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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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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安微微垂下眼帘,又抬眼直直盯着他:“那你刚才是去了何处?”

“草民、草民是心里气不过,想着再去找找那贱妇,就从村尾走了一趟,一直过了下河村都没有人说看到那贱妇,草民这才回转了来。”申立行嘴里说得挺气壮的,眼睛却瞟向一边不敢跟易长安对视,见胡二杏因为“贱妇”那两个字在瞪他,又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易长安的目光却长久停在了申立行的身上。

这位申家大郎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后生人家生得挺周正,不仅面皮白净,大概还因为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会识字,所以整个人有种跟普通庄稼汉不一样的气质。

这气质放在易长安眼里不够看,但是在庄户人家的小姑娘眼里,怕就是比较吸引人了;特别是申立行今天还穿了一身九成新的立领暗蓝色棉袍,不像庄户人家的上袄下裤,却是件直裰束腰式样的,放在这村里,绝对是鹤立鸡群了……

申立行被易长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结结巴巴地问了出来:“大人,草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下河村问问——”

易长安轻轻点了点头,突然问了出来:“你在下河村找的那位年轻姑娘是谁?”

申立行脸色大变,却还想嘴硬:“什、什么年轻姑娘!草民没有……”

“关系都那么亲热,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嘴硬,我现在使人过去没有什么问不出来的,不过到了那时就论你敢欺瞒本官这一条,只怕这个年你就要到县衙那大牢里去过了。”

易长安老神在在地扔出一句话,见申立行脸色不停变幻却还是咬着牙不说,转头就吩咐张东:“张东,你去下河村让里长召集村人,把本官的话传下去,就说若有知情来报的,本官赏银一两。”

要是易长安光是让人去问,未必问得出什么,但是用上这么一招……对村民来说,一两赏银可是足够他们今年过个富足的好年了!

申立行勃然色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草民……草民……是跟草民的姨表妹说了会儿话,但是草民跟表妹真的只是说了一会儿话——”

“恩,对,只是说了一会儿话,”易长安点了点头,指了指申立行的衣领,“不过你衣领上沾了她的口脂了;不知本官可有幸知道你那位姨表妹的芳名?”

张东的眼角不由抽了抽,易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暗搓搓的……毒!

申立行下意识地随着易长安那一指,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衣领,指尖上果然揩下来淡淡一抹嫣红。

这极淡的一抹嫣红擦在暗蓝色的衣领根本不显眼,寻常人看了也不会想到口脂那里去,申立行没想到易长安竟然那么眼尖,脸色一下子青青红红起来,却不敢不答她的问话:“草民、草民的表妹叫、叫陈玉兰——”

玉兰?玉兰!胡二杏陡然想到了什么,突地冲出去狠狠一拳头捣在申立行眼眶上:“姓申的,你还敢骂我姐是‘贱妇’!你说,是不是你和陈玉兰两个合谋拐了我姐!

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你要想娶那个陈玉兰,做什么要来我家向我姐提亲?你根本就是想骗我姐的嫁妆是不是?你把我姐弄哪儿去了,你把她还回来——”

她一个姑娘家,打人竟然不是甩巴掌,而是一拳一拳呼呼见肉。申立行猝不及防被她正正打中一只眼眶,痛得“哎哟”一声,接着被她兜头一阵乱打得躲都躲不及。

第59章 窗户外的脚印

申李氏见儿子被打,连忙上前去撕掳胡二杏:“胡二杏你个疯婆娘,你竟敢打我家大郎!谁合谋了,谁拐你姐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胡二杏是惯常在外劳作,时不时还要爬山崖寻崖香的,手脚力气大,一把就架住了申李氏把她往地上一掀。

申李氏被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大嚎起来:“杀人啦!胡二杏杀人啦——”

易长安看着眼前的闹腾,心里却有些发沉。

胡二杏只想着申立行是使人拐了胡大杏走,但是胡大杏容貌普通,力气应该跟胡二杏一样也绝对不会小,倒是极有可能不是被拐了……而是真的出了命案了!

“见友,分开她们。张东,你即刻去下河村,把陈玉兰提过来。”易长安吩咐下去后就看也不看正房里还揪在一起的几人,揭开右边厢房的门帘子就径直走了进去。

厢房的窗户上还贴着大红双喜字,这是申大郎和胡大杏的婚房。

床上有些凌乱,被子被胡乱卷着扔在那里,大概是因为申大郎今天一早起床的时候还很生气……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令人生疑的地方。

易长安又去了申李氏那边的房间,也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等她走出来时,屋里头的人早就不打了,被吴见友瞪着,各自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让申大郎带着吴见友去把韦三婶提过来,易长安看了眼胡二杏和申李氏,淡淡发了话:“都给我坐这儿不许动。”自己出了门在屋外慢慢转悠起来。

前院的雪已经被扫净,瞧着没有什么痕迹,后面还建的几间棚房,东向的是厨房,西向的是茅坑和牲畜棚。

厨房里收拾得倒也整洁,不过因为两边的窗户都关着,里面的光线有些不大好。

易长安走过去推开了右手边的窗户,一片雪光映射进来,刺得人眼前一阵发白。易长安眯了眯眼才适应了这反射的光线,发现这扇窗户正对着外面的一个菜园子。

菜园子里的菜早就收了,任积雪落在那里也没人管,沿着田埂边却有一行浅浅的脚印一路蜿蜒,脚尖的方向正是对着这边。

易长安探出身去,见那行脚印一直延伸到了窗户下面两尺外就停住了,脚印小巧,应该是女子的足印,且在窗户下面大概站得久些,脚印有些深,边缘也有些融冰,脚印的主人应该身高五尺两寸左右。

窗纸没有破洞,隔着这种糊纸窗户内外是看不见的。闭了闭眼,易长安想像得出窗户被人打开,外面站了一位女子与正在厨房里做饭菜的人交谈的情形;看雪地上的足印,时间大概就是在昨天。

昨天……胡大杏是傍晚的时候才离开的,当时站在这厨房里的人会是她吗?

易长安仔细查验过了厨房里任何可能用作凶器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发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申家的正屋。

申李氏仔细觑着易长安的脸色,有些虚怯地唤了一声:“大人……”

易长安摆手止住了她的话:“申李氏,昨天你儿子申大郎和胡大杏因何事拌嘴?”

“这个……民妇不知。”

“那胡大杏是何时回到申家的,回来后做了些什么?”

“胡大杏和我家大郎在胡家吃完午食后就回来的,歇了晌以后就开始做家务,民妇瞧着天色差不多了,就唤了胡大杏去厨房做晡食。

开始胡大杏还应了声,后来民妇听着厨房里半天没个响动,过去一看,灶膛里火都没烧,也不知道胡大杏跑哪儿去了。

这回门第一天新妇要做家事是规矩,胡大杏却摞下这一摊子跑了,民妇当时心里生气,就去问大郎怎么回事。大郎说他俩回来的路上拌了两句嘴,胡大杏可能是跟他闹别扭了。

民妇就想着,哪里这才嫁进来就敢摞脸子的,她把我这个婆婆和她相公都放哪儿了,我一怄气,就自己做了晡食,跟大郎说了,好好晾晾胡大杏……”

易长安微一低眼:“申李氏,胡大杏不见了,从昨天到今天都是你去厨房做的饭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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