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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替身谈恋爱(GL)》TXT全集下载_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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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是明白,为何自己的女儿不愿在群臣宴上提起毒害太子之人的真身。

若不是他撞见了那场对话,或许这件事会在重重宫闱中被悄然解决,而不会闹得如此之大,人尽皆知。

她是想给自己,给皇家,留有最后的颜面!

皇帝恨自己从前想得太少,这一病,脑袋更浑浑噩噩,可同时又分外清醒,清醒到能看清自己从前的糊涂。

可他终因从前的自己,失去了最为拔尖的大皇子。

余下的两个,一个遭他厌弃,一个已被他亲自命人……

皇帝看见宋翩跹转身走过来。

面容娇美,风采绝佳,眉梢眼角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和与温柔。

若是想把皇位传给自己的血脉,而不是旁支,眼下能接过自己位置的,只有宋翩跹这个女儿了。

皇帝在犹豫,他的眼慢慢阖起。

其实他现下已经分不清,是给宋翩跹更好,还是遵循惯例,将天下交给男子更好——

“父皇,您醒着么?”轻柔的唤声,将皇帝再度唤醒。

他唔了声,声音苍老得不像话。

“正要与您说,此前未能仔细看看各家儿郎,儿臣有意请各王妃带着孩子入宫,再仔细瞧瞧。”

宋翩跹声音如春风漫开,要说女子的娇柔是男子天然比不得的,此前宋翩跹易容成男子时,更多的是气度翩然,却无这份春雨般的细润。

而遭受至亲背叛的老人,最不能抗拒的,便是柔软的方式。

他第一次觉得,女儿比那几个儿子都贴心,便是孺慕他的太子,因亦君亦父,父子间也没这么亲和过。

也是第一次,他尝到一丝后悔,为何没多关注一下这个女儿?

宋翩跹细细地说:

“皇兄已去,东宫和这天下,到底需要人来继承……”

皇帝唔唔两声,颤着手,指了指宋翩跹。

“父皇是说儿臣吗?”宋翩跹道,“儿臣虽能代劳国事,但宫中,仍需一位皇太孙。”

皇帝不说话了。

宋翩跹便当他默许了,温声叮嘱宦官后,方才离去,为皇家撑起大黎的重担。

宋翩跹未在此刻强求一个更好的结果,或者说,是如探囊取物般,把太子之位摘到手中。

她如此行事,自然是综合了各方考虑的。

其中最为紧要的是,她不在意这个名号,倒是她若是夺了皇太子身份,封月闲便要迁出东宫,想来会以亲王妃身份,住到外头王府去。

这就很不方便了。

沉迷事业的快穿局任务员宋翩跹,这次终于选择为爱绕点小弯路。

总之在皇子全灭的情况下,如今她出入养心殿监国,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就是老臣们还有点习惯不来,有时候盯着宋翩跹看就出了神,面容复杂,疑惑不解,一副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人和前个人是同一人的亚子。

老人家需要时间适应,宋翩跹善解人意,没有过多追究,只做不知。

倒是封月闲,手里已经垒了沓名单了。

随即,不等朝臣自宫闱风波里回神、跃跃欲试地谏言,宋翩跹便直言要择子嗣过继给东宫,将王妃们请入了宫。

这次可不像之前那般,择皇嗣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现下几乎是昭告天下了。

眼下的情形清清楚楚,皇嗣凋零,这孩子送进去,板上钉钉的下任帝王——

就算出了点意外,下下任总是没跑的。

当是时,几个王府都铆足了劲,想把孩子送给东宫。

礼王府不同其他两家,嫡出庶出乌泱泱的一堆。

他们家只有王妃所出的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早请封了世子,只剩个小儿子,还离不开奶娘呢,哪儿舍得给东宫。

金菱芝入宫前,礼王忧心忡忡:

“咱们儿子打小就这么俊俏,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可别被公主选中了。”

金菱芝看着奶娘怀里的儿子,白白胖胖,笑得眼眯缝着,嘴里只有点白白的米粒牙,一副人畜无害奶娃娃的亚子。

“……”

礼王不放心,又叮嘱一同入宫的宋如烟:

“如烟哪,你娘不上心,你可一定要——”

“那木匣子也带上,里头都是我给表妹带的琉璃珠子……爹你刚刚说什么?”

宋如烟扬起笑,神采飞扬的,灿烂得像一抹朝阳。

“……没什么,玩得开心。”

礼王背着手走了,身形有些落寞。

宋如烟曲指挠鬓角:“怎么了这是?”

“不管他。”金菱芝道,给小儿子拢了拢小被窝。

礼王这老头子是带着滤镜看自己儿子,跟老龙看小金龙一样,怎么看都金光灿灿的。

哪知道在旁人眼中这就是条没长大的棍子粗的小蛇,最多因为颜色正,有点像细金条。

金菱芝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儿子说话都不会,东宫哪会选上啊。

虽说从小抱着的好养熟,可以她看,封月闲和宋翩跹都不像信奉这种养儿经的人——

她怀疑两个人对养娃完全没什么兴趣好么,只是为大黎找个打工的接班人罢辽。

像另外两家的孩子,10岁之下,能稍稍看出点品性的,估计才是热门人选。

金菱芝带着小鹅子,领着入宫找小公主玩的女鹅,怀着打酱油凑数吃茶的心,自信满满悠然自得地去了东宫。

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儿子女儿,一个没落,都给留宫里了。

第71章 公主的小娇妻(39)

金菱芝到时, 其他两家俱已到齐了, 来得分外早。

因这次的重头明摆着是孩子,各家把能入眼的都捎带上了,小主子聚在一起有七八个, 连带着伺候人的奶娘、贴身侍婢并宫侍, 把东宫的待客花厅塞了个满满当当。

金菱芝跟她们一比简直是轻装简从,而且一到东宫, 听说小公主在习字,女儿就溜去书房找人家顽了, 身边更是只有一个小儿子宋桉。

宋桉不哭不闹, 乖巧极了,睡了一路,现下都没醒, 金菱芝别提多省心了。

大家都不是蠢的,眼下在东宫,身旁都是东宫的人, 一言一行都被看在眼中, 那些儿郎在家都得了嘱咐,表现得兄友弟恭,温文儒雅, 一举一动,都是规矩体面。

而金菱芝和太子妃殿下亲近, 更没有人敢得罪她。

只是晋王妃信王妃微微显出了防备疏离的态度, 两家人轻声细语着, 却不怎么给金菱芝递话,想来是因着这层关系,在心中拿她当劲敌看。

金菱芝倒不曾介意,她喝了喝茶,不耐烦看那些孩子脸上如出一辙的、带着成年人影子的笑,目光晃了晃,在厅中看到个不太一样的男孩。

那男孩仿佛七八岁年纪,身量高,但很单薄,一身料子虽好,却是前些年时兴的花样,想必是压箱底的好衣裳。

好在他样貌不错,只是太过沉默寡言,护在一个略小的孩子身边,做出时时看护的模样,不敢离开。

这孩子,金菱芝中秋宴上没见过。

根据她的宅斗经验,这必然是个姨娘很给力的庶子,才能争到入宫一搏的机会。

毕竟皇家虽说要过继,太歪瓜裂枣、品行不端的子嗣,都是来不了的。还有得罪了正妃的,能留一口气就不错了,哪能允许你儿子飞上枝头,断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姨娘给力,在正妻这便愈发碍眼,因而他只能先苟住,等公主来了再表现。

礼王妃悠悠品了品茶,看了眼聊得愈发热情、做给自己看的两位妯娌,冲这庶子招了招手:

“来。”

那庶子抬眼看过来,金菱芝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极亮,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那股子精神气。

他好似不知道金菱芝想唤谁,金菱芝冲他点了点头,他才明确,举步要来。

厅中的交谈声停了下来。

信王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笑道:

“他顽皮的紧,恐冲撞了弟妹。”

“我就喜欢活泼的。”金菱芝同样笑道。

东宫的人还看着,信王妃不好再争论。

只后面再跟晋王妃叙话,便没那么轻松写意了,眼风总往金菱芝这飞。

那孩子走到金菱芝面前,金菱芝给他递了块糕点,问他:

“叫什么名儿?”

“宋子逸。”

“宋子逸。”

当清河郡主离去、殿内只剩两个人时,封月闲对着宋翩跹说出这个名字,宋翩跹并不意外。

原本发展中,封月闲便是选择了宋子逸。

“这两家的子嗣中,刨去世子,并年长的,不成器的,顽劣的,只剩下三五人能看。”

封月闲手中掌握着许多信息,此时说起来条理清晰。

“宋子逸虽是庶子,但他姨娘是贵妾,同是官家小姐,祖上多出大儒,将他教得不错。”

“他今日也来了,如若有心,应会表现一番。”封月闲道。

宋翩跹则说:“他今日能来,想必少不了你的助力。”

封月闲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唇边反而漾起笑,有种“瞒不过你”的满足感。

对她而言,被宋翩跹看透,不会警惕,只会满足。

今日晴光正好,封月闲顾自惬意甩着大猫尾巴时,宋翩跹却不太高兴。

封月闲是这个时代长大的人,阶级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她看中宋子逸后,为了给大黎择个靠谱的帝王,她不计出身,甚至亲手为宋子逸铺设了台阶。

而宋子逸之后回报她的,是将她视作心腹大患,如一颗恶瘤,一经长成,便反噬封月闲。

宋子逸作为皇族,一心维护皇权,不能说是过错。

但封月闲抚养他长大,只因这份防备,宋子逸在封月闲刚刚撒手、还没来得及退隐之时,便为他所害,不得不说,宋子逸此人相当冷漠无情,根本养不熟。

虽然身居帝位,不念恩情、无情无义勉强算是帝王心术,但在原剧情中,宋子逸也未能成功接手大黎。

德才都无,不用考虑。

宋翩跹压下不悦,问雪青:

“花厅那边如何了?”

“郡主已到了,正跟礼王妃说着话。”

花厅。

清河郡主领命而来,一来就不顾晋王妃信王妃的热情招呼,往金菱芝身边一坐,开始侃。

“……我在平津的手帕交,一个个都写信要来京城跟我住一阵,你当为何?”

“为何?”

清河压低声音:“还不是为了……寻个好夫婿吗?”

金菱芝哑了下,妙目瞪清河:“你还是闺阁女子,便说这种话,当真不害臊。”

“嘿,您当初不是这般吗?”清河挤眉弄眼,“上京的贵女都如此呢,虽说家里安排的妥当,但若是能在宴上见上一见儿郎风采……”

金菱芝一听,倒是拿不准了。

她是二嫁的,她以往在闺阁中是出了名的淑静,第一次嫁人便是听了父母安排,人都没见着一面就嫁了,哪知里头糟粕事。

“再说啊,平津是什么地儿,上京又是什么地儿,世家好儿郎,英武少年,具在天子脚下——”

“要说,西北那边人烟少,世家更少,如烟也大了,你如何打算的?”

如烟大了吗?

金菱芝不觉得:“如烟要多陪陪我的。”

“自是如此,若是我有女儿,我也不舍得。”清河咬着个果子,再接再厉,“可相看一事,不就是,你看别家,别家也看你吗。”

清河摇头:

“如烟若去了西北,纵她有万般风采,也传不回上京,如明珠蒙尘,当真可惜。”

“吃你的罢,自己还待字闺中,就操起心了。”金菱芝笑骂她。

清河笑嘻嘻,不再说了。

金菱芝面上笑颜自若,心里却不禁思索起了。

若是说旁的,定难动摇久经世事的金菱芝。可事关儿女,在母亲这个位置上,真是想再多都不为过。

而且,如烟是跟着她改嫁的,虽上了玉牌,又受宠爱,到底失了份底气。

她不怕女儿嫁不出去,也不强求高门贵婿,但若是因着远离上京、错失良缘,的确是憾事。

西北怎么就那么荒呢?

他们一家还不能在上京久留,只能在临近如烟待嫁之年时,自己带如烟早些回上京住住、多出去转转了。

想到这,金菱芝算是捋出个头绪来,下一息就听见公主并太子妃驾到的声儿。

她收拾思绪起身,一番礼节后落座,面容已是正常了。

宋翩跹目光从她面上划过,言笑晏晏。

底下,两位王妃左边揽着个嫡子,右边带着个庶子,已开始卖力表演了。

宋翩跹不动声色,笑道:“不若,让他们自己说罢。”

晋王妃一愣,随即意味深长道:“这……若是不会说话的呢?”

她说着,看了眼礼王妃怀里的宋桉。

可说完,也没人搭理她,好像公主在饮茶,没听见。

晋王妃不好再自找没趣,下面,儿郎们已按长幼排了序,挨个来。

信王妃心里暗骂晋王妃没脑子,封月闲还在这坐着呢,她这种话也问得出来,生怕大家不知道她蠢笨,没看到公主都不理她吗?

不过,按封月闲没出口的表现来说,或许她不想扶持自家人?想到这,信王妃便是精神抖擞,感觉自家赢面最大。

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嫡子上。但她亲儿子答话时,公主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来。

信王妃心都揉起来了。

当是时,宋子逸走上前去。

不同于在家中表现时,也不同于刚刚的沉默寡言,此时的宋子逸面容坚定果毅,整个人如被水洗过般,尘埃尽去,精神洒然。

在一众如草般东倒西歪、软乎乎的孩子中,他如一株竹笋,现下看起来生嫩,但未来说不准,便是风中劲竹。

信王妃当即提起了心。

宋子逸……他怎么能如此突出!

事与愿违,在信王妃的提心吊胆下,偏偏太子妃对宋子逸表现出了极大兴趣,连问几个问题。

有些甚至连信王妃这个成年人都无法作答出的,全被宋子逸接住,答得流畅清晰。

虽然信王妃不知答案,但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太子妃颔首表态,心直往下滑。

宋子逸——

不会就是宋子逸了罢。

不光是信王妃这么想,旁边的金菱芝嗑着瓜子,也这么想的。

看起来,应该就这个了。

也别怪人家宋子逸太出彩,实在是手足衬托的好。

不是她看不起礼王的这两个兄弟,实在是不成器,父亲如此,也不能强求人家孩子必须歹竹出好笋,太刻薄了。

估计勉强出的好笋,都给立了世子了。

剩个庶子宋子逸,是个好笋,却不敢冒头,生怕给正妃掘了炒盘菜,一直苟到这个天赐良机,才一股气钻了出来。

若是今日事成,想必能出尽一口恶气,从此他翻身凌越在信王府之上,而他的姨娘在后院,自此比肩正妃,无人敢苛待。

这种话本子上的逆袭套路,今日就要上演了吗?

金菱芝瓜子磕得愈发起劲了。

搞起来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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