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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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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的字很好看,沾染一点他经常炸毛的性格,勾写得有一点个人特色。

苏青翻书翻得很慢,对陈同而言像是一种折磨。

他不敢动。

好像镜头始终存在,谁也不知道邢女士的摄像机放在了哪里监视他。

陈同的呼吸有些沉重,额头上沁出汗来。

苏青很敏锐地抬头,走近了好像是在看着他。

陈同蓦然睁开眼睛回望过去。

不是黑黢黢的摄像机,苏青眼睛里有深切的担忧:睡不着?

陈同点了下脑袋。

是我吗?苏青很轻地问,我在这里所以你睡不着?

陈同始终看着他,又很慢地摇了摇头。

苏青抹掉他额头上的汗。

陈同看着苏青脸上的温柔,有一点恍惚。

他靠在床头嘬完了两杯豆浆,喝不下的第三份被苏青解决掉,炒饭拿去热了热,不过陈同没什么胃口。

他真的生病了,37.4°,有一点低烧。

不过陈同知道自己病的不在这里。

可是他还不确定,不敢承认,更不敢说。

热水壶里咕噜咕噜烧着水,苏青回家拿了一罐蜂巢蜜。

他被强制要求睡觉,不过和从前邢女士要求的强制睡觉不一样,苏青不是为了强迫他回复精力才能更好的学习。

陈同被他半扶起来喝蜂蜜水的时候,苏少爷有点严肃地说:你要是早上睡不着,以后就早点睡,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再通宵了。

蜂巢蜜不知道是什么地区产出的,总之很香,也很甜。

所以陈同不敢承认,更不敢说。

激素分泌会欺骗他的大脑。在这一点上,两个少年人都清楚明白。

他们太聪明,也太愚笨,不打算做身体的奴隶,也并不能和自己的心意和谐相处。

这变成陈同的一种未知的纠结。

还太早。

隐隐约约的,他们都意识到这一点还太早。

他们还没成年,还不够成熟,还太天真,还小,还不能为所有的冲动承担结果,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做什么有关情爱的决定和承诺。

他们不是青春期被躁动支配的奴隶,在这一点上他们足够自信可以管控自己。

他们还做不到像成年人那样瞻前顾后,但都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年少的确轻狂,但不是能用来肆意挥霍浪费的。

至少在感情上他们都还带着雏鸟的一点脆弱,因此并不愿意过早涉足其中。

苏青不想把陈同拉下来,陈同也并不想在目前的状态下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那只会让生活更加无序、混乱和糟糕。

至少陈同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在家庭生活上还有得要头疼的东西。

苏青也不想给他这方面的压力,哪怕哪怕隐约意识到陈同和以前有一点点不一样。

苏青摸了摸陈同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还有点热。

陈同还是侧躺着的姿势:歇一会儿就好了。

你又睡不着。

苏青放低了声音问:你是因为什么睡不着,自己心里清楚么?生理原因还是心理原因?

陈同想拒绝回答,枕着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都有。

能和我讲讲么?

陈同很警惕:你想干嘛?

如果是生理原因、习惯问题,就纠正它,如果是心理原因,我们可以去联系心理医生。

陈同快速地说:我没病。

苏青和他对视着,体贴地笑了笑:当然没有生病,看心理医生并不是意味着你就有心理疾病,只是做一些疏导,轻柔的音乐,放松一下心情,缓解心理压力,最多也就是和他们随便聊聊。

陈同并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聊聊,于是他没有说话。

那我们不看心理医生,苏青笑着说,你看看我?

陈同抬头瞧了他一眼,又瞥开。

他眼睛里有那么一点点期望,又羞窘。

苏青握住他的手腕:能和我说说么?你那么早起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迟到了,给小天使们道歉鞠躬。

怕自己表达得不够好唔就这种,不想轻易在一起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现在的忍耐,以后在一起之后才会更珍惜对方、更甜。

再等等,他们还小,恋爱还早。先把兔子舞跳完吧。

同哥:你号没了。

第40章 十月三日

·

陈同低头看着苏青握住他的手,热。

掌心的温度明显,电风扇开到最高档也降不了他的温,更何况为了不让他感冒加重,电风扇现在转得很慢,和悠悠漫长的时光一样慢。

苏青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樱桃甜巧放进他手心里。

陈同飞快地瞧他一眼,剥开糖纸含着巧克力,往床里拱了拱,露出半边位置,于是苏青也躺下来。

两个人肩并肩的,谁也没看谁,谁也不敢碰着谁。

克制是一回事,克制得住克制不住是另外一回事,这事儿只能尽力,烧着了就是干柴烈火,没烧着就是暂时的偃旗息鼓,他们克制着不敢碰在一起。

苏青的手没有地方放,干脆枕在脑后。

陈同躺着,看着天花板,想:他们才认识一个多月。

这真是很奇妙,又很大胆,他们好像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又好像早待相逢,有一种冥冥相遇后的释然感。

陈同学着苏青的模样枕起手臂:你知道有一种家长,自己未完成的、做不到的、期望的,就希望下一代来替他们完成。

苏青静静地听着。

还有一种家长,喜欢体面,孩子就是他们炫耀的资本,是脸面,是吹嘘自己多么了不起的手段。

我妈不会在人前吹嘘,但是她特别特别喜欢被别人吹捧的感觉。她希望她生出来的是一个天才。

我爸你也看见了,他话不多,不是很会钻营的人,也赚不了什么大钱。以前他是消防兵,很累、也很忙,不着家,有时候出勤回来,身上都脏兮兮的,泥巴、灰、烟熏火燎,不体面。

家长里短的,附近的人都会夸我妈,夸她懂事,心疼她不容易。可是实际上她觉得她的生活不体面也不幸福,一天比一天累。特别是在爷爷得了老年痴呆之后,她就可能觉得生活压力太大了。

小时候写作文,写我的爸爸,我写我爸是一个英雄,火场英雄,他们都很羡慕我,但是实际上的我没和英雄见过几次面,和英雄没什么记忆。我爸可能是对我妈觉得愧疚,和她分了财产,离婚了。

苏青转过身来看着他,陈同只偏头瞧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天花板: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跟谁不跟谁这样的事情。我妈当时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来源,她主动放弃了抚养我,于是我被判给我爸。

最开始我妈是走了的。我和爷爷没人管,我爸就委托了奶奶照顾我们,就是我爷爷的后老伴儿。奶奶是个鳏寡孤独,腿脚和眼神都不太好,据说也是有儿女的,但是她的儿女不要她。

我爸给了她钱,让她给我们做做饭。后来爷爷的症状减轻不少,也都是奶奶的功劳,他们就扶持着当后老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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