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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替身谈恋爱(GL)》TXT全集下载_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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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臣子争先恐后的表现自我风采后,宋翩跹看向最近都沉默不语、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李梓:

“交予右相办的事,可曾有结果了?”

宋翩跹细长手指轻叩桌案,频率不快,声音同样慢条斯理,透着上位者的不悦:

“半旬已过,为何未递上折子?”

李梓却如耳闻闷雷,情知躲不过,他深深作揖道:

“臣无能,未能追还所有欠款。”

身后紧随李梓、被指命协助追比的李鹏跪倒在地,切切道:

“回太子话,非是臣等不尽力,而是所欠之人甚多,数额庞大,除却近百位已缴清欠款的,还有数十张欠条,没人去领呐。”

上座叩桌声一停,李鹏心也停了拍。

他埋着头,不敢抬头看,额上汗津津的。

“你二人,办事不力。”

太子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有重剑无锋的气概,直直砸向座下之人。

“臣等无能。”

李梓垂着脖子道,神情比往常恭谨许多。

“你,的确无能。”

宋翩跹冷声道。

此言一出,堂上一静。

随即躁动涌起,断断续续的,有文官出列,唾沫横飞。

“右相以一己之力,在半旬之内,追回大半欠款,已是极为可贵。”

“若是要一笔不差,太过苛责。”

“太子治国心切,可切莫空泛而谈,右相能销掉过半欠条,已是天佑大黎了。”

“天佑大黎?”

宋翩跹重复了遍,眸如利刃看向说这话的臣子:

“何时,轮到他李梓天佑大黎了?”

她声音重若千钧,“你眼中,可还有本宫,有圣上!”

被她瞪视之人膝盖一软,撞到金砖上,颤声道:

“臣、臣不敢,请太子恕罪。”

这话并无大是大非,全看人怎么理解,却惹太子发了火。

这下子,满朝文武百官都嗅到了眉头,太子是铁了心要处置李梓了。

无人再敢为李梓赵鹏二人说话。

封宸逸在旁看着,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说说话、给太子铺个路了,就见另有人出列。

他一看,是以前宋渠那派的吏部侍郎赵天成:

“臣有本奏。”

“说。”宋翩跹眸中划过丝笑意,淡淡道。

“据臣所知,右相只寻了平常官员讨要欠款。而长公主府、公侯府及一干与皇家沾亲带故之家,均未施压。”

赵天成畅畅而谈:“臣也找尚书看过条子,恰恰是这部分人,所欠款债最是巨大——”

“欠款足有八十六万两,右相讨回十二万两,怎可称作天佑大黎?便是劳苦功高,都是万万称不上的。”

李梓跪不住了,转头怒斥:

“你区区一侍郎,为何插手此事!”

“我身为臣子,为君分忧。”赵天成昂首道。

李梓不理赵天成,继而向宋翩跹表忠心:

“太子明鉴呐,皇亲国戚,乃是大黎的主子,臣是人臣,怎敢、怎敢逼迫?”

“若太子以这个治臣之罪,臣,愿认罪。”

李梓伏在地上,半晌不动了。

宋翩跹看着地上的李梓,目无波澜。

满朝文武大臣,并皇亲国戚,李梓若真全得罪了,他这个丞相也就做到头了,不用宋翩跹出手,底下人就能把他踢下去、拽下来。

因而他故作聪明地避开皇亲国戚,只拿臣子开刀,其中封家那边还是封月闲解决的。

他真正下了力气追讨的,不消说,定是在朝中无甚根基、贫寒出身的那些人。

就这,还给他添了不少堵,让他这阵子在朝上一直处于劣势。

宋翩跹不怒反笑,声音轻柔:

“李相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堂上却寂静无声,无人敢接话。

李梓更是连头发丝都僵在空中,如被巨石压在底下,不能动弹。

左相颤巍巍出列:“臣,有本奏。”

“长公主府三子钟建,向国库借银,强征京郊良田山庄,纵奴行凶,强抢民女,气焰熏天,作恶多端。”

“信阳侯府、陈阳伯府以修缮府邸之名,借数万银两,却用来放利子钱,上京往南十三郡县均有他们人手,以国库银两牟利生息,蒙骗户部,至今尚未归还,堪称利欲熏心,自私自利。”

“楚王前往滇南封地前,支走十万雪花银,楚王封亲王已五年,滇南各税从不入国库,楚王至今未曾归还一锭银子。”

左相俯视脚边跪着的李梓,声音苍老而严厉:

“桩桩恶行,敢问李相,你可曾提过一丝一毫?”

“你以尊崇之名,行包庇之事,可对得起太子之托,国家社稷!”

李梓伏在地上,双股战战。

被左相点到名的钟家人、信阳侯、陈阳伯,慌里慌张地跪到殿中央,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理来,只能高呼冤枉。

“太子明鉴,臣冤枉啊!”

皇室正统凋敝,老皇帝好糊弄,他们行事也大胆了起来,虽这两日吃了警戒,但让人把吃下去的银子吐出来?谁舍得啊。

再看其他公侯府,没一个去户部销欠条的,若是自家去了,还落了个胆小如鼠的名头。

不若再等等,说不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呢?

谁曾想,到了朝会之时,不仅是李梓遭叱责,承担太子怒火,他们几个还被点出了恶名。

倒不如胆小些,把银子还了,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底下人心里头如何后悔,宋翩跹不会关心。

此时堂上一片求饶声,却无人再出列为他们说话。

无债一身轻的封家和太子党的都站着看热闹。

还没还钱的人人自危,衣襟都不敢动一下,屏气凝神,生怕被太子点名。

宋翩跹目光扫过满殿的人,扬声道:

“李梓做事草率,敷衍了事,不尽职责,半旬内未收齐欠款。李梓是本宫指派的人,本宫亦有过错。”

“此次,便不由顺天府追比了。”

封宸逸轻啧了声,不捉人了,没好戏看了?

听说不用被押到顺天府,还未还清债款的都松了口气。

看来太子心里还有点数,要是官员都关进去了,朝中不就没人给他办事了吗。

这口气还没松完全,他们就听见太子道:

“既然李梓无能,便由本宫亲自督促。”

众人面色僵住。

宋翩跹轻轻一笑,却无几分真正笑意:

“圣上龙体欠安,本宫还要行监国之责,难免分身乏术,无力一家家登门拜访,行讨债之事。”

底下的人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心里直骂娘——

谁敢让太子上门讨债?

“七日内,欠条仍未销了的,为官者,降一品。公侯伯之列,不论降等世袭,还是世袭罔替,均降一等。过七日,便降一品阶,直至还清欠款。”

“这——”

有人内心极度惊骇,竟不禁惊呼出声。

宋翩跹敛眸,一锤定音:

“若一直拖欠,交由顺天府。族内子弟,三代不可入仕,不得为官。”

“至于方才左相所说的几人,交由顺天府,依法处置。”

底下久久沉寂。

今日朝会后,无人敢挑战太子的威严。

长公主府和侯伯的下场在那摆着,顺天府都上门了,谁还敢再试探太子的底线。

不还钱就降官罢爵,直至入牢狱,连累整个宗族。

几句话,彻底断了满朝文武并皇亲国戚拖欠的心思。

罢朝后,宋翩跹行至养心殿,几道圣旨发出去,开始批阅奏章。

左相坐在凳上,感慨道:

“太子智谋双全,连这手杀鸡儆猴,准备的也极为漂亮。”

“如此定能敲山震虎,警醒吏治。”

宋翩跹让他在朝上点出那三人的恶行,震慑皇亲国戚。

长公主府嚣张之极,罪行不算难查。可放利子钱之事桩桩阴私,且极为零碎,涉及郡县极多,竟也被查了个底朝天。

女子不可小觑啊,左相抚着美髯,满心欣慰。

宋翩跹手下却一顿,险些在纸上晕出团浓墨来。

这些,还是封月闲给她的。

她手下的暗卫人数有限,楚王从多年前就会给先皇后下毒,又毒害老皇帝,这些年又怎会不行暗杀毒害之事?

皇宫暗卫走不开,她初来乍到,一时之间哪有可靠人手,还是封月闲主动递了助力来。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连人证都在京郊庄子上等着了,定能一举定罪。

封月闲……

不知封月闲,什么时候愿意回来。

第48章 公主的小娇妻(16)

“……今日的太子, 可着实厉害。”

封宸逸去了将军府,在后院八角亭侃侃而谈:

“下了朝, 你是没瞧见, 那些人急得鞋子都要走掉了,个个急着回去还户部银子, 否则乌纱帽和侯爵牌匾就保不住了。”

“我本想着帮他说说话, 哪想太子自己的人手就足够用了。”

封宸逸看着面前的冷美人,试探道:

“信阳侯陈阳伯之事……”

封月闲坐在亭中, 抛了把鱼食出去,漫不经心道:

“看来太子用的很是时候。”

“果真是你给的消息?啧,今天的上京啊, 是翻了天了。”封宸逸朗声笑道, “真是畅快, 估计后头上朝, 再不用见李梓了。”

“嗯?”

封月闲鼻间逸出声轻哼, 让人耳朵都酥麻了。

封宸逸摸摸耳垂,道:

“太子自称指了李梓办事,是他之过,太子都替他背书了, 李梓还有何脸面做他的丞相。”

“若不是后头有个楚王支着, 他八成就要请辞了。辞不敢辞,再触怒太子, 就算是太子的好性儿, 也不会容忍他, 他只能‘告病’了。”

封宸逸兴致勃勃:“若是太子有意,趁机废了他,也不是不可。”

“不会。”封月闲拨弄着螺钿漆盒中的鱼食,笃定道。

“为何?”

封月闲脑海中浮现宋翩跹的身影,纤细却极有韧性,温柔却不懦弱,极为果敢,且很是决绝。

想到那天的事儿,她讽刺一笑,鬓发微动:

“没了李梓,这位儿还要空出来,此时局面方稳,堪堪达到制衡,让谁上去?”

封宸逸一愣。

“不若让废了的李梓留在上头,占住这个位儿,无人碍手碍脚,她自能施展开来。”

封月闲颇有些意兴阑珊,又抛了点鱼食,见金红的鱼儿都来争食,她倦懒道:

“等她心中有了人选,李梓这个丞相,也就做到头了。”

封宸逸细细咀嚼,约摸是这个理,可——

“你别怪我多话,你对太子交根交底的,他是不是还对你有防范之心?”

封宸逸仿佛玩笑般道,“就看这丞相一职,他手中无人,封家不还有——”

“堂兄慎言。”

咔哒一声,封月闲阖上鱼饵木盒。她懒懒抬眼,眸光漆黑如墨,生生让封宸逸打消了冒出来的念头。

“是我浮躁了。”封宸逸一叹。

封宸逸走后,封老将军封咏从老友家回来,见封月闲还在家,惊奇道:

“你还未回宫?”

“怎么,这么不待见我。”封月闲瞥他眼。

“怎会。”

封咏在桌边坐下,将军府就两个主子,不讲究什么规矩,自来是他们父女同桌而食。

“你在家,我能多添碗饭呢。”封咏笑呵呵道。

封月闲拿起银筷,却只尝了几口素食。

封咏还真是如他所言,胃口大开,边吃边道:

“你在家中住了两日,太子也不来寻你?”

封月闲突觉送到唇边的菜让人吃不下去,她搁下银筷,恹恹道:

“嗯。”

“嘿,大好事啊。”封咏笑呵呵道。

看着自家闺女一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的表情,封咏自信满满道:

“你自来怕受拘束,我管你你都不耐烦,太子不约束你,你一定很高兴吧。”

“……”封月闲面无表情,“是啊,高兴极了。”

封咏猜中女儿心思,更得意了,仰头喝了口酒,砸吧了下道:

“你此前不还与我说,你和太子结盟了吗?”

“你出宫两三日,太子不管你,也不派暗卫监视,这是多大的信任啊,可不就是好事?”

“……”

这点封月闲无法反驳,连她都不明白,宋翩跹为何如此信任自己?只因宋裕的嘱咐吗?

可不管如何,这种毫无底线、毫不作为的信任,同时是“放任”,是不在意。

封月闲讽刺勾唇,青葱似的手拎来碧玉酒壶,为自己斟酒。

她仰头,青丝如柳丝垂落,烈酒入喉。

封咏瞧了瞧她:

“今儿喝起酒了?你不高兴啊?”

封月闲没说话,一杯酒下肚,她眸中泛起潋滟水光,星子都化成粼粼水波了。

“如今还有谁敢惹我女儿?封宸逸今天来了?他那么怂,更不敢了。”

封咏砸了咂嘴,随口道:“总不能是为了太子吧?”

不等封月闲回话,他自己接上:

“害,肯定不是,你前些日子还说呢,你们只是同盟,断不会有什么儿女情长的。”

“……”

封月闲抚了抚自己的脸。

这酒这么上头?

脸都辣起来了。

-

宋翩跹去了趟乾清宫。

虽然在朝堂之上她说得严厉,但实施起来还是要刚柔并济。

太子监国到底时日短,与朝臣关系没有老皇帝这么亲厚,许多不在朝上露面的皇亲国戚,更是鲜少打交道。

牵扯到这些人,尤其是长公主之类占着辈分的,还是得请皇帝出面。

好在这段时日皇帝对自己印象极好,待宋翩跹把事儿细细说了,老皇帝果真深信不疑,对长公主等人极为不满。

老皇帝便是这么个人,喜爱谁,便听谁的。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楚王的挑拨离间下逼退封月闲之父。

宋翩跹如此这般,除了让皇帝知晓这些罪臣做错了什么外,还要皇帝出面,用他的私库给一些老臣子补贴上欠款。

这些老臣俱是同封家般,早些年便追随皇上左右的,他们只是银钱不够用,数额不大,宋翩跹也不想把事做绝了。

且皇帝替臣子出银两,方能展现皇家体恤功臣的一面,是怀柔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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