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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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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渊浑然未觉异样,冷肃道:“没用。穆雪凰如今也是神魂百来岁的人,又经历过仙祸巨变,气势上居然还是被穆泓压着一头……”

同样是重活一世,再看看他师哥——

差距怎么如此大?

其实这问题,想想也不是不知道。

穆晴雪是穆家的天之骄女,是大小姐。哪怕仙祸降临之后,她也身在六华洲,被穆家和金桂宫保护的很妥帖,自然不比蔺负青几经磨难,淬火涅槃。

可蔺负青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你不觉得她生得很美,或者身段勾人,或者待你一心一意……什么的?”

方知渊茫然,皱眉问:“什么……什么意?”

可他刚问完便猝然惊醒过来,一把攥住蔺负青的肩膀,严肃道:“你休要打穆晴雪的主意!穆家素来厌恶魔修,你若收了这女子,后宫定然永无宁日!”

“……”

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蔺负青拼命忍没忍住,扭过头笑,“噗……咳。”

方知渊心里更没底,且惊且疑地看他师哥:“你……就算你想……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给人家欺负了去。”

蔺负青连忙道:“我不想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我是担心你想……你看,前世她与你有恩有情,接下来的金桂试,我又定会和她对上。如果你想,我就要好好琢磨到底该怎么打,你明白么?”

方知渊闻言才暗自松了气,一条手臂揽着蔺负青的腰,带他往回走。

“穆晴雪的确前世与我有过恩,所以金桂宫庇护她几十年平安。至于今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都是我的事,不必你来想。”

蔺负青忽然道:“穆泓叛你,穆晴雪不知情。”

方知渊仍坚持道:“和你无关。”

他知师哥有时容易心软,只怕自己欠的恩情哪天把蔺负青拖下水了。

“大师兄!”

人未至声先闻,沈小江从对面跑来,怀里抱着一袋冰糖葫芦,“咦,方二师兄也在啊!比试……”

“他赢了。”蔺负青从沈小江手里接过甜食,挑一串漂亮的递给小孩,“赏你奖励。我刚刚说了不少,今晚闭关好好参一参。”

沈小江乖巧道:“是。”

蔺负青又给方知渊递一串,“你也尝尝,好吃呢。”

方知渊也不吭声,正欲伸手去接。忽然一朵金桂自他袖口中飘出,花瓣上显出字迹。

虚云宗方知渊,二日晚场。

于金桂宫西阁,对战方家方赤祺。

与此同时,蔺负青的金桂也飘了出来:

虚云宗蔺负青,二日晚场。

于金桂宫南阁,对战穆家穆晴雪。

蔺负青微怔,继而笑道:“……唉呀,好巧。”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魔君vs未重生穆家主的跨次元聊天,夹缝中有一只穆晴雪尴尬欲死=w=

穆泓:(沉痛)后来我知道做人要谦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对面两个金丹有没有渡劫期的神魂。

第25章 月色为谁出鞘来

世上诸般事, 总是无巧不成书。

比如穆泓刚来施压了一遭,转眼间蔺负青与方知渊便分别轮上了穆晴雪与方赤褀。

又比如, 偏偏还撞在了同一天同一个夜晚。

消息一经传出, 顿时轰动。

待到金乌西垂, 彩云归山,金桂宫的这两座阁楼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去看西阁还是去看南阁, 顿时成了一个很难取舍的问题。

南阁是当下的天之骄女,穆家凤凰仙子穆晴雪, 对阵虚云道人首席真传爱徒,惊才绝艳的少年仙君蔺负青。

西阁则是朱麒世家如旭日初升的年轻世子方赤褀,对阵虚云第二位真传弟子,当年被逐出方家的阴命祸星, 方知渊。

无论是哪一场, 都可称是几百年难遇的精彩之战。

客栈里,虚云的几位也很是纠结。

这个,他们去看哪边儿呢……

方知渊正坐在地上擦他的长刀, 瞥见几人苦恼,懒洋洋地舔了舔薄唇:“行了,还装模作样, 你们不都想去陪我师哥?”

叶花果鼓起腮帮子:“哪、哪有!反正我得跟方二师兄走!金、金桂宫太过分了,怎么能叫师兄连战两场!”

荀明思叹息:“方二师兄, 你这个样子,我也很不放心。”

宋有度面无表情地……点头点头。

方知渊拧着眉:“?”

他怎么了他?

怎么都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瞧他?

“二师兄,”荀明思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你真的……一定坚持要用这把刀么?”

方知渊从身旁拿了白布把刀身缠上,言简意赅道:“我有数。”

“明思别劝了,他的确有数。”

蔺负青嗓音散淡。他俯身吹熄了灯烛,率先推门往外走,“你们几个都去西阁吧。就当帮我盯着你们二师兄,别叫他发疯。”

说罢他率先出了客栈门,没走几步路就肩上一沉。

侧眸回头,果然是方知渊的刀柄抵在他肩上,“师哥,别忘了,事不过三。”

蔺负青无可奈何,“我知道,我知道。”

……

金桂宫,西阁。

灯火如昼,人声鼎沸。

朱麒世子方赤褀抱臂横胸,眉眼矜傲,被一众方家弟子簇拥着。

在他身边,方之隆被宋有度炼化了佩刀的怨气不消反涨,阴恻恻道:“兄长这一场,就该给那方知渊留下点儿寻常医修治疗不得的暗伤才好!到时候,叫虚云的那几个山野里出来的家伙跪在地上求饶。”

方赤祺捏了捏手指:“放心罢,待会儿你就消气了。”

方之隆面露喜色。

在他们对面,远远的能看见虚云几位真传穿过人潮走来,为首的黑衣正是方知渊。

方赤褀面色沉暗。

其实他心里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自金桂显示出本次对手之后,他的父亲,家族长老,乃至庇佑朱麒世家几百年的太上长老……所有人都在以各种途径接连给他传讯,亲口嘱咐他:上场必须要直接开打,而且要快速打赢,把方知渊狠狠地踩进泥里。

千万千万,不可以在开打前多费口舌,不可以让方知渊当着诸多看客的面说出“某些话”。

甚至就在两刻钟前,方家家主方听海还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严肃地嘱咐道:

“褀儿,听好。论修为,你两年前便破境金丹,灵气远胜于他;论资源,家族予你的丹药、仙器绝不会比任何人差;论武诀招式,虚云道人虽是渡劫期大能,然而道人乃是剑修,一身本领尽传于蔺负青,方知渊偏要修刀,又是个从不尊师重道的叛逆心性,下场可想而知。”

“更不要提……那孽畜的丹田,可是有着致命的缺损!经过前一场同夏汀兰的消耗,他绝不可能打得过你。”

方赤褀心头一冷:“父亲,孩儿明白。”

方听海的眉间覆压阴云:“这一场,你必然会赢,重要的是如何赢,知道么?那孽畜从小性傲至极,只要姿态难堪地输在你手下,定然拉不下脸在众人面前哀哀诉苦。”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说出当年旧事!!”

方赤褀心中是紧张的。

有些不能见光的事情,他清楚得很。

方知渊是祸星命格不假,可如果当年方家对他做的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被挖出来……

不提别人,单说以当下仙首鲁奎夫刚直不阿的秉性,也定然容不得他们。

时辰渐至,台下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方世子!”

“方世子!——”

一边是高贵英俊出身不凡的天才世家公子,一边是被逐出仙家多年又声名恶劣的孽种祸星,观众们心内会偏向那一方,自然不言而喻。

更莫论方赤褀的修为境界本就高过于方知渊,许多人来看这一场比试,其实是期待着看朱麒家的世子,如何将那个不入流却狂傲不可一世的祸星狠狠打脸的。

方赤祺脚下一点,身形凭空拔地数丈,潇洒地落于比试台上。

他身上大红锦衣,胸前的九火朱麒图腾灼灼生光,顿时惹得台下一片欢呼,夹杂着女修的痴叫。

比试台对面,黑衫的年轻仙君旁若无人地坐在地上,手中一柄被白布包裹的长刀。

方知渊俯着漆黑的眼珠,慢慢地拆那白布,想着就是这把刀弄的师弟师妹担惊受怕,不禁有些莫名想笑。

他也不说话,也不正眼看什么人。只是微微歪着头,让一线月光落在冷白的脸侧。

散乱的黑发有几缕搭在眼角,无端地显出几分狂野和邪性。

裁判高声道:“时辰到!开试——”

话音未落,方赤褀双手平伸,缓慢地屈起手指。

空气渐渐变得滚烫,一柄长刀缓缓在世子的手指下浮现,于夜色中泛着如火焰般的赤红光芒。

听众惊呼:“朱麒世子亮刀了!”

方知渊也终于舍得站了起来,白布彻底松开,随风吹落在地。

露出来的是一柄残破肮脏到不可思议的铁刀,遍布着凝结干涸的血渍与泥污,到处生满了锈。

光是刀鞘,就少说有几十处的破损划痕,甚至让人怀疑里面的刀身还能不能完好地拔出来。

台下的看客不明就里,一片愕然。

有人不禁喷笑:

“嘿哟,那是什么破铜烂铁?”

“那能叫刀吗?还是个生锈的铁板子啊?”

“这这,方知渊他疯了吧……难道是自知不敌,想用这种方式示弱讨饶?”

叶花果惴惴不安,小声问荀三:“三师兄,这……这真的没问题吗?”

荀明思闭目又睁开:“没事。方二师兄说他有数不能尽信,但既然连大师兄都说他有数……那想必就是真的有数了。”

与下面看客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方赤褀忽然褪尽血色、表情狰狞的一张脸,“你……你这被驱逐的孽种!还敢拿出这把刀来!?”

与此同时,无数方家弟子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如何看不出来,那铁刀虽然已经锈烂的不成样子,可分明就是方家护卫所用的制式长刀!

当年,还是个小孩的方知渊就是拎着这样一柄刀,浑身是血地在一个阴妖来袭的夜晚逃出了方家。

方赤祺心里突然冒上来一股寒意,仿佛看见了从深渊里爬出的复仇厉鬼。

不敢再多犹豫。他前踏一步,身影忽然虚化着扭曲了一瞬,立刻消失不见!

方知渊握刀站在那里,垂着眼。灯火摇曳,伴着月光落在肮脏刀鞘上,落在那只骨节颀长的手上。

咛……

生了锈的铁刀在轻鸣,应和着主人隐约流露出的一丝杀意。

电光石火间,赤色刀影出现在方知渊的身后,自上斜而向下劈出一道恐怖的力道。

灵气翻腾如巨龙喷吐火焰,烧破天空。

方赤祺眼中精光闪烁,咧开嘴:“小祸星……你就不该回来!!”

方知渊抬起了握刀的右手。

只是抬起,他甚至没有拔刀出鞘。

其实,那些看客们的嘲笑没有错。

他的这把老刀,已经锈到拔不出来了。

但这并没有什么妨碍,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着拔刀,他故意的。

这刀再老,再破,再锈……

那它毕竟也是把刀,是他方知渊的刀。

他方知渊的刀,进可为众仙万民斩神屠鬼,退可为心许之人折花拂雪。

区区一个方赤褀,又算什么东西。

也配让他拔刀?

下一刻,说时迟那时快。

锵!——

刀鞘撞上刀锋,火星四溅!

……

金桂宫,内殿。

脚步声自宫殿的大门由远而近。

金衫修士并列两侧,深深俯首行礼。

“恭迎尊首回宫。”

“恭迎尊首回宫。”

自夜色中显形的,首先是一袭宽大暗金袍服。烈阳与桂花交织成恢宏的图腾,宛如一卷镀金的上古壁画。

身披长袍是个十分魁梧的汉子,身长九尺有余,肩宽背阔,五官硬朗,一双虎目扫来时似带霹雳闪电,不怒自威。

他身上一股未散的血腥味,同时裹挟着死去的阴妖的寒气,明显是刚经一场恶战回来,却丝毫无损其身上那股无形的浩荡之气。

这种气质便给人一种坚实的感觉。

好像只要这汉子在这里,仙界头顶的天穹就永远不会塌下来;哪怕真有一日塌下来了,这汉子也能把天给它顶回去。

鲁奎夫踏入殿中,单手将身上大袍扯下抛在一旁,声音如山寺里的闷钟:“备清水,容我沐浴。”

两侧的金桂宫弟子露出惊色。

修仙之人不沾尘埃。在仙界,沐浴这件事情更多是一种形式,表示最隆重的大礼。

可是,又是什么事情,什么人,能受得起他们的仙首沐浴更衣以待?

没有人敢多话,服侍的婢女沉默而又训练有素地备上特制的清澈仙水。他们金桂宫的修士都是对尊首万般敬仰,但凡是尊首做的,定然是对的。

金桂宫的灯火摇曳,人的影子在肃穆中来回移动。

一炷香后,仙首鲁奎夫沐浴更衣已毕。

他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独自跪坐在一面巨镜之前,面色沉如古井。

倘若有人在此,定会震惊于仙首脸上的郑重与肃然。

究竟是什么,能叫这位在仙界最为尊贵的大人,这位修为已至渡劫的无匹强者,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面巨镜之中,所映的又是怎样的景象?

是九重雷劫将要降临六华洲,还是极西之地的妖族筹划入侵人界?

不,都不是。

镜中徐徐映出的,是金桂宫南阁之景。

金桂飘香,一轮圆月当空。

比试台下人头攒动,似乎还比西阁的人更多一些。此时人潮中惊叹声此起彼伏,无数狂热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比试台上。

场上缠斗正激烈。

都是雪白的衣袍,都是雪白的长剑。

两把剑刃铿锵齐鸣,交错而过,剑气向着四面八方激荡而出。

闪身的一个空隙,穆晴雪如白玉般的脸颊映在蔺负青的图南剑上,她冷笑着咬字道:“蔺魔君,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敢用重生回来的神魂压制我么?”

她仍是雪白锦衣,背负仙器长弓“射月”,腰系箭袋。

少女如今的容貌还带着一丝丝稚嫩,却已经美得不可方物,手中一把冰砌似的长剑,散发着阵阵寒气。

看台之下,一群识松书院的青衫书生正在观战。有年轻学生无不惊艳地问:“穆仙子手中那把剑,就是白凰穆家的祖传仙器月下霜么?”

回答的是袁子衣:“没有错。传说有一缕上古神兽白凰的残魂宿于剑中,威力无匹。”

学生感慨:“没想到穆仙子年纪小小,穆泓竟已经把月下霜传给了她!”

转眼间两把剑又拆了近百招。南阁楼畔的那一株巨大的金桂树,枝叶随着交纵的劲风抖动不息。

蔺负青屈起食指在剑身上一弹,低声传音:“哪怕我不动神魂之力,你也打不过我,何苦如此呢。”

铮地一声,图南剑陡然将月下霜弹开。

穆晴雪紧咬牙关,目光灼灼:“白凰血脉,没有不战而降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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