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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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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别家不长眼的闹事,蔺负青也就挥挥手放走了。

可是,既然是朱麒方家的人……

蔺负青的目光徐徐落在身旁。

方知渊漠然抱臂而立,面上无悲无喜。

……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狼崽子,终于在岁月的磋磨中成为了威严冷傲的狼王。

收敛了獠牙与尖爪,压抑了桀骜与放肆,哪怕面对曾经残虐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勾起半点不理智的情绪。

可他的旧伤,当真已经不会痛了么?

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蔺负青忽然开口:“沈小江。”

“啊……!”沈小江是刚从房间跑出来的,他哪里见过粟舟开炮,早已经被这阵势给镇住了。突然被蔺负青这么一唤,砰砰乱跳的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是……是!”

“你入我虚云外门,主修的是轻身功法‘无痕诀’……”蔺负青淡淡道,“我问你,大多弟子都选择一门攻击或防御的功法来修,你为何要择‘无痕诀’?”

沈小江又闹红了脸。

“因为……”

他犹豫了一下,继而一咬牙,眼睛亮亮地喊出了实话:“我听说,‘无痕诀’是外门功法中唯一的一门大师兄也修习过的!弟子仰慕大师兄,所以想选大师兄修习的功法!”

蔺负青颔首微笑,雪袖如流云般一拂,拍了拍小孩的脑袋,“那很好,我给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无痕诀’。”

说罢,他足尖一踏。

一道白影便飘然自粟舟上飞了出去。

万丈高空之上,大雾弥漫,风流狂涌!

蔺负青衣袍猎猎翻卷。他微昂着一截纤柔的颈子,眸色淡雅,清隽的体态舒展得从容自在。

前一刻还在自家粟舟的甲板上;下一刻,他的人已经位于对方粟舟的正上方!

沈小江骇然失声:“没有……没有灵气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眼睁睁见着蔺负青如白鹤展翅般凌空御风,却分明没有感知到大师兄动用灵气!

方家粟舟上的众人顿时乱做一锅粥。公子的脸惊恐地扭曲:“开炮!开炮!!一群废物,别让他过来——”

“怎么可能!?难道‘无痕诀’可以……可以仅靠轻功就能腾空飞跃!?”

沈小江震撼地喃喃自语,又不敢置信地抱着头,“可、可是这怎么可能!??”

哒地一声。

神容清寒的白袍少年,单足踩在方家粟舟的主桅杆之上,淡淡道:“晚了。”

万籁俱静。

蔺负青背负双手,抿唇微笑。他如寒山之巅,那轻飘飘一缕卷了珠雪的湛然清风。

“我已经……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公子某:(惊怒)不是?公子公子的叫谁呢,连名字都不给我,炮灰没人权是不是??

方知渊:(冷笑)名字?钥匙十块钱三把,你配吗?

蔺负青:(诚恳)听说六华洲正在实行垃圾分类制度,你是什么垃圾?

第11章 弹指破胆走朱麒

电光石火之间,自家大师兄已经身在敌舟之上。沈小江看得目眩神迷,忽然身旁一个低沉冷厉的声音传来:“不是没有灵气波动,蠢。”

方知渊倚在栏杆上,目光望着不远处那道如雪身影,唇角不经意地一勾,“是所运的灵气太微弱了,你那点修为察不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这可是上品的防御法阵,你别想动手……”

那方家旁系的公子如惊弓之鸟,惨白着脸往薛管家身后躲,“快开炮!!给我把他轰下来!!”

控舟的器修满头大汗:“不行啊小少爷,主桅杆要是断了,粟舟的法阵就撑不住了,我们会坠下去的啊!”

公子哭喊:“管家,薛管家!!”

老管家头顶上都是虚汗,他哪里敢跟蔺负青打?人家的师尊可是渡劫,万一惹得尹尝辛动怒,灭掉个涴洲方家不费吹灰之力。

他只好颤巍巍上前,点头哈腰:“蔺小仙君,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我家少爷他顽劣,一时逞了口舌之快……蔺小仙君向来仁慈侠义,求您高抬贵手……”

蔺负青不理会,侧过头遥遥地望向对面。

“……‘无痕诀’的心法大道至简,讲求一个顺势而为,借力而动,引天地灵气为我御风,是仙界公认损耗最少的一门轻身功法。”

方知渊还在低沉地讲着,“若是悟通了,很适合你这种灵气稀薄的小弱崽子,或者我师哥那种闲散懒人……”

沈小江听得一愣一愣的,胡乱地点头。

方二师兄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嘟囔:“我为何要替师哥教孩子……”

话音未落,方知渊忽然心下微动,一抬头便恰恰撞上了蔺负青的视线。

他微怔,继而眯细了凌厉的眸子冲师哥笑了一下,似有若无地荡出三分令人心颤的邪气。

仿佛在说,瞧瞧本仙首待你多好,多任劳任怨听你话?

蔺负青也回以清浅的微笑。

行啦行啦,你替我教孩子,我来替你出气。

咱们这不就扯平了?

他就这样凝望着方知渊凛利的眉眼,屈起白皙指节点向脚下的防御阵法,风轻云淡地吐出一个音节:“破。”

咔嚓——

在方家粟舟上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随着白袍少年轻飘飘的一弹指,那座方才在粟舟炮火下都没有碎裂的法阵,发出一声清脆的悲鸣……

应声而破!!

上等的防御法阵?

在蔺负青眼中,一个漏洞百出的烂网罢了。

刻着朱麒图腾的粟舟上再无屏障。

薛管家面如死灰,护卫着那金贵公子的众修士们已经换上了准备殊死一搏的绝望表情。

公子犹自失神道:“不,不,我爹是涴洲方邦杰,你不能伤我——”

却不料,蔺负青静立片刻。

淡红唇角弯起,身周气势如冰消雪融。

他忽然倦懒地伸了个腰,居高临下地从容道:“这位小方公子怎么哆嗦成这个样子?你冷吗?”

公子先是愕然,继而怒目。

他憋屈道:“你、你……”

“我么?”白袍少年似笑非笑,“旅途无聊,我同各位开个玩笑,聊以解闷。”

公子:“……”

蔺负青真诚问道:“你开心吗?”

薛管家推了公子一把。

后者牙咬的咯吱响,眼都烧红了:“开……开心极了……多谢,蔺小仙君体贴!”

蔺负青暗赞一句好上道。

他转身:“玩笑开完便不打扰了。还请小方公子,替知渊,向你们主家问好。”

足下飞踏,主桅杆咔嚓一声裂开!

“金桂试上,有缘再会。”

他竟真的就这么简单地,如来时一般身姿翩然离开了这艘朱麒粟舟。

轰隆——

在他身后,巨大的铁桅颓然倒下!

仿佛对蔺负青来说,这样凌空来去,随手毁掉一座巨阵,一脚踏裂人家的铁桅,真的只是为了解闷开心。

方知渊在那头伸手臂一揽,把师哥带到自己身侧站定。

在他们的对面,主桅杆断裂的朱麒粟舟,无力地自云空中滑落……

荀明思笑道:“大师兄玩的好开心。”

叶花果惊:“他、他他们会摔死吗?”

蔺负青道:“不会。”

绿衣姑娘也笑起来:“大师兄真善良。”

“……”

沈小江头晕眼花。

他对“善良”的定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再一转眼,宋有度又钻进了驾驶舱,虚云的几个真传弟子也该干嘛干嘛去了。

蔺负青与方知渊并肩走下甲板,聊着今晚吃什么菜。

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能在他们心底掀起半分波澜。

无论是金桂试,还是传承几千年的修仙世家,甚至是整个仙界加在一块儿。

在虚云这一家子兄弟姐妹眼里,都不会比得过让大师兄开心,给二师兄出气,以及思考今晚吃点儿什么好吃的重要。

==========

是夜。

粟舟依然徐徐飞行着,雾早已经散了。

房间里点着灯,蔺负青倚窗坐着往外看。隐约能瞧见天边的几粒小小黑影。那是别家的粟舟,载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修士们,都是来赴金桂宫之试的。

叩、叩、叩……

门被敲响。

蔺负青道:“进。”

荀明思蓝衣抱琴,自门外缓步而入。

蔺负青有点意外:“有什么事?”

荀明思先是放下琴,再在蔺负青身前坐下,低声道:“大师兄,明思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噢……”蔺负青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深邃地望着蓝衣琴师,“你都来了我这里,难道我说你不该说,你就不说了?”

荀明思温声道:“是。大师兄觉得不该说,明思自然便不说了。”

“……”

蔺负青沉吟片刻,手指一敲桌角,歪着头笑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荀明思平静道:“是。明思也知道大师兄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和方二师兄……都未曾刻意掩饰。四师妹性子大条察觉不到,五师弟哪怕察觉到有异也懒得细想,明思却能看的出来……”

灯火无声地摇曳,一团柔光将师兄弟笼住。

房间内,两人的漆黑影子都被拉长。

琴师一双眸底明透如凉玉,轻轻吐道:“大师兄与二师兄,变得太多了。”

寂静中,烛芯噼啪爆开。

一响之后,光芒渐渐暗下来。

荀明思道:“就在你们这回出关之后。明思也曾怀疑过夺舍一类的邪术,但细细观察之下却发觉,师兄们还是我的师兄们……只是性情大变。”

蔺负青点个头,欣然认下了:“没错,我的确无意瞒着你们。”

面对师弟妹们还要揣着装着,太累。

他是个懒人,前世已经够累,重生后还一大堆麻烦事儿,当然要在能偷闲的地方偷闲。

“可惜……”

蔺负青并指伸向烛台,灵气化剪,倚窗剪烛。少年慵懒清秀的侧影投落在窗棂上,“我不想解释。”

荀明思神色微动,声音急促了一些:“明思不是来找大师兄讨要解释的!”

蔺负青扬眉:“噢?”

“明思是来对大师兄说一句话。”

琴师短促地吸了口气,郑重道,“虚云是大师兄的虚云。无论发生了什么,亦或是将要发生什么……我们生是大师兄的人,死是大师兄的鬼。”

蔺负青失笑,“可饶了我吧。”

烛台重新恢复了明亮。荀明思将他的琴缓缓扶到身前:“大师兄听曲儿吗?”

蔺负青不同师弟客气,开口点了首婉转清亮的俗曲。等荀明思开始弹奏,他又自嘲道:

“我只听得懂这些坊间丝竹,委屈你了。以你的琴技造诣,该奏大雅之曲……明思,你缺个知音。”

荀明思手底一拨弦:“以乐入道者本来就少,普通修士更是不可与谈阳春白雪……知音难求。”

蔺负青道:“都说金桂试乃是天骄的盛宴,说不得这回你刚一下山便能得遇知音。”

“承师兄吉言。”

荀明思笑了笑,神色虽仍彬彬有礼,却是不怎么抱希望的样子。

一曲毕,蓝衣琴师收琴起身,“时辰不早了。明思不敢多叨扰,大师兄安歇好睡。”

蔺负青目送荀明思出了房门。

他又独自静坐许久,才轻轻扇灭了烛灯。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蔺负青闭上眼,太阳穴一阵刺痛。他扣在案角的手指蓦地用力,凸出的骨节无声地微颤。

昏暗之中,他仿佛又看见前世与荀明思久别重逢时,这个素来温润文雅的师弟沦落成的惨状。

——双目盲,十指断。

饶是他那时已是帝君之尊,也禁不住在看到师弟的那一刻,急痛啮心,五内俱焚,怔怔地一口血咳洒在玄银龙座的扶手上。

何其残忍……一个以乐入道的惊艳琴师,竟遭敌人如此折磨,生生地剁下了抚弦的修美手指……

只因当时仙魔彻底决裂,荀明思身在仙家,却固执不肯与蔺负青的雪骨城为敌,终是被打上了魔孽的烙印……

而背着气若游丝的荀明思闯入雪骨城的那个少年魔修,狼狈不堪地跪在他面前,满面血泪,崩溃地连连把头往地上嗑。

“君上,你救他,求您救救他……”

“他是为了我,才落入那群畜生之手的……”

蔺负青阖眼深吸一口气。

——不,他不能被这些鲜血淋漓的记忆压垮了。今生一切尚可重来,明思刚刚还在好好儿的给他弹琴听……

他是大师兄,不能自个儿先乱了阵脚。

情绪略归平静,蔺负青睁开了眼,暗暗思索:前世荀明思并没有前来六华洲,若是今生能叫他早日遇见“那人”,说不定能将孽缘化作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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