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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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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解意如梦方醒,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脚步逐渐加快,冲过去狠狠撞进了应执的怀里。

应执被他突然撞过来的力度带得往后趔趄,失去平衡,两人紧抱在一起跌进沙发里。

他们用这个姿势待了好一会儿。应教授平时很介意别人碰触,这时却不忍心推开他,甚至抚了抚他的背,等他情绪缓和了再自己起来。

应解意不想起来,攥着他的衣角不放手,我能不能坐你腿上?

应教授面无表情地把他拎到一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岭之花的冷酷,站那儿说话。出什么事了?

应解意叹了口气,靠在实验台边的姿势跟小学生罚站差不多。像是觉得有点难为情,顾左右而言他,有没有吃的?用酒精灯煮点宵夜呗。

没有吃的。应执严肃地盯着他,不给转移话题的机会,好好说。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害怕。

他垂着头,沮丧地和盘托出:我做了个梦,太害怕了,就过来看看你。心里好受点。

噩梦?

嗯。

大半夜的穿着睡衣和拖鞋跑来,就为了一个噩梦。

应执觉得有点好笑,语气揶揄,梦见期末考试不及格?

不是。应解意神情却格外认真,我们两个最近总是看到对方前世的样子,对吧?

应执颔首。

虽然诡异,但确实发生过几次,他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承认现实。最近除了收集案件的线索,也正在调查这闪回的前世记忆出现的原因,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上辈子死的时候了。

应执愣了一下,很快便摇头道,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还看到另一个场景里相同的画面。应解意说,你穿着平时的衣服,躺在那儿身上有好多血。就跟那些被挖了心脏的人一样。

他的语气里有深深的不安。

教授。如果我梦得到前世,会不会也梦得到未来?

被他的话触动,应执也心生疑虑。正在思索时,又听到他说,要不你住我那儿吧?这里也不太//安全,我得看着你才放心。

应执好笑道,跟你住宿舍?

我在校外有套小公寓,一直空置着。

败家子。

我攒压岁钱自己买的。应解意迫切地问,那你跟不跟我去?

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在实验室将就的确不是长久之计。应执原本也在考虑住处的问题,可当下沉默了两秒,却是拒绝了:我不需要。

应解意想过会听到这个回答。可真的亲耳听到,心里难免再痛一次。

他看着应执,一字一顿道,可是我需要。

我不想看着你经受那些人一样的遭遇。我想都不能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一定会疯。就算你不把出事的风险放在心上,能不能疼一疼我?

应解意露出一个苦笑。我需要你。

剧本的台词到这里为止。接下来只要应解意上前亲吻教授,这段戏就结束了。

祁燃安静等着,纪寒景却一直没动。

镜头还在继续运转,他有点意外,但稳住心神保持表情,没有破坏情景的延续。又过了两秒,听见纪寒景缓慢低沉地重复,我需要你。

他凝视祁燃,说着剧本上没有的台词。

我有多喜欢你,你看不到吗?

两人一站一坐,他明明在高处,视线落下来,却显得那样卑微又无奈。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甚至是整个人的气场,都散发出无尽的落寞与悲伤。

祁燃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陡然击中,蔓延成一片钝痛。

在此之间,应执已经拒绝过他好多次表白,明确地表示自己拒绝任何人的标记,要独自过完这一生,可他还是毫无怨言地陪着护着。应执虽然嘴硬,却并不是不放在心上。

他们之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在这之前拍的两场戏中,应执分别经历了被应解意家里以科研前途作为威胁警告他保持距离,被自己的洞察端倪的母亲严词呵斥他跟仇敌的后人来往,坏了祖宗规矩。背着巨大的压力,却没有向应解意吐露过一个字。

就为了在每周两次下课后,让这个小傻子能心无负担,高高兴兴地跟他一起走回家那段路。

应执心里不是没有他的。

早就不是了。

可这注定是一场不会受到祝福的感情。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要遇到那么多困难。

祁燃无法再无动于衷。他望着满身落寞的人,缓缓张开手臂,定格成一个接纳的姿势。

纪寒景眼底有微弱的光芒闪烁。看着祁燃向自己敞开怀抱,轻声说,我看到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难以言喻。

纪寒景眨了下眼,下一刻,却含着这份难言的情绪露出一个笑。走到沙发前,半跪在他脚边,亲吻他的膝盖。再起身时,毫不犹豫地将他纳入怀中。

满怀的玫瑰香气。

抱紧的瞬间,空气中甚至能捕捉到两人同时发出的叹息声。叹息这个拥抱的圆满,怀里的身体仿佛为彼此量身定做,契合得天衣无缝。

祁燃整颗心都在震颤。镜头靠得很近,他却全然都注意不到。沉浸在无望的爱里,这样圆满的拥抱更令人感到悲伤。

越是想抱紧,越是留不住。紧紧相拥的力度仿佛没有明天,让人喘不过气。温柔又绝望。

纪寒景感觉到他在自己怀里颤抖。轻拉他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分开他的手指扣住按在沙发上,与他额头相抵。

他眼里蒙着一层水光,眼角淡红的小痣如同泪水凝结的痕迹。漆黑湿润的睫毛颤得令人心生怜惜。

纪寒景用极珍惜的目光看着他,哑声问,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祁燃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纪寒景便又笑起来。温热的指腹滑过他的脸颊,触碰他眼角的小痣,轻轻捻揉他发热泛红的耳垂。

再按照同样的顺序亲吻他,细致缠绵地移到唇上。

祁燃这时才知道,自己把这场吻戏想得太简单了。

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啵啵。并没有一触即止。可就像刚才的怀抱一样,这个绵长的吻与当下的情绪契合得刚刚好。从啄吻到深吻,从小心地试探到放肆地侵入。炽热的气息在彼此唇上暧//昧地交缠,悠长绵延,好像一辈子都不会结束如同无视所有阻碍时心底里真正的期望一般。

纪寒景能感觉到他在配合。

其实这跟从前讨论剧本的时候商量的不一样。祁燃心里应该会觉得今天的吻戏是借位都能拍的那种,蜻蜓点水地结束就连他自己在真正开拍前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即使情况变化,他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擅自发挥,祁燃还是接住了他的戏,温柔地配合他。

这样的温柔,他根本就逃不过。

他闭上眼睛,心想即使这一切对祁燃而言只不过是场戏,真正倾注感情的人只有他一个。也认了。

不再想是真是假,今后如何。就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心甘情愿。

当这个吻结束时,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看着祁燃,眼底的笑意与心中一样清晰。

跟我回家吧?

远光灯渐亮,模糊了他们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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