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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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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半垂着双眼,薄唇平展,一切思绪全都沉敛在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异样。

哗啦啦的风声带进冷空气,屋内更凉了。

耿一淮缓缓起身:好,打扰了。

扣扣扣。

老旧的木质房门被敲响,敲门的人似乎没有想太多,像往常一样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拒绝的回复就推门而入了。

正巧和起身欲走的耿大总裁撞上目光。

沈信时没由来就往后退了一步,只是意外撞上对方一个目光就掌心发汗。

沈哥?严清侧过头,你没有上班吗?

他也起身,指了指耿一淮:我朋友,来我房间坐坐。

说是朋友,可耿先生一身精致成衣,和严清穿在身上那明显洗了很多遍的干净蓝色毛衣截然不同,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上司更容易让人信服一些。

沈信时的工作天天接触高门显贵,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个气宇轩昂身量高大的男人与众不同。他不多说什么,只是说明来意:就要去上班了,你最近不是在找对象吗?我家那边远方亲戚有个姑娘和你差不多大,今早也让我帮忙相看一下,没什么要求,也不看脸,只要心地好上进就成,不过她家条件也一般刚才给你发照片你没动静,我就是来问问你,你要是有意向,我帮你约个见面。

闻言,严清左右看了看,这才看见那被他遗忘在书桌角落的手机。

他走上前拿起手机,打开短信页面就瞧见沈信时刚发过来的女生照片。

年龄不大,看上去似乎和他差不多,大学毕业不久。长相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是个扔到人海里都找不到的普通人。

只不过他这个一穷二白的条件,也没什么好挑的。

严清下意识看了耿一淮一眼,又想到什么狗屁的同居协议,气不打一出来,他直接忽略了耿一淮,勾起嘴角对沈信时无声地笑了笑:好啊,可以了解了解。这是实话,他还是想找个能谈恋爱的对象,而不是每次授粉期发作都随随便便拉个陌生人。

趁着他对耿先生的感觉还只是好感的程度,将那晚的一切都当成再也不会发生的意外。

话落,屋内的气压骤然跌到谷底。

耿一淮那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庞动了动,他的神情依旧带着淡漠,眉头却皱了皱,眼中像是浇灌了不知名的冰与火。

他嗓音低沉: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随即一手抄着兜,绷着他那沈信时看了就有些害怕的表情,带着风一般迅速离开了。

耿先生素养极好,即便是带着低气压和冷风走的,也依然礼貌地轻声关上房门。

待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全程睁大了眼睛的沈信时才问道:真的是你朋友?

严清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耿先生不开心。可能是因为刚才他拒绝了同居吧?

耿一淮如果听见严清的心声,恐怕身侧的气压还能低到打破纪录。

拒绝同居不算什么他尊重严清的意愿。

烦躁是在严清点头相亲的那一刻浮现的。

仿佛滚烫的水浇在火热的碳上,不仅没有扬汤止沸,反而带起一阵浓烟蒙雾。

车停在路边,司机还在楼下等他,眼尖地看着他走来,赶忙下车为耿一淮打开后座的门。

耿一淮还未抬脚,一张黄色符箓周身裹着妖气,越过风声,带着凛冽寒气窜到他的眼前。四周偶尔走过的人和司机却毫无所觉,周遭仍然平静异常。

传音符咒里传来陶宁那温文尔雅的声音:老耿,洞口出事了,你可能需要现在马上过去一下。

听上去显然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可是这位钢琴家依然语气温雅,嗓音都如同钢琴曲一般润着珠光宝色。

耿一淮蓦地神色一沉。

他双眸一动,收回了准备上车的动作,侧身对战战兢兢怕他发怒的司机说:你先开车回去。

不用胆战心惊地揣测耿一淮为什么发怒,司机马上应了一声是,开着车走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都刻着感恩戴德四个大字。

耿一淮转身,黑亮的皮靴踏过积雪,留下平稳规律的脚印。

他转进老城区的小巷口中,说:我刚稳定洞口没几天。

透过飘荡在耿一淮耳边的传音符咒,陶宁悠悠地叹了口气:谁叫这些老不死的只会催你生个太子爷,正事屁也不会干呢?

耿一淮冷着一张脸,眉宇微动,目光沉沉:我能理解他们催婚了。

咳咳啊?符咒那头的陶宁差点被咖啡呛到。

他们的血脉确实毫无用处。

话落,男人修长的身形一顿,骤然消失在了无人路过的小巷中,空留地下陡然停止的一排脚印。

此时,还在楼上、道行低微的小花妖对这些大妖们的术法一无所知,沈信时已经去上班了,他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地看了好一会耿一淮方才坐过的椅子。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耿先生了!

不见到挺好的!表面社会精英高冷范,实际三心二意毫不真诚!

道貌岸然!

他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将耿先生扔到角落,捡起笔继续他最紧急的工作。

下午,严清去了一趟游乐场和商场扎堆的地方,找着一份短时间发传单的工作,要求是穿上厚重的玩偶装,地点在游乐园。

他再不进账,还没等到下周一将新创意想办法拿给横越影视看,他自己就要因为没有交房租卷铺盖走人了。

发传单的时候,严清不仅没有嫌弃玩偶服的笨重,还庆幸自己可以就着身处玩偶服内的便利,戴上耳机听一些微博上的热搜新闻或许大热的小说。

还是张寻教他这么用的他用不来太多电子设备的功能,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充信息,不让自己和人类社会脱节,了解当下流行的风气也有利于他写剧本。

这个游乐园离我生根发芽的老戏院好近。严清掐着时间摘下头套,天边已经露出了晚霞的绯红,新构思的人设做得差不多了,今晚把设定补足

然后下午再来上班,晚上继续赶工,安排的正好。

他无声地笑了笑,嘴角勾起,虎牙俏皮,头发丝毫没有被头套压塌,再配上身上那可可爱爱而笨重的玩偶服,路过的好些个女生全都忍不住回头一遍又一遍。

听到身侧似乎有快门的声音,被人拍了好几张照片的严清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带着玩偶头套,他就把眼镜摘下来了。

眼看路过的目光一个个往他身上抛,他被看得有些脸红,赶忙一溜烟跑进更衣室换回便服。

不一会儿,严清的手机响了。

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还有备注。

钟丰和。

严清一怔,有些疑惑。这个电话出现的时机不前不后,钟丰和的目的是什么?

他眼看着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停止震动,过不了几秒又再次响了起来。钟丰和毫不间断地又打了第二次。

严清还是接了起来。

他不是漠然的,心底藏着气,或许还是希望这位质疑他抄袭的老板只是忘了找他购买那份构思,还会将他的名字放在剧本的最前头。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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