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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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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负青讶然,他从未见过这等奇观,只道仙界果然和凡俗界不一样。

蔺负青回头唤尹尝辛道:“师父。”

尹尝辛:“在呢。”

蔺负青指着那女婴道:“您说我可以做救世仙的,可以护很多人的,是吗?”

尹尝辛:“是。”

蔺负青:“那我可以带她走吗?”

尹尝辛道:“师父不会养鱼,你要自己养。”

蔺负青跳进河里,冰水没膝。他趟着水走上前,弯腰把女婴抱起来,身前一片衣衫立刻也被浸得湿透。

女婴哭得更狠了,嫩嫩地挥着小手踢着脚丫。蔺负青摸了摸她皱巴巴的小脸,自惊变后第一次弯起眉眼,笑着说:“我自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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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主峰,常年覆雪的峰顶。

风过苍松,雪落簌簌。

时候已经入了冬了,前几日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飘飘扬扬,把虚云四峰也幻化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

两位仙鹤化形的小童正各自拿着扫帚,不紧不慢地扫着屋前的积雪,扫出一条方便行走的小径出来。

屋子里,灰袍道人与白衣少年相对而坐。尹尝辛从袖口摸出一张红色纸折子递过去:“喏,你叫为师帮你算的,良辰吉日。”

“谢过师父。”蔺负青接过来,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眸光含笑发亮。

尹尝辛懒洋洋地问:“还有事儿吗?”

蔺负青道:“有的。”

蔺负青坐直了身子,眼底清明,认真地问:“师父知道……逆转时空的禁术吗?”

尹尝辛面色毫无波动:“为何想起来问这个?”

蔺负青笑道:“当年青儿被师父糊弄了,觉得成了仙人就能轻轻松松地起死回生,后来才晓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您当年施的那重生法术——”蔺负青顿了顿,目光灼然,“应当是某种时空禁术的简略变种。若是真正的禁术,大约将整个三界回溯上百来年,也是不成问题的吧。”

尹尝辛沉默许久,摇了摇头,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天道曰:不可说。”

蔺负青从乾坤袋里摸出纸笔,恳切道:“那您写?”

尹尝辛怒目:“……”

蔺负青遗憾地收回来:“写也不行么。”

蔺负青确实有些遗憾。

都暗示到这个程度上,要说师父丝毫察觉不出自己意有所指,蔺负青是不相信的。

毕竟他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重生后在细处改变的痕迹,当时连荀明思都能发现端倪,尹尝辛不可能毫无所觉。

但师父非但不主动问,还不准自己问——这就说明,要么尹尝辛不愿意插手,要么尹尝辛不能插手。

蔺负青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一下思绪,决定暂且把想不通的东西抛在脑后。他起身道:“那……青儿告退。”

尹尝辛忽然在他背后问:“出去转了这一圈,找到想走的路了吗?”

蔺负青没回头,低声道:“走得有些累了,转了一圈还是喜欢虚云。想先歇歇。”

尹尝辛道:“歇歇也好。去吧。”

蔺负青点了个头,出去了。

他跟两只小鹤打过招呼,拢着衣袖从长长的山路踩着雪走下去。

主峰峰顶,视野最是开阔。其余三座山峰尽数入眼。听鹤峰上隐隐传来悦耳至极的琴与琵琶的和鸣。

自他们从六华洲归来,已经过了月余。

虚云的亲传们又恢复了如以往一般无二的静好日子。

申屠临春随荀明思住在了听鹤峰,尹尝辛也不管。两位乐修隔三差五的斗音论韵,听鹤峰下的外门小弟子悄悄说三师兄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许多。

蔺负青驻足听了片刻琴声,摇头笑笑,继续走。

山路拐过几个弯,远远的,就看到那株极其高大显眼的老神木下,黑衣身影背靠树干,支起一条腿坐着,身旁摆的是一套红泥酒具。

方知渊正微垂着头,右手里提着酒壶,左手运着灼热灵气贴在壶下,用这样的方式慢悠悠的烫酒。

天冷,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一团团的浅浅白雾,模糊了冷峻的眉眼。

蔺负青远远看着,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如当年,朦胧间不知今夕何夕。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

蔺负青捏了捏藏在袖口里的小纸折子,眼神闪动,心跳得渐渐有些快了。

如何同知渊开这个口呢?

蔺负青又有点愁。

无论如何,直接开门见山求合籍是不行的。上次紫微阁前,他已经够直白的了,可惜方知渊的反应是……没反应。

一个多月过去,毫无反应。

他那句结道侣,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蔺负青无奈地猜,方知渊可能觉得自己是在逗他玩儿。

可能在方仙首眼里,自己这种后宫三千的大淫魔跟谁说“你同我结道侣吧”,就和那些善于应酬的仙宗长老们乐呵呵地拍着别人的肩膀说“下回老哥我请你吃饭”……是一个性质。

蔺负青不敢妄动了。

其实没反应已经算是好的,他怕这回自己把“良辰吉日”塞到知渊手里,那人会严肃地给他来一句“双修可以,结道侣不行”。

“……”

蔺魔君想了想就脸色发青。他突然很害怕,他怕自己到时候会被气的一口血喷在方知渊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辽!卷二要从后宫真相&结道侣的甜美发糖开始!!

青儿小时候那么野又那么逍遥,其实因为他本性就是半个小土匪w

所以这其实是个方小祸星从土匪当家的压寨夫人一步步成为魔君君后的励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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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凡俗界的洲名借鉴古代诸侯国,只是因为作者是起名废+凡俗界没什么重点戏份,并不意味着本文设定以历史东周为原型或者怎样,没有没有~0w0

第48章 岁寒霜妆连理枝

蔺负青心里慢慢儿琢磨着, 一路踩雪走过去,极其自然地在方知渊身边坐下了, 温声道:“等久了吗?”

“没。”方知渊斟了两小杯酒, 将酒盏递给蔺负青, 问他,“师父如何说?”

“师父说……不可说。”蔺负青饮一口暖酒, 摇晃着酒盏,“可我总觉得师父该是看出了什么。研究禁术不可能是朝夕之功, 他既然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不可能对你我的异样视而不见。”

树枝桠上忽然扑棱棱作响,浅紫色的圆滚滚一只小幼鸟飞下来,落在两人之间, 是紫微。

“罢了, ”方知渊慢悠悠地抓起一团雪,饶有趣味地扔过去砸那鸟儿,“上辈子你操了够多的心了, 如今毕竟太平无事,还不如趁这两三年好好歇歇。”

“噗叽!!”紫微扑腾着躲,没躲开, 整只鸟都被砸进雪堆里去,“叽叽叽叽!”

这一个多月来, 蔺负青与方知渊照常说话,并不在紫微面前避讳什么……许是欺负这鸟儿如今不能口吐人言,受了再大的惊吓也无可倾诉。总之, 姬纳几乎把他俩讲的那些前尘往事听了个遍。

它也从最初的惊恐激动地整晚绕着虚云峰叽叽叽乱飞,慢慢到了如今能淡定落下来听魔君仙首讲那前世故事的地步。

“你也别说我,都一样的。”蔺负青笑着摇头,他还思量着袖里藏着的那一纸红,不着痕迹地把话头往偏里带,眨着眼道:“你知道吗,今儿是个好日子。”

方知渊惊奇地笑道:“什么?”

蔺负青认真道:“我下了决心,要同你坦白一件事。”

——其实这一刻,魔君十分想干脆利索地说出“阿渊我心悦你许久许久了”,可惜他又很怕自己会被师弟的后续反应气的折寿。

于是蔺负青只能迂回地假意正经道:“你记不记得曾经有一阵,你我尝试调和魔修的阴气与仙修的灵气,想以此求个仙魔两道的和解。”

“是。”方知渊微怔,那已经是颇久以前的记忆了。他饮一口酒,“后来你不是不肯做了么?”

那时候他二人分别做了仙首与魔君没多久,仙魔两道还是势如水火的状况。

谁都不知道,其实仙首和魔君天天绞尽脑汁地寻机会私下见面,躲起来钻研过这等以前从未有人敢想的逆天事情。

蔺负青低声道:“阴气比灵气寒暴难控,你我修为又相当,这样下来几乎每次都是你被反伤,我哪里舍得。”

紫微终于从雪里钻出来了。眨一下眼,叽叽叫着蹦哒了两下,在雪地里踩出一串小印子。

方知渊又提壶斟了酒。两人并肩坐在树下推杯换盏,语调宁和地悠然说着话,恰是冬季静好。

蔺负青继续道:“可后来我其实一直放不下,秘密地挑了不少人来尝试。当时仙魔互看两相厌,我担心传出去雪骨城内的魔修要乱,从来不敢外泄半分消息。”

方知渊皱眉:“你若今日不说,我的确不知道……你说的坦白就是这个?”

蔺负青抿了一下唇,忽然耳尖微微红了,他把半张脸软软埋进裘衣领子上厚厚绒毛里,斟酌着言辞道:“我……咳,为避免外人看出端倪,既要那些人能名正言顺地同我夜夜做这‘见不得人之事’,而不被起疑;又要那些人能名正言顺地不与外界接触,也不被起疑。”

“你……”方知渊手指一颤,酒盏抖落几滴清液,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表情微微变了。

他自幼多经苦楚磋磨,骨子里本就有着兽类般的敏锐直觉,几乎立刻就从蔺负青这反常的神态的语言中猜出些东西来。

可他又为自己的猜想而惊慌,觉得那太过离奇,乃至荒谬不敢置信。

所以方知渊也只敢强装镇定,仿佛什么也没听懂地,“你……如何做了?”

“……方知渊!!”不料蔺负青几乎是噌地怒了,他倏然抓起手边的积雪就往方知渊脸上砸去,“——好你个耍赖的!非得逼我丢下面子亲口给你掰开来揉碎了说明白是不是!?”

方知渊全无防备,愣愣地给砸了个正着。

蔺负青又是羞又是恼火,不依不饶地又泼了两把雪,还不顺意,索性一把将方知渊推倒在雪地里,“我没有过别的道侣!”

两人这么一闹,酒具全都给撞翻了,酒水也洒出来,醇香醉人。紫霄鸾惊得飞回枝头,红泥酒壶滚在白皑皑的雪里,如墙角落梅。

“没有妃子,没有姬妾,没有鼎炉!”

蔺负青咬着牙关,说一句就扬手往方知渊身上砸一团雪。他羞恼得眼眸深处漫起薄雾,“没有后宫,没有跟别人双修过……!”

“不。”方知渊眼神恍惚,乌黑发间全是雪粒。他也不起来,就仰面倒在雪地里,一把攥住了蔺负青的腕子,“你别骗我。”

“不骗你,全都是那时为了掩人耳目,真的。”

蔺负青垂眸苦笑。半晌,他又抬手捂着眼睛,纠结地长叹道:“我……对不住,挨到现在才同你说清楚。我实在……”

实在是各种心思羁绊他太多了。

其实……前世蔺负青自认已成邪魔,哪里还敢奢求情爱,更不敢玷污他的小祸星。本以为与方知渊此生无缘,寻思仙首就这样误会了也好。

可又万万没想到,方知渊竟近百年下来始终未娶一人。

饶是貌美痴情如穆晴雪那般的仙子常伴左右,也未曾有半分动心——别说动心了,怕不是连穆仙子的爱意都没能察觉到过。

这么算来,终究是他误了人家半生。

“不,你……”方知渊失神地盯着他,也不知某一刻受了什么刺激,猛地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反手把蔺负青摁在雪地上,颤声怒道:“你分明就是骗我!!”

这两个人居然就像凡人小孩一样,毫无形象地在树下雪中折腾打闹起来。蔺负青后背栽进雪里直被冻得哆嗦,气不打一处来:“嘶……你又发的什么疯!?”

方知渊怒得眼角发红:“当年你亲口跟我说洞房花烛夜很快活,你还不是骗我!?”

“那是……!”

蔺负青脸上蓦地烧起来,饶是早就知道这一茬躲不过,此刻还是忍不住死死闭了眼,咬牙切齿地,“方知渊……方仙首……有句话我欠了你几十年了,你知道么。”

方知渊冷笑道:“怎么着,要道歉认错?”

“……方知渊!!”蔺负青倏然睁眼,眼底含着说不尽的愁怨与悲愤,哗啦又是一把雪猛泼过去,“你——你当真是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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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蔺魔君永远也不想回忆那个他初次假纳姬妾的“大婚之夜”。

被他选中的“美人”是个被他救过两次命的少女魔修,她一是衷心感念魔君恩情,二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也在仙道宗门,有情人苦于仙魔之分不得圆满。女孩子颇有几分勇气,心甘情愿为君上做阴阳二气交融的实验容器。

当时蔺负青还很谨慎,想着做戏要做全套,专为那姑娘赐了名分与宫殿,还真的很像那么回事儿。

魔修里好事者多,听说了此桩姻缘就争先恐后地帮着君上张罗成亲的一应物品,等蔺负青看到那大红的双喜字和布置旖旎的洞房花烛,哭笑不得又只能将错就错。

他当然不可能跟人家心有所属的姑娘真的拜堂成亲,幸而他乃魔君之尊,纳个美妾而已,不想走这些礼数也没人会见怪。

至于洞房,到时候随便做个假戏,大不了和那姑娘聊天聊到天明也就得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傍晚,雪骨城有人来犯。

可笑的是,那来犯者,只有一个人。

方知渊。

寻常魔修不知道自家君上和仙道尊首的关系,可那几个蔺负青真正的心腹都门儿清。

右护座鲁奎夫自城外接到消息说是方知渊独自来闯城,硬是没敢下令派人真刀实枪的上去拦,先往君上哪里送了急报。

可怜那时蔺魔君本在悠闲地独自品着他的喜酒,披一袭艳极了的红婚服,自己同自己玩交杯。结果听着消息吓得手一滑打碎了酒杯都顾不上收拾,一面忙叫城头撤了守卫,一面焦头烂额地亲自赶过去见人。

方知渊是醉着的。他本来就是不太能喝酒的体质,也不知这次是灌了多少,整个人都不清楚了。

金桂宫离着雪骨城十万八千里,仙首醉酒后发泄似的疯狂御剑过来,中途一停都没停,如今俊美的面上泛着灰败色泽,已经隐隐有灵气衰竭之兆,

可他还很能打,手里提一把厚重修长的玄金长刀,一路打到雪骨城下,如入无人之境。

等魔君下令撤走了城头城下的魔修卫军,他就光明正大地上前踹那城门,张口就骂,要蔺负青滚出来见他。

魔君赶到时是真的被方仙首这种糟糕透顶的状态给吓坏了,当然小祸星喝醉了骂他两句这都无关紧要,可若是灵气衰竭过度日后留下什么病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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