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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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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唐一念等不及想走的神情,再想到这孩子还俗了在家里做杂事,却没个下人的样子,还没规没矩地叫易长安“大人”,沐氏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不悦,却还是开了口:“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好好休息,快过年了,别累着了。”

唐一念应了一声,兔子似地一溜儿跑出去了。

宛嬷嬷也皱了眉头:“现在这些小兔崽子们,当年要是这德性,早就拖下去打了……”

沐氏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彼一时此一时。一切,等何云娘把肚子里那块肉生下来再说!”

易长安本来也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再加上何云娘有孕,不方便出门,因此过年这一段时间基本就是在家里陪着何云娘,得空又教唐一念一些东西。

她当初专攻的是犯罪心理学,不过也选修了法医的几门课,这时趁着闲暇,把当初所学的尽量默写了出来,先教给唐一念。

易家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戚,易长安只让人准备了一份很平常的年礼,让墨竹和修竹给同僚送去,算是全了个面子情。

除了吴见友和张东两家人上门来拜了个年,易长安出来接待了一回回了礼,其余的时候都呆在了家里,一个年倒是过得很是清净。

而在此时的榕城宜园,陈岳的书房里却是忙忙碌碌,直到天都黑下来了,那几个心腹才陆续走了。

陈岳按了按眉心,刚斟了一杯热茶挨到嘴边,魏亭就一包子劲儿地冲了进来:“大人,太平县那个易长安——”

陈岳停了杯子,挑眉看向魏亭。

魏亭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听说他年前二十四那天,赶在封印前大半天就破了一件杀人未遂案?!”

陈岳若无其事地举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是啊,怎么了?”

锦衣卫在太平县也有暗桩,特别是陈岳有交待,因此易长安这案子这头才破完,那一头陈岳就已经得了情报了。倒是魏亭,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

听到陈岳这么风淡云轻,魏亭忍不住一拳砸在自己掌心:“大人,你说这人的脑袋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大人,咱们也别遮遮掩掩了,直接把他给弄到你这儿来吧!”

弄是肯定要弄过来的,不过……陈岳轻轻放下了茶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

第66章 调令

过完正月十五,衙门里的年假就完了,不过像太平县这种小地方,头几天一般也就是过来点个卯就走;毕竟正月不了年还在,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谁也不会那么不知趣地来衙门里办事。

当然,上头来的紧急文书除外。

听说有紧急文书送到,李泰连忙换了官服出来,见来的是滁州府衙的一名王姓书办,连忙客气地让了座:“竟然是王兄亲自过来,可是府台大人有急令?”不然怎么不就让驿使送信过来呢?

李泰一县之尊那是客气,王书办自己也拎得清自己,将手中的文书双手递了过去:“是燕京来的调令,因时限紧急,所以府台大人让我亲自送过来。李大人请过目。”

调令?李泰不由一愣。

如果是关于自己的调令,那家族里早就会有人给自己通气了,这突里突然的来了一份调令,难道是县丞杨同兴那边比自己还下手快,已经拱好了关系?

伸手接过那份封了火漆盖了印的公文,李泰急忙拆开,眼睛猛然睁大:“是他?!”

易长安也在衙门里点过了卯,正想着这会儿有闲暇了,把太平县积年的案卷拿出来看一看,就见皮师爷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过来了:“易大人,县尊大人请你过去。”

皮师爷这过完一个年,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就出门了?以前皮师爷都是直接唤她“易推官”的,今儿怎么唤了“易大人”了?而且这一脸表情……

易长安一时也来不及琢磨皮师爷这一脸又想拉又想憋住的奇怪神色,抻了抻官服,起身往李泰的值事房去了,一进门就被李泰虚伪又热情的笑脸给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易大人,恭喜恭喜啊!”

今天皮师爷不正常,李泰竟然更不正常!不会是憋了这一个年假,终于想出了什么主意要出大招了吧?易长安心中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明明白白地摆出了一脸懵懂的模样揖手回礼:“县尊大人这是……下官尚不知道喜从何来啊?”

装!这小子装得真像!这还不到三年考绩的时候,易长安才来太平县大半年,如果不是上头有人,这盖了吏部大印的调令文书会这么急巴巴地送过来?

“易大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李泰一声慨叹,仿佛对这后起之秀很是欣赏的神情,“先前为兄对易大人你这里有些误会,不过你我也都是因为公事有些争议而已,切莫影响了我俩之间的私人情意。

有道是有缘才修得同船渡,为兄能跟易大人在这穷乡僻壤有过这么一段共同的同僚之情,也是缘分难得啊。易大人年纪轻轻就前途远大,以后若有机会,可千万记得我们太平县和当初县里共事过的一众同僚啊。”

这是巴结吧?是巴结吧?是吧?

易长安努力忍住了自己想揉眼睛的动作,吃惊地看着冲着自己谀笑的李泰,还是一头雾水:“怎么李大人说的这些话,下官听不懂……”

“哎易大人怎么还称什么‘下官’啊,你看你,过分谦虚了,过分了啊,这是不把我当老哥看啊!”李泰立即装出了一脸“你不把我当兄弟,伦家不依”的神情,称呼上还从“为兄”直接变成更亲热的“老哥”了。

易长安默默抚了抚手臂上迸出来的鸡皮疙瘩,无语地看了李泰一眼。

她这是无语,李泰却觉得这一眼是大有深意。

他自己是过来熬资历呢,多少也要干满一任才能往上走一走,易长安这小子倒好,过来大半年就是打个转儿,人家根本就是来镀金的!

想到易长安这小子不声不响的还有这么硬的后台,而且现在瞧着,这城府还深得很呐,都这个时候,这脸上都还端得住,以后真是大有前途啊!

李泰一边将那份调令递了过去,一边让自己的脸色更加和善起来:“虽说这调令时限有点紧,不过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的,一会儿长丰酒楼,老哥请客为你送行,长安老弟你可一定不能拒绝!”

什么?调令?!

易长安忙接过李泰手里的那份文书看了一遍,又睁大了眼睛仔细扫了第二遍……

没错,调令!一份将她升任滁州府推官的调任文书!而且要求她在正月三十之前到任!

这不科学!易长安努力闭紧了自己差点没张成“o”形的嘴,要是她没记错,滁州府推官是从六品啊!她现在这个太平县推官是从七品,要升任难道不该是一级级往上提,先提个正七品什么的吗?还带这样跳级提拔的?

“长安老弟以前还真是……谦逊高洁啊,”李泰并没有从易长安脸上看出什么喜色,还以为她太有高深的范儿,语气更是谦卑起来,“想来在燕京是极中朝中哪位大人的青眼吧?

老弟也不跟我们说说里面的渊源,这大半年的,还把我这老哥都蒙在鼓里;这份磨炼自立的心性,老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难怪人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就凭老弟这——”

再说下去,就是“景仰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了”!易长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李泰有些露骨的肉麻:“李大人过誉了,实在是下官得此调令也极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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