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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为我造反了(重生)》TXT全集下载_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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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胥野也真的伸手了, 骨节微凸,掌心合拢,对着一颗最亮的星星抓了一把,舍不得用力气, 只是轻轻的拢了拢手心, 意料之中的,什么都不会抓到。

他却拧了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了之后, 就躺在了这处。

身子一旁就是那汪清泉,他探身去望, 又瞧见几片梨花花瓣。

这次他没有去捞,用那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眉眼, 一片黑暗。

刚刚做的梦也是这样,一片黑暗。

但不同的是,他伸手尝试去握些什么的时候, 可以将一只温暖的小手纳入掌心, 那手的主人似是穿着正红色宫装,宫装上有用金线绣的火红凤凰,一直从裙摆蔓延到腰身。

正红色……火红凤凰……该是皇后的装束……

他初醒,梦中的余韵还没有消散,他仍努力的回忆着梦中的细枝末节, 那双手的主人应该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要抽走自己的手。

他心尖不由来的一疼,而后,迅速松了手,梦中的自己,好像在克制着什么,那种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渴望的痛感到现在都惹的心脏隐隐作痛。

这是个太过于真实的梦,也是个太过于虚幻的梦。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清远大师背着个篓筐在不远处赤足捞鱼,徐胥野喊了一声,清远转头望了他一眼,笑容意味不明。

篓筐中的鱼还在挣扎,清远意有所指,“醒了?你喝了我好些梨花酒,醉的厉害。做梦了吗?”

徐胥野如实答:“做了,但是很奇怪,梦里的人该是皇后……但如今都还未立后……”

而且,他对这个皇后装束的女子,竟生出些微妙的占有欲,可望而不可及的占有欲促使他伸手去握了她的手。

他蹙眉,对陌生女子生出些占有欲这种事,即使是在梦中出现,也让他后怕。

“梦本身就光怪陆离,奇奇怪怪,不足为奇,”清远打断他的话,看见徐胥野嘴角嗫嚅深思的样子,悄无声息的转了话题,“生辰八字我看了,很不错,是良缘。”

徐胥野揉了揉额角,看着清远含笑的面容,只觉得醉前有什么话被自己忘记了,他越想,头疼越烈,只得放弃。

他站起身,帮清远卸下他背上的篓筐,迷茫的眼神满满被喜悦充斥,“我与雾初婚期还未定,望您给择个吉日。”

再多的困惑,都被一句“良缘”冲淡,现在顶要紧了,不就是将雾初娶回家嘛。

清远捡拾了一堆干柴,生起温火,柴上烤着鱼,火上温着酒。

清远将鱼翻了一个面,“既然是良缘,便时时是吉日。不过,我还是劝小野王爷尽早。”

“要多早?”徐胥野翻开盖子,去闻里面盛着的热酒,不是梨花白。他又伸手将一边的铁盒一个挨一个的打开看,也没有梨花蜜。

清远注意到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只说,“有多早算多早,若你今日能娶,再好不过。”

徐胥野哈哈大笑,抚着清远的肩膀,“那我一定不辜负清远大师期望,明日下山就将夫人带回家。”

清远微微闪身躲过他的手,徐胥野完全不在意,从清远烤好的鱼肉上扒了一块,塞进嘴里,腥得他直皱眉,“清远,出家人怎么能杀生呢?你不但杀生还要吃,一点都不诚心。你这样佛祖们神仙们看得下去吗?”

清远往那鱼肉上撒了些黄色汁子,用荷叶包了递给他,示意他再尝尝。

“诚心与否本也不在我做什么,说什么。老天能让我窥的一丝天机,我已经满足。”

清远顿了顿,看向不远处那片树林,丛影深深,树影张牙舞爪盘桓不休,“明日再去见你娘亲吧。”

听到“娘亲”这个字眼,徐胥野本能的闭上了眼,这是个下意识回避的动作。

清远的麻布袍子在他脚下堆成一团,脚下的鞋袜破了个小洞,一身滑稽装扮,神情却肃穆,“那年你抱着你娘亲的骨灰误闯我寺庙时,也是这么个夜晚。只是没有今夜宁静。”

“当时娘亲走了一段日子了,我被父皇派去的人日日看管,拼死拼活求了半天,才得了娘亲的骨灰,”他喉结微微攒动,“他们带着我入汴梁城门的前一刻,要抢夺我怀里抱着的骨灰罐,只说,皇子可进,卑贱奴女要留下。我哪里肯,从马车上跳下来撒腿就跑,无路可去,就上了山。”

“也就阴差阳错得您出手相救,给了我娘亲一个长眠的地方。”

清远喝了一口温酒,颔首,“你年年都来,如今就要有了妻子,怎么不带她来见见你娘亲?”

徐胥野向后一倒,手臂掂在脑后,“这么远,我心疼她要爬山路。”

这自然是推脱假话,清远也不拆穿他,闷声喝着自己的酒。

未了过了好久,清远含着醉意的模糊声音又响,“你怕她嫌弃你有这样一个生母?”

明明是反问句,听进徐胥野耳里,却刺拉出一声“嗡嗡”的耳鸣,成了陈述句。

……

云府二姑娘、四姑娘今日进宫侍驾,虽然只是册封了小小贵人,但宫里给的排场不小,锣鼓喧天声一路不息,两顶金漆红身的软轿更是奢华无比,轿檐上的挂饰,都是真金白银雕成的玩意儿。

看热闹的瞧了只说,皇帝真是给云丞相面子啊,这么多家进宫的小姐们,只有云家这两位有这样的排场,连总管太监都亲自来了。

被瞧热闹的云凌却在暗暗磨牙,这就是正儿八经的捧杀。

他抬眼看了一眼喜气洋洋,眼角眉梢都是傲气的胞弟,要说的话堵在口中。

罢了,说出口的话,老太太又要生气,这个关头说那样的话,难免不会被人认为嫉妒心做怪。

他这样想着,耳朵却听的自家女儿的声音,他转身去看,只见云雾初捉着云雾颖的手,轻声嘱咐着,“这样大的排场,说明皇帝看中,但你也不要失了分寸,喜不外露,宠辱不惊,越是如此,越要谨小慎微,宫中竟是些拜高踩低的小人,今日你被抬进去,所有人都高看你,一但你跌下来,所有人就都想着踩上几脚。”

她手上暗中使劲,郑重的看着云雾颖,说出最后一句话,“好生珍重,记得时时去太后那边请安。”

云雾颖瞬间了然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屈膝道:“多谢大姐姐。”

云凌突然就有些羞愧,因为春花小宴不得太后青眼的事,初姐儿平白的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编排,这个时候,还愿意这样教导妹妹。

他这个做爹爹的却在瞻前顾后,略一沉吟,拍了拍胞弟的肩膀,“想女儿在宫里走的更久一些,就收收你那自负得意的神采。”

云拯眉毛一耸,嘴角一撇,不乐意了,“哥哥就是看不惯弟弟有什么好事,这回春风终于刮到弟弟门前,开心开心也不行了?”

云凌叹气,“我是怕你春风吹过了,马蹄子跑断了。”

云拯还要去顶嘴,就在这时,李日升扬着拂尘走过来,尖细的嗓子掐出个谄媚的声线,“云丞相啊,今个儿皇上还念叨呢,云大小姐与雍勤王爷的好日子定没定下来,圣上还等着来喝喜酒呢。”

云凌作揖,“劳烦公公跟皇上说一声,订好了日子,云凌一定亲自去谢恩。”

李日升笑道,“好说好说,就是雍勤王这一直病着,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会不会耽误婚期?”

这就是打听消息来了。

云拯努力插嘴,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王爷身子骨这么不好吗?这嫁过去,不就是苦了我们雾初嘛。”

“雍勤王爷是圣上最亲近的兄长,这位大人还是慎言,”李日升白眼翻得利落,皇家兄弟间再怎么闹,都不是别人可以腹诽的。

尖声一扬,翘着的兰花指指指云拯,“我说大人啊,一母同胞,这么会差这么多。”

云雾初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三人的对话,云雾颖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心的问着,“王爷身子真的不好吗?”

“或许吧,”云雾初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挑眉,暗自思索着有多少日没见徐胥野了。

她叫过燕泥,想要先回初梨院。

人太多了,吵的她有些头疼。

前厅都是来道贺的人,有几家的公子的目光接连不断的落在她身上,目光里的意图,过分鄙夷。

她跟邱氏说了一声,邱氏理解,“一会儿也用不着你做什么,就先回去吧。午膳别忘了让燕泥给你带到房里去。”

回到初梨院,才觉世界清净许多。

燕泥去关窗,屋里散暑气放置的冰块,已经化了不少,云雾初坐到一旁,洗净了手,去叠金元宝。

沾有金粉的纸在她手间翻飞着,她凝神,黑色的睫毛微垂,十分专注。

在她的座位一边,已经叠了满满一大袋子。

金元宝、银元宝混杂在一起,都是她一个个亲手叠的。

上辈子她听徐胥成说过,他那三皇兄不愿意去回忆自己娘亲去世的惨状,执意将生辰日当作祭日。

徐胥成只说了一嘴,她便记住了。

她起身将手放到了徐胥成的肩膀上,轻轻柔柔的捏起来,她知道的,徐胥成虽然不碰她,但心里是一直喜欢她的。

她难得讨好这个男人,只为徐胥野,“那陛下知道雍勤王娘亲的生辰是哪天吗?”

徐胥成又惊又喜,他的皇后一直冷冷清清,对自己更是冷淡,乐不可支,不假思索就交代了,“不就是今天,这不就又告假了,每到这个时候,总要托辞有病,有什么病,都是赶着给他那娘上香。”

云雾初的手心沾上不少纸上掉落的金粉,洗了又洗,还是洗不干净。燕泥说要帮忙,被她拒绝了。

儿媳孝敬婆婆,总要亲手才行。

她嘴角浅浅的弯起,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要在明日之前叠完。”

燕泥应声,“好,马车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徐胥野:这么远,我心疼她要爬山路

云雾初:我不疼我不疼,我要见婆婆

还有一更~这章是弥补昨天哒,昨天眼睛酸痛,电脑屏幕都盯不住,所以就更了一章~抱歉大家,说好了二更,昨天就更了一章,给大家发发红包赔罪吧~

第56章 娘亲

徐胥野在林中呆了很久, 她的坟很小,荒山野草之间, 一个小小的隆起的土包,一个不显眼的石碑,就是他那母亲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的东西。

他弯腰,修长宝玉般的手指去揪上面生着的杂草, 窄细腰身弯弯直直, 指缝间不可避免的钻进了泥土。

等杂草被彻底清理干净之后,他才在石碑边放上一小簇山间野花。

薄唇色泽浅淡,他抿了好一会儿, 色泽才深了些,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哼笑了一声, 道:“我知道你喜欢牡丹,但我带着牡丹花赶路, 到了这儿也没法看了。你凑活凑活,野花也有野花的好。”

他的手指摩挲着石碑,自言自语般的缓缓叙述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 “南护军大捷, 楚王直接死在我的剑下,徐胥成成功的坐上了皇位,我也回了汴梁,都挺好的,就像你说的, 我认祖归宗,是去享福的。”

“享福”两个字从口齿间吐出,他眉梢还是扬了扬,牵出些讥讽,他话语不断,“我这次没给你烧纸钱,不知道你缺不缺银子花?”

他慢慢解释,“山上露水重,我赶路上来时,袍子都湿了大半,带着纸钱的话,我担心点不着,你那边收不到。”

徐胥野声线平稳,娓娓道来,其实她活着的时候,他们从未有过这么平静的交谈,她不是急着招待那些觊觎她身子的男人,就是急着催促他去打些杂役,好不被人赶出去。

徐胥野突然就觉得现在挺好的,她久眠于地下的日子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围着那一群男人团团转,至少他可以这样静静地呆在她身边。

他沉默了好久,眼睫不知这么湿了,本来邪气又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像是蒙上一层雾霭,露出浓重雾气中的深深掩埋的脆弱。

他的软肋,就是这里,他的脆弱,也是这里。

也是在这里,埋葬了他的软肋和脆弱。

自此,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他沉沉吸了一口气,晨间山林空气泠冽,瞬间,五脏肺腑都被冷气占满,他的手探到衣襟里,直到摸到个丝质柔软物件,面容才慢慢柔软起来,他道:“五行山太高了,很多东西,我都带不上来,但这个,总想着一定要让你看看,我将它揣在胸口,隔着层层衣衫,没有沾上一丝尘土,也没有沾上任何一缕雾气。”

“等你拿到它的时候,一定也要如我这般珍爱才好,”他点燃火折子,一缕黑烟溢出之后,明亮的火焰窜出,映着他的脸明灭交加,他指节捻着帕子的一角,看着火舌满满吞噬这条他宝贝了十一年的物件。

雪白的丝绢帕,一角绣着朵小梨花。

瞬间,帕子燃尽,他心空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娘亲,见了这帕子,就算是见过雾初了,”他顿了顿,嘴角突然绽放出一个极其璀璨的笑容,他笑红了自己的脸,那红度从脸颊到脖子根,“她啊,很犟,很傻,非要往我身边凑,我不识好歹,还赶了几回……她啊,真的很好。这辈子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这样待我这样好。”

“娘亲,我要娶她了。”

他跪在地上,草地的露水湿了衣衫,膝盖冰凉,但他还是想笑,笑的不好意思,笑的羞涩。

跟自己娘亲说着喜欢的姑娘,他沾沾自喜,带着炫耀的口吻,希望得到祝福。

最后,他道:

“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就护佑雾初吧。”

“我从小到大没什么志向,活着不如死了,死了又不如赖活着,但现在,却有了。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娘亲,护佑雾初吧。”

他委身,额头重重的的磕了下去。

……

云雾初昨夜没睡好,叠了大半夜的元宝,后半夜都用来挑拣衣裳,眼下的乌青用妆粉盖了盖,还是可以看出一两分痕迹。

素白衣裳,段黑腰封,发间别了徐胥野送给她的第一支梨花玉簪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马车天不亮就在门口候着,马车颠簸的厉害,她眼睛发酸,靠在燕泥肩膀上,闭目养神。

燕泥问她:“姑娘,要不要睡一会儿,还得有半个时辰才到五行山。”

云雾初摇头,其实她也想睡,但她一闭眼就想到徐胥野猩红着眼发火的模样。

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也是第一次他差点失手伤到她。

宫中设宴不少,功臣凯旋要设宴,战士告捷要设宴,嫔妃生辰也要设宴,她早就记不清那场宴会究竟是为了贺什么。

只记得忠勇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与一众同僚大谈特谈自己的风流韵事。

他醉的不轻,眯缝着眼,颧骨两坨红,冒着油光的脸,跟猴子屁股一般,醉的已经口齿不清,听见同僚的取笑,根本顾不得身在何时何地,大指一挥,哼哧哼哧的站起身,“信不信,雍勤王的娘我都睡过!”

他身边一起宴饮的同僚瞬间变脸,想拉他,想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那时的大殿寂静极了,他话语如炮,轰炸着在场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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