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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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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骄已被喂了药,兀自昏睡着。

床单是新换的,很干净。

这几日,陈老大夫照看白骄不遗余力。在同善堂养病,倒也不算辱没白老大。

天色擦黑,肖涟驾着马车将白骄带回画舫。他先捞最后一回螃蟹,而后熬米粥,以及熬药。

肖涟先扒完饭,又一勺勺将米粥喂进白骄口中。

白骄没有什么知觉,喂饭倒还能吞咽。一碗喂下来,也就临了擦擦嘴的事。

喂药甚至比喂米粥更容易。

肖涟伺候过病重的爷爷和李叔,没见过比白骄更听话的病人。若将白骄交给同善堂,想必也不会给陈老大夫带来太多麻烦。

肖涟又舀出一勺药汤,轻轻吹吹,送到白骄唇边。白骄听话咽下去。

这本没什么问题。

可烛火突然跳动一下,画舫中明明灭灭。有一瞬间,肖涟竟觉得白骄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翕动一下,叫他不下心手一颤,撒了点药汁出来。

第48章

肖涟忙将药碗放到一旁,拿起白布巾想帮白骄擦拭。转头看,这一个耽搁,那药汁已经流到白骄颈中了。

肖涟有些为难地看看白骄的脸,那睡颜依旧,和以往几天并无什么变化。兴许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垂下眸子,小心扒开白骄领子,为他擦起来。

随着肖涟动作,一个红线坠子掉出来是陪伴他十余年的那个坠子。

肖涟有些出神,他已找到母亲。这个坠子,他怕是不再需要。想起白骄曾两度向自己讨要它,他拾起坠子,轻轻放回白骄胸前。

喂完药,肖涟将白骄塞到被窝中,为他掖好被子。随后加了炭火,熄灭烛火,而后就关门回到自己舱房内。

白骄始终未醒,搬来搬去的,让他睡在原先靠船头的舱房更为方便。

肖涟早将那日的一片狼藉收拾好,重新换了被子,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那日一切都好似幻梦般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是,明日,肖涟会去侯府。即使事实证明此行莽撞,若有不测,他也已想好白骄的去处。

肖涟只遗憾一点,此行未卜,白骄却不知何时醒来。

如有可能,他想亲口对白骄再说一声谢谢。

怕是不能了。

次日,肖涟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就驾车将白骄送到同善堂。

接下来他并未像往常一般,在上午就把螃蟹送到忠宁侯府,而是静静坐在白骄床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饭他难得下了一次馆子,吃的是最爱又难得吃到一次的肉饺子。

半下午,肖涟好似才想起今日需要送螃蟹。

他拿起一封早就写好的信,塞在白骄枕下,深深地看白骄一眼,就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了。

肖涟来到侯府后门时,将将傍晚,他在门外都能听见侯府里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传来。

看守后门的门房正屏息凝神地听着,见肖涟来,他也没通秉,向肖涟打个招呼,就用板子搭成个长坡,供马车长驱直入。

后门很快关上,肖涟的心却猛地提起来。

若白骄在,他可以去抢,可今日只有肖涟一人,他是要做回小贼的。

接下来的路,却顺得有些不可思议。

相比着以往景象,今日侯府很是空荡,许久才见一人急匆匆闪过。

肖涟驾车,几乎是长驱直入就来到柴房附近。

柴房外并无人走动,只听见一阵呜呜声传来,听起来像有女人被堵着嘴巴,从嗓子中艰难发出的声音。

一定是林娘!

肖涟忙想进屋去,可下一刻,柴房内又传来新的女声。

叫叫叫,一天到晚就知道叫。又没饿过你,真是贱人屎尿多。短暂停顿后,那妇人声音道:说!又想干嘛?还是喝水?

一个女声有气无力地道:水

水水水,来给你水嘿,缸里的水,干净得很。你不是要水?怎么不喝?我看你是诚心找茬是吧。

有冷水就不错了,怎么,你还想让我再给你烧热?你别给我唧唧歪歪没事找事。好不容易有好戏看,她们都看戏去了,就留我一个人看着你,我心里火气大得很呢。

冷是吧,假模假样,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冷。

哗啦一声后,肖涟听见林娘不住喊冷。

他终于忍不住,掀开门帘进了柴房。

刚一进去,肖涟便发现柴房内只有彩灵娘和林娘二人。

彩灵娘正弯腰对着柴垛骂骂咧咧,手里还拿着一只碗。

而林娘却满面湿透,她手脚被捆着,嘴也被抹布重新塞住了,此刻她正胡乱地蹭着旁边的叶子抹脸上的水。

一听见有人进屋,林娘忙使劲扭着往那玉米杆堆中钻,直待钻得叫人看不见,才停下不住发抖。

看到那不停微颤的玉米叶,肖涟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为免被彩灵娘发现,他将拳头缩在袖中。

彩灵娘也听到身后有人来,见是肖涟,她客气打了个招呼:连公子来了,刁奴不懂事,我正教训她,叫你看笑话了。不过这里是柴房,敢问连公子有何事?

我来此送螃蟹,却不见刘管事,敢问大娘可知他在何处?肖涟勉强笑道。

自是去看戏去了。正精彩着,府里你找不见几个人。要不是要看着这个老货,我也去了。

肖涟同仇敌忾:真不容易,其余人都去看戏,竟留你一人忙活。没见彩灵,她可是也去看戏了?

自然,要不是顶她的工,今日本该我去看戏。谁让她是我女儿。彩灵娘笑得一脸无奈。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娘你对彩灵真好。

她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应该的。

肖涟又应了句,之后就托辞去找刘管事送蟹,告辞离开。

他驾着车在路上稍微绕几下,见侯府确实人少,才稍微放下心,钻进马车中好一会儿才出来。

彩灵娘正在灶前忙活着切肉切菜,手中刀快得很。她还想着忙快点,等会儿等她们回来,她干够了活儿,好脱身去听个戏尾巴。

没料到,方才刚告别的连公子又来了。他一进门就捂着肚子大喘着气,直叫着大娘。

彩灵娘皱了皱眉,有点嫌他耽误干活,可还是边切菜边应道:怎么了连公子?

方才我去找刘管事,见彩灵好似晕倒了,周围一群人围着。刘管事正抱着她,想找郎中呢。我一想你是彩灵她娘

没等肖涟说完,彩灵娘就吓得差点没切到手。

不知是被这话还是差点切到手的事吓住了,她一身冷汗。

彩灵娘慌忙把刀往砧板上一丢,就用满手菜汁的手去拉肖涟:在哪里?姓刘的不知道找几个女的抬?非得坏了彩灵名声,我不会让他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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