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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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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挚却并未急着回答林曜的问题。他陡然陷入种很怅然的沉默中,浑身绷得很紧,呼吸也很急促,像是想起很悲痛愤怒的事。

林曜吓了跳,顿时把先前那些疑问都抛到脑后,迅速捏着秦挚的手安抚道:没事,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我信你便是。

他陡然意识到,这件事对秦挚来说定然是很痛苦的回忆,否则坚毅如秦挚,也不至于瞬间本能作出如此的反应。

林曜有些心疼,顷刻就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秦挚看着林曜满是担忧的眼神,紧绷的身体忽地放松下来。

朕此生能得曜曜相伴,实在三生有幸。

林曜眼底担忧未散,唇角却先扬了起来,很是骄傲地道:正是。你知道就好。

秦挚也被他影响得笑了起来:曜曜如今越发不知谦虚了。

林曜哼道:我本就哪哪都好,堪称完美。你莫非对我有何不满?

朕不敢。

两人说完这番对话,看着对方没忍住都笑了起来,唇角眼底皆是笑意,温暖动人。

笑完秦挚抱着林曜,就像抱着这世间最珍稀的宝物。无论何时,跟曜曜在一起,他总是轻易就能快乐起来,好像快乐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也唯有他清楚,没有林曜陪伴的那许多年里,他甚至早就忘了快乐为何物。

他说能得林曜相伴三生有幸,句句皆是发自肺腑。

朕从未不信你,也从未觉得你无法分担。只是此事你还是不知晓的好。秦挚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朕来琉国时也已想好,朕跟曜曜是要白首偕老的,此事也不应瞒着你。

他瞒着林曜是为他好,不愿他跟着担心。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再瞒着的必要了。

秦挚说完便松开林曜,翻身下床拿了盏宫灯到床边。

或许是受秦挚影响,林曜从床上坐起,表情也很是严肃郑重。

他忽然有预感,秦挚说的这件事必然很沉重。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秦挚端来宫灯后,床榻周围瞬间就明亮起来。

他并未先开口解释,而是撩起袖袍,给林曜看他手臂那像被刺伤的几个小口。

林曜看着颇有些一头雾水。

秦挚接着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是在荒芜之境被刺伤的。

他说得太若无其事,林曜也是愣了下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满脸惊慌:荒芜之境?我听表姐说那的植物大多有毒,你

那植物的确有毒。

林曜脸色猛然一变,翻身就要下床:那你还愣着干嘛?你之前怎么不说呢?万一毒发怎么办?

他说着又很是自责:都怪我,我不该意气用事贸然离开的。但你也是,荒芜之境那么危险,你就不知道在外边等我吗?我又没说不回来了。

秦挚看着林曜惊慌失措满是担忧的动作,不知怎的竟笑了起来。

林曜恼怒道:你还有心情笑,你快点!跟我去找舅父,看看有没有解药。你若是死了,可别指望我给你守寡,我转头就嫁给别人了。

秦挚脸一沉:你敢!

他要杀光所有可能成为林曜改嫁对象的人!

林曜怒瞪着秦挚,他是真的很担心秦挚。

秦挚心蓦地一软,低声道:你别担心,朕没事。你还记得朕先前毒发的事吗?

林曜听着心紧了下,表情凝重地点头。

朕先前怕你担心,并未说出实情。朕被贬太子之位后,曾被用作药人。如今朕体内皆是剧毒,别说区区带毒的植物,便是整个荒芜之境的毒物,也奈何不得朕。

他话说的轻飘飘的,听不出半点情绪。

林曜却能从这些话里感受到秦挚曾经受的苦难:是谁?那么多人,为何偏要拿你试药?

秦挚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大抵是嫉妒朕吧,朕为太子时,过分天真,谁也不惧,可没少得罪人。加之他生性变态,喜观他人痛苦为乐。而他那时最恨的,无疑是朕。

林曜想起他曾在避暑山庄时看到的秦挚少时的画卷,不禁也有些了然。

秦挚那时天真纯粹,满身荣耀,的确易招来嫉妒。他先前还疑惑秦挚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现在想想秦挚所经历的事,倒也不觉为奇了。

林曜想着握紧秦挚的手,他清楚秦挚并不需要同情,便也只字未提。

那人后来如何?

秦挚不想说那些污林曜的耳,便只掷地有声地强调道:朕已让他体验了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

第63章

深夜,周遭万籁俱寂。燃着的烛火被风吹的微微摇曳,气氛越发凝重。

林曜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勉强按捺住焦灼烦躁的情绪。

你先前曾说这毒并不会危及性命。

秦挚坦诚道:朕是骗你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林曜一时怒极,看着秦挚没能说出话来。

他当时怎么会想都没想就轻信了秦挚?秦挚毒性发作时那么痛苦,性命濒危。他说没事自己怎就真信了?

朕没事。秦挚此时还没忘关心林曜的感受:你还要听吗?

林曜气鼓鼓地看着秦挚,毫不犹豫道:要。

秦挚摸摸林曜脑袋,徐徐说道:朕被用作试药百般折磨,那时若敢反抗,秦尧就会折磨朕的母妃。当时朕心灰意冷,若非救母妃的执念支撑,怕也活不到现在,母妃也知此事,便为朕拼命活着。她知道她活着,朕便会有活着的力量。但母妃后来还是死了,她病得很重,秦尧却不肯给她用药。

那时朕极其痛恨自己,因为朕的软弱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被折磨致死。那之后,朕便下定决心复仇,定要让所有害死母妃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朕开始装软弱装顺从,秦尧果真放松了戒备。加上那时朕轮廓越发清晰,皇帝也消除了朕并非他亲生的疑虑,因此对朕倍感愧疚,他既忌惮朕又想弥补朕,便封朕为王派去遥远贫瘠的封地。

朕那时满身是毒,每日都会毒发,一次毒发时还险些丧命,幸好当时碰到了师父。师父帮朕控制住毒,却道他也没办法给朕解毒。但好在那之后毒也很少发作。师父随朕到封地,一路还教朕武功。朕也是后来才知,师父名许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据说无人不能治无毒不能解。连他都说无法解毒

林曜听着心都揪起来了:你不是说他正为你寻解毒之法吗?

确实。但此毒棘手,师父这一走便是三年,期间了无音讯。朕也并未抱太大希望。

若能找到解毒之法,师父早该归来了。如今耗时三年多仍杳无音信,这毒怕是无解了。

林曜脸色难看道:那也未必啊,没准师父已经找到解药,正准备来找你呢。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嘛,况且我们还有时间,江湖上能人异士那么多,保不准就有人能想到办法。

曜曜说的是。秦挚想了想,含笑道:是朕想法悲观了。

他说着又道:朕先前也曾告诉你,此毒会令朕神志不清。但毒若不解,随着每次毒发,朕都会越发残暴狠戾,直至变成毫无人性只知杀戮的怪物。朕并不愿如此,也早就安排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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