旧账,或者进行人身攻击都没问题,不过当时的主题是要改礼制,他要提这个出来,会引起嘉靖的误会,怀疑他偏题什么的,而且还会惹得某些守旧派不满,凭空招惹敌人。

等到杨廷和被搞掉之后,他这话也没法再说了,否则就有死缠烂打的嫌疑,显得气量不足,为人狭隘,容易惹起众怒。所以说,干啥也不容易,当首辅也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今天,在刘同寿面前,老张算是得了机会,一古脑的宣泄了出来,小道士感怀身世,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要不是怕惹起老张的疑心,他恨不得跳起来击节喝彩。

而且,他也搞懂张孚敬的用意了。

他做的那些为普通百姓主持公道的事,看在嘉靖眼中很不和谐,对谢丕那些世家出身的士大夫来说,更是深恶痛绝。但对寒门出身的张孚敬来说。却可能有所触动。因此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总而言之,又一个史书上形象崩塌了,刘同寿判定,这位以圆滑善逢迎而著称的大明首辅,骨子里其实是个老愤青。

当然,张孚敬在演戏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他跟刘同寿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秘闻,由旁人泄漏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只有从刘同寿这里说出去不要紧,至少老张能撇清干系。

他是神仙弟子啊本来就能掐会算的。在几千里之外的江南,都能了解到那么多宫中秘事,现在近水楼台,多掌握点信息算什么

尽管可以从情理上这么解释。刘同寿却更愿意相信,老人确实是带着一颗真心来的。这十多年来,他成功的站到了大明的巅峰,忍受了无数非议和骂名,但他的志向和抱负却不得施展,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最终是一事无成。

就在他已经近乎心灰意冷的时候,自己出现了

这么想可能有点自恋,但这却是最符合情理的一个解释。至于张孚敬说的终极目标,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老人既然提了,他肯定就有所考量,不用急,后面还有下文呢,只管听着便是了。

张孚敬说的兴起,刘同寿听得起劲,从杨廷和开始,毛纪、毛澄、袁宗皋、贾咏、蒋冕、杨一清,一个个煊赫一时的名字被提起,然后被张孚敬数落的一无是处。满身是洞。

要说这大学士呢,口才都是不错的,明明是骂人,他说话也不带脏字,可能是为了照顾刘同寿的文化水平。偶尔引几个典故,也都是相对浅显的。

刘同寿听得也是眉飞色舞。听到那些仇人挨骂,很爽还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通过张孚敬的点评,他对嘉靖朝的朝局有了全新而深刻的认识。

朝中的势力划分,各势力之间的矛盾与渊源,各势力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都通过张孚敬的点评,一一呈现了出来。

这些东西实在太重要了

这是当朝首辅的切身体会,深刻认识。若是有哪个新科进士或者不得志的小官得知有这种机缘,说不定愿意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来换得旁听的机会,哪怕有时间限制都在所不惜。这是名符其实的金玉良言,是可以让人平步青云的秘籍

张孚敬说要传衣钵给刘同寿,半点假都没掺,因为,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刘同寿也没闲着,虽然不能记笔记,但他的记性倒也不差,张孚敬倾囊相授,他也执起了弟子礼,在端茶倒水,忙了个不亦乐乎。

等到张孚敬终于点评到当朝人物时,满满一壶茶已经见了底。

老人抬手阻止了刘同寿欲招呼人倒茶,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还没入门墙的弟子,缓声道:“适才老夫说的,你可都听懂了”

“弟子明白了。”刘同寿下意识的换了称谓。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考校你一下,这当朝的人物,老夫身在局中,评的未必客观全面,所以,老夫只评一个,能领悟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张孚敬并不接茬,但眼中的欣慰之色却难以遮掩。

“夏言。”刘同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他对夏言了解甚少,但他知道,这人后来很是得势了些时日,是张孚敬最为强劲的对手。此人跟严嵩貌似不怎么对付,然后被严嵩搞死了,后世对其人的评价也还不错。

但那种评价不足以为信,因为古人给人定论的方式是一刀切的。

在正德朝,跟刘瑾做过对的,就是忠臣,是好人;嘉靖朝则换成了严嵩,出于这个原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跟严嵩作对的就是好人,夏言这个跟严嵩打过对台的,当然就是大大的好人了。

总之,经过了在老爹正德、以及伯父嘉靖的身上发生的种种颠覆,刘同寿是不会再尽信史书了,反正他记得的史料也不多。

既然是张孚敬的对手,那就很有了解的必要,否则日后被人打上门来,措手不及该如何是好如果刘同寿记得不错,张孚敬的仕途已经到了尾声,也许二人联手之后,有可能挽回局面。但他习惯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做准备。

“好。就是夏公谨。”张孚敬很满意的笑了。

这个弟子没入过仕途,但对朝堂上这些事儿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之前的几次发问也都切中了要点,现在更是判断出了未来的形势。对一个宦海沉浮多年的老官僚来说,这并不难,但放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身上,就难能可贵了。

刘同寿则是在肚里嘀咕了几句,夏言的字居然跟周瑜一样,这老头要是故意的,那他的心气儿可是不低。

“世人说及夏公谨。总是和正直敢言,堂堂君子分不开,可私下里,他却是另一番景象。煽风点火的诋毁老夫倒还罢了。可他一边骂老夫是幸进小人,另一边,却做着跟老夫同样的事,甚至比老夫做的还过分,这就算是正人君子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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