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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总当下重新组织退下来的士兵，带着四百多重整旗鼓的后金汉军发起进攻。

“杀”这次进攻，后金汉军因为有了千总的亲自参战，不少人都更加彪悍和勇敢。而且千总到底是千总，他的指挥水平比那些把总要强不少。唐继光初时也不甚在意，但很快就他察觉到这次进攻并不像往日那般，带着例行的味道。

“让掷弹兵出战”唐继光果断道。

“军门，这是不是太快了”张盘闻言吃了一惊。“军门，现在也就有大概七八百士兵见血而已”

“别把对面的女真人都当傻瓜，他们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唐继光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当下张盘不再多言。

二百掷弹兵出列，一个个估摸了一番射程，将火绳长短调整好，当下便将手榴弹抛砸而出。

“这是什么”一名后金汉军好奇的拿起一枚还没有燃烧完毕的手榴弹。

“铁球笨蛋”一名老兵一手夺过来，往后随意的一扔。

“谁不知道是铁球守城的东江军这么富有不用石头砸人，改用铁球”后金汉军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那“铁球”便轰隆的爆炸起来。

老兵和他最后一个想法是，被东江军坑了

密集的爆炸，立刻造成一百多名后金汉军伤亡，虽然大部分都是伤。但手榴弹造成的爆炸，也让这些人最少要休养两三个月，这才可以伤愈。至于两三个月后，这场战争恐怕早就完了。

后金户口不多，扎鲁谷虽然厌恶这些后金汉军，但也不得不派杂役上去将还没有死的后金汉军救回来。不过哪怕如此，扎鲁谷也知道自己战后说不定被冷格里呵斥一番。

千总因为靠得比较后，并没有被手榴弹波及，但也吓了个半死。本来准备带兵回去后方休整一番，但扎鲁谷见到，登时勃然大怒，将士兵是死伤迁怒在千总身上，派人狠狠呵斥了千总一番。

千总没有办法了，稍微整顿一番，带着三百多名后金汉军发起进攻。千总也算是有几分本领，知道手下人害怕东江军那些奇特的炸弹，于战前鼓励道：“刚才一下恐怕就抛下二百枚炸弹了这些东江军孤悬于海外，怎么可能如此富有呢他们定然吓唬我们的上杀一人，赏赐白银十两杀三个以上赏一个娇娘子先登者官转三勋”

往日杀一明军，不过是三两罢了现在翻了一番又一番，杀了三个还有美女赏赐正所谓当兵三年，母猪都赛貂蝉人生奋斗所求不过是美人、财富、权力三样罢了虽然先登的不一定是自己，但杀了三个东江军，这官怎么可能不升呢

再加上感觉千总说的话在理，他们也不认为那炸弹东江军有多少。这些后金汉军本来就是投降过来的辽东明军，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辽东明军平日的苦逼呢更被提东江军孤悬于海外，这钱粮转运就更加不方便了，肯定是吓唬我们的

唐继光还真是吓唬，不过并非是兵力不足，而虚张声势的那种。唐继光不过是想提升一下士气，同时也给士兵一些休息时间。新兵就不比老兵，新兵虽然锐气足，但战斗的时候却凶猛，完全不顾及暴露什么体力不体力的，每一次攻击能够用十分力绝对不用九分。

这固然有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味道在其中，只是如此一来，体力消耗就非常大了。一个人用尽全力挥动武器，甭提战斗了，就算是对着空气挥舞，也不过是三五分钟罢了

唐继光的目的被那千总破坏了，唐继光心头暗恨，让人寻了塙直之来。

“参见主公”穿着鸳鸯战袍的塙直之朝唐继光单膝下跪道。

“免礼那将佐可见到”唐继光直奔主题，脸色阴沉的指着千总，问道。

塙直之点了点头。

“可有几分把握射杀”唐继光问道。

塙直之并没有夸口，而是思索了半响，道：“尽力”

唐继光点点头，道：“也罢用自来火铳吧失败了，也别太过勉强”

“是”塙直之点头道。

自来火铳射击的时候火花在内部爆发，不影响扣动扳机那一刻的微调瞄准，是目前用于狙击的火铳当中，最为良好的。

千总这次谨慎了不少，距离城墙五十来步的距离指挥，手榴弹不过是投掷二十步远。哪怕是鸟铳虽然有百步远，但这么远的距离，完全没有狙杀的可能。

千总这还不算，他边上还有一辆小型楯车遮挡，身边有四名重甲后金汉军护卫。千总即使如此，也不敢抛头露面，只是不时探头探脑，再以传令兵遥控指挥。

塙直之并没有着急，寻了个射角良好的位置，细心的将每一颗火药都倒入铳膛内。作为曾经出家的塙直之，他双目紧闭，念念有词：“地藏地藏记吾今日在忉利天中，于百千万亿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菩萨天龙八部大会之中，再以人天诸众生等未出三界在火宅中者，付嘱于汝”

塙直之念诵了一断用于超度的地藏经后，双目睁开，锐利的目光从中闪出。塙直之嘴唇依旧念念有词，诚恳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佛意。

塙直之双手稳稳拿着自来火铳，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这自来火铳，光听塙直之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道那里来的僧人。猛然塙直之扣动扳机，一声火铳声响起，打破了这诵经带来的宁静。

血雾从那千总的头上爆起，因为铅弹的动能，他一下子往左侧摔倒，脖子有些诡异的扭着一个让人心颤的弧度。千总双目圆瞪，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目光。

边上的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五十步远被狙杀，这让他们心中仿佛猛然掉下一块陨石，震的他们脑海一片空白。

铅弹破开千总的头盔，而且还因为头盔的缘故，铅弹变得更大，一个几乎成年人拳头大的血洞就在千总的右脑上出现。脑浆从伤口处缓缓流淌而出，混合着鲜血，红的白的。

过了半响，这些护卫才反应过来，扑到千总的尸体上，急声叫唤着什么，还有数人跪地痛哭。正在攻城的后金汉军登时一片大乱，本来已经有十多人攻上城头的了，但眼下人人都心无战意。

唐继光趁机下令反击，三十多名长枪兵发起逆袭，后金汉军只有数人还拼死作战，余者都想从那攻城梯那里推下去。有二人还被逼的急，直接从城头上跳了下去，一个摔的脑浆迸溅，另外一个则摔的两腿扭曲着，坐在地上瓜瓜大叫。

扎鲁谷也是沙场老将了，知道现在军心大乱，这兵上不得。就算用刀子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