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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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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月不以为意地拂去发冠。他身上换了件纯白道袍,垂落的发丝是霜白的,睫毛也是霜白的,一双漠然无情的银瞳看着谢怀尘,浑身上下,只有一点淡红的唇珠是柔软的。

本来师兄这副样子谢怀尘看过无数遍,但方才亲吻一事却让他心思起了变化,于是师兄这副衣冠未整的样子也让他的脸烧起来。

师师兄

霜雪般的眸子光华流转:嗯?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谢怀尘觉得师兄这一声嗯也格外低沉有磁性。

我我去给你换个发冠!说着就往帐外跑。

邵月神色未变,淡淡道:好。

便任由谢怀尘跑了出去。

谢怀尘一溜就是几里,他心中慌乱,丝毫顾不上其他。等他远离无岐营地,站在了茫茫荒原上时,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师兄的发冠。

谢怀尘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省。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省视起自己的感情问题。

他为什么要慌?不过是个误会,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师兄也绝不是囿于小节之人。慌张意味着心虚,他有什么好心虚的?难道他对师兄还真有非分之想??

不可能。

他是男子,他喜欢女孩子,特别是那种温婉的淑女子。师兄是个冷冰冰的男人,他有啥可俏想的?

可是,方才看到师兄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他居然心有所动。

谢怀尘狠狠揪了自己一块肉,又狠狠拍自己的脑袋。不可能!那可是师兄!师兄!如今的师兄带给他的只有猜疑、仇恨、恐惧和控制。师兄想什么他一概不知,师兄说的话他也一个字不信。他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心生好感?

荒谬!

谢怀尘一时自恼。

思来想去。

不对,还是不对,他对师兄的确有好感,这不能否认。

但这份好感大多数源于那张脸。

谢怀尘感觉自己想通了思路,对,一定是因为那张脸。师兄与谢洛衡长得一模一样,他不可能不在意。

阿衡那么好,他将他视若至亲,所以连带着与阿衡一模一样的师兄也处处容忍,时时在意。这个是正常的,不用为此纠结。谢怀尘开始自我催眠。

荒原上寒风呼啸,谢怀尘站在雪地里七想八想。识海里的纵横剑终于忍不住,插话:主人,能不能别纠结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谢怀尘的思路,谢怀尘一惊:你居然偷听我心音?!

纵横剑立马摇头:不不,不止我偷听,白萝卜也听到了!

系统君:

纵横剑和系统君就住在谢怀尘识海,谢怀尘想啥识海里都有反馈,方才谢怀尘被邵月亲了一下,识海里的响雷把沉睡的系统君炸得毛都竖了起来,这事谢怀尘都不知道。

纵横剑: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干脆一点。

谢怀尘:我怎么可能喜欢男子?我对师兄有感觉肯定是因为阿衡。

纵横剑闲闲靠一旁:哦,你是说你把欲尸当成了善尸的替代品?

谢怀尘皱眉: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纵横剑:我这是给你理清思路啊主人,你的识海都闹翻了,我能不管管吗?

此话不假,谢怀尘的识海已经狂风大作雷雨交加,再不管,怕是要天崩地裂。

纵横剑:你对欲尸和善尸到底怎么想的?

谢怀尘: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师兄。

纵横剑:不是,你到底喜欢谁?

谢怀尘一愣,随即一怒:谁说我喜欢他们?!

纵横剑:你不喜欢他们那你在这逼逼啥?

旁听的系统君跟着点头,对对,宿主你既然不喜欢那你像个小姑娘似的跑出来发呆干嘛?

谢怀尘一噎:我就是有点分不清分不清对师兄是什么感情。

纵横剑:分不清?那行,我来问你,如果善尸脱你衣服你怎么想?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还有点猥琐,谢怀尘卡了一下:洗澡或者睡觉吧,小时候哥经常给我脱衣服。

纵横剑:哦,那如果欲尸要脱你衣服呢?

这下,谢怀尘沉默了。师兄解个发冠他都受不了,要是再把衣服一脱颀长的背影与霜白的发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谢怀尘耳根子有点红。

纵横剑贼贼一笑:主人,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你要是喜欢欲尸,现在就该回去,要是不喜欢,觉得他是善尸的影子,那就趁早决裂。你们俩之间问题多着呢,先想想用什么态度面对吧。

**

谢怀尘最后回了营地。

他其实并没有想清楚,只是因为荒原太冷,所以被冷冽的寒风赶回了主帐。回去时,主帐外正排着长队,众多游民或提着野畜生肉或捧着瓦罐烧酒候在帐外。一群小萝卜头也正围着板凳玩投壶,看着竟也热闹。

你们这是谢怀尘惊疑。

嘿,亦兄弟回来了。有人看见他。

亦尘哥哥回来啦!正在玩闹的小萝卜头们顿时作鸟兽散,一个个扑向谢怀尘。

谢怀尘被众多萝卜头扯住衣服,彭奇也从人群里探出身子。

谢怀尘看着彭奇不解道:彭大哥

亦兄弟,无岐山的疫患已经完全根治,大家伙高兴,今儿特意来谢你!彭奇走到谢怀尘面前,给他解释,你看,来的都是谢你的族人,你现在是无岐的大恩人哈哈哈

谢怀尘一看,果然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感激与友好,与往日的警惕戒备截然不同。

彭奇高兴一挥手,众巡兵就从人群里走出。他们训练有素地一抽刀,一捶胸,右手指心刀尖向下,齐齐向谢怀尘敬了刀礼。荒原上的游民,刀礼是兄弟礼,见刀不见血,那就是自己人。

谢怀尘一肃,也端端正正给他们回了一揖。

这些小崽子不懂事,之前多有得罪,亦兄弟原谅他们吧。行过礼,彭奇搭着谢怀尘的肩,直努下巴,诺,这是上次动手的钧子,他年纪小性子急,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来,钧子,你不是要给亦兄弟认错吗。

谢怀尘顺着目光看去,一个矮矮瘦瘦的小伙正从巡兵里出列,他身上缠了不少纱布,可见被瘟疫感染得厉害。他瘸瘸拐拐走到谢怀尘面前,极其郑重地跪下。

亦兄弟,对不起,我错了,那天我是不对。我不该对你动手,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谁敢对你动手我砍死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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