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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快穿]》TXT全集下载_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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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老了,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了。”

时越闻言,笑了一下,“您身体硬朗,还有的是年头呢。”

他说这话时,敛去了眉目间故作天真之态,几乎与那人全然重合。

吕厚晃了一下神,过了会儿才道:“西边……你初到京城,有空去城西看看罢,那里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多。”

时越一愣的工夫,吕厚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远。

那小药童急急忙忙跟上去,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其实,有时候给贵人看病,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些个小的毛病,放着不管、没几日也就好了。可若是不开方子,免不得贵人心里头犯嘀咕。

这种时候,开点温补的没什么副作用的方子,是大家约定俗成的,太医院里就流传了好几种这样的方子。

怎么也没有吕院使这样的,望闻问切完就走的。而且那一位明显是有毛病啊!

——吐血吐成那样,显然是病得不轻。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闭紧了嘴,不敢说话。

吕院使什么也不做,总比说什么“开腹腔看看”、或者“抓点砒.霜试试”来得好,他这也算是完成了大人们的吩咐了罢?

*

另一边,时越正想着吕厚嘴里的“西边”,转头却对上李景信打量的目光。

李景信想到方才吕院使那熟稔的语气,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可是与吕院使相熟?”

时越笑了笑,借口依旧,“不过是父辈的交情罢了。”

不过,这一次,李景信却没有像是再上堰那次那么听过即过,而是连呼吸都摒住了。

父辈……

吕厚与屈守疆不同,他是当年云豹军的随军军医,大部分时间都随父皇征战。而方才吕院使那语气,分明是同小先生的父亲十分熟悉。

而那时能与吕院使相熟的人……

李景信像是怕惊扰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先生先前说……是东海人氏?”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位最后……便是留信出海。

时越知道他想什么,笑了一下点头。

李景信想要再问得更清楚些,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举凡明主,身边必定有大才追随,当年父皇能一扫九州、平定天下,身边追随者甚众,文韬武略各有所长,但其中一位其光华之盛全然压倒了其余人等。

奇谋夺秦、三计定徐、兵不血刃得三州……

传说曾有人万金赏其项上人头,那赏金竟比当年的父皇还高些。

……

父皇能得从此等人物追随,那他……他也能吗?

*

李景信终究还是没能问出那个问题,但是对待时越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又尊重了许多。

其实时越很想跟李家小六解释一下,他实在不用那么激动。

先不说李小六并不是几百年都难见一次的天命之子,就算他是,时越这回也不是来做任务的……

他现在人都到了京城了,哪天踩个点、悄悄翻个宫墙,把东西拿了就走,那才是硬道理。

不过……

——就当是帮旧友照顾照顾小孩罢。

时越这么想着,还是按着吕厚给出的线索,往城西去了。

西坊的集市繁华,小摊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时越一开始还分着大半的心思再找线索上,但是很快就沉浸到这其中的氛围上。

这般充斥着生活气息的情景本就最容易感染人,更何况时越还是亲眼所见当年这是怎样的破败零落。

算一算……还不到二十年罢……

无论多少次历经这衰败后的迅速繁荣,这对比依旧让人惊叹……人的创造力和生命里……真是不可思议。

他兀自感慨地走着,孰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亦是景色。

……不知是谁家的小郎君偷跑出来,竟连仆从也没带。

若是时越现在的外貌再年长几岁,怕是就有大胆的姑娘投帕相交了。

不过,这少年的年纪,在某些人眼里却是正正好。

……

“少爷,那人穿着打扮看着不凡,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少爷……咱们、咱们还是打听打听的清楚再动手吧?”

“你闭嘴!”被称作少爷的那人低低呵斥了一句,脚下不停地追着人去了,那被斥责的下人没法子,只得冲跟在后面的仆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搬救兵去。

吴卫就知道这些人的准备做什么,厉声呵斥,“我看你们谁敢走!”

一群仆从都僵了身子不敢再动,倒是最头先那人哭丧着脸求道:“少爷,老爷说了,不许您再惹祸……那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万一惹了麻烦,小的们贱命一条倒没什么所谓,要是累得您挨老爷的罚可如何是好?”

吴卫听得脸色发沉,脸上的肥肉挤出一双三角眼阴沉沉地盯着那仆人看。

吴忠连忙挤出一张笑脸来,低声下气地哄道:“……您忘了,青竹轩的墨玉公子还等着您呢……您上次不是还说要给他赎身呢……他前些日子还托染儿来问呢。”

吴卫听了这话,脸色一缓,吴忠还以为把人说服了,脸上的笑越加谄媚,却听吴卫哼笑道:“京城有点名头的世家少爷我哪个没见过?这人长得这般模样,我会记不得?……要我看说不定就是哪家南院的小娼、再不济就是哪个家里的娈童偷跑……可倒好,竟叫爷碰上了,也是他的福气……”

他说着,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露出个泛着油光的笑来,然后也不管身后的人,追着时越走的方向就去了。

吴忠急得忙使人搬救兵去,自己则脚下不停地追着这位祖宗去了——卢国公和世子都是谨慎持重之人,怎的二少爷就是这般跋扈?

吴忠心里的苦楚无处可吐。

可这会儿眼看着眼前的路越走越偏,他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这是被那人发现了?

吴忠能被卢国公赐姓“吴”姓,自然不是一般的下人,这观人看人自有他一套法子:他一眼就看出那锦衣小郎君不是一般人,那通身气度一看就不凡,可不是自家少爷口中那不入流的东西。

如今,看这情形,更是肯定对方这是故意引着少爷过去教训一顿。

吴忠连忙拉住自家少爷又劝,意料之中,满脑子美貌小郎君的少爷听不进去,他身上又白白挨了好几脚,哭丧这一张脸跟上去。

——料想对方看在卢国公的面子上,总不会下死手罢?

*

“崔五,你看刚才过去的那个……是不是吴胖子的走狗?”

那边,正去搬救兵的吴家家仆不巧被人撞见了,问话的这个是个剑眉星目的俊朗青年。

他虽这么问着,却也不等对方答话,径自道着,“慌慌张张的,一看就不干好事儿。”

说着,大步流星地上前,长腿一迈,直接挡在了那仆人跟前。

“庞……庞郎君?!”

那仆人想起上次被揍的经历,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这么急,赶着去干嘛啊?!是你家主子又看上哪家小娘了?又是当街强抢?”

那仆人忙跪地磕头,“没有、没有!!这次真没有!郎君面前,小的不敢、不敢说谎啊……小的、小的可对天发誓!”

庞坚璧看了他一眼,觉得确实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他颇觉奇怪地扬了扬眉:难不成这狗还真改得不吃屎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崔和缓步走来,低声道:“我方才看见,吴二追着一个少年去了。”

庞坚璧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低低啐了一声。

——娘的,忘了那玩意荤素不忌了。

他皱了皱眉,又逼问了几句吴胖子追的方向,也不磨蹭,循着快步走过去了。

巷子越绕越偏僻,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些奇怪——这路线,倒像是故意给吴胖子下套。

庞坚璧觉得有意思地挑了挑眉,对着崔和笑了笑,道:“说不定是个妙人儿。”

两人的步子倒不像是一开始那么急了,悠悠闲闲、颇有些看戏的意思。

*

又走了小半刻钟,就听见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叫骂声。

——是吴胖子那一把破锣嗓子。

庞坚璧听见,就不由皱紧了眉。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圣上亲封的卢国公……你敢如此对我,我、我……我爹饶不了你的!”

接着,却是一道清泉般少年的声音,尾音轻扬,带着点明快的意味,连带着这逼仄的小巷都显出亮堂来了,“饶不了我?”

庞崔二人都听出这话里的戏谑,可显然吴二并没有这觉悟,那滔滔不绝地咒骂声一顿,又透出些别的意味,“你现在要是马上跪地求饶,给爷爷松绑……爷爷看在你那张小脸的份上……给你个机会……”

“毕竟那么好看的小脸,你也不想它毁了不是?”

“哦?你还想毁我的脸?”

吴卫脑子有不知怎么转的,竟然从这显然是带着笑意的话里听出些惧怕来。

故而这次开口,语气又带了些洋洋自得来,“怕了?……小乖乖不怕,你听爷的话,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来过来,小手给爷摸摸……唔!唔!!”

“唔唔唔”的闷叫声响过片刻,里面就没了动静。

庞坚璧有点担心,上前几步,想去看看巷子里是什么情况。

——虽然就他的想法,那个吴胖子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但奈何吴二有个好爹……卢国公可不会坐视自己幺子出事儿。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之后,他又是一愣。

十来个汉子手脚被绑,一个挨一个地蹲在墙角,按高矮个儿排列,十分整齐,可偏偏个头算是中不溜的吴二被提溜在最前面。

看出这些人虽然都没动静,但是确实都活着之后,庞坚璧不由看向自己的好友。

果然,崔和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些忍耐之色,看样子很想上前,把那一群人重新排上一遍。但最后,还是一脸忍耐地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庞坚璧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少年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庞坚璧笑声戛然而止。

……怪不得方才吴胖子直说蠢话。

色令智昏啊!

第9章 辞官归隐的军师09

崔府。

崔逸之和自己的孙儿对弈。

崔司空虽然棋品极差,酷爱悔棋,但是显然在自家孙儿面前,他还是做足了长辈的姿态的,棋品无可指摘。

当然,也有可能是崔和的棋艺远逊于他的缘故……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对一个极端强迫症而言,就算是知道有些落子之处于整盘棋并无益处,但却仍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这与棋艺无关。

只知道这一点,就足够崔司空立于不败之地了。

一局终了,崔逸之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看着乖乖收检棋子的孙儿,开口唤了一声,“和儿。”

崔和抬头。

“听管家说,你最近常去城西。”

崔和点头,“回祖父,是。”

他顿了顿,又解释,“孙儿近来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后面的那个称谓,他说得有些迟疑。

崔逸之听了,却不由挑眉。

他知道自家孙子那眼高于顶的性子,这同他年轻的时候十分相似。

那时候不知道的天高地厚,自觉天下大势皆被自己看透,世间名士除自己之外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一直到才学经纶、计谋经略、内政大局都被人全方面碾压之后……才学会重新做人。

从“天下之人皆是愚者”到“除我与君外、世间再无能人”,再到“君之大才、逸之拜服”,最后就变成了“某所学半生,竟皆为纸上谈兵之废言”。

这一系列思想转变,也就是半月不到的功夫。

那之后,又是足足费了一年的光景,他才重新找回自信。

——这世间确实是蠢人居多,但在那人眼中,自己又何尝不是个“蠢人”呢?

现如今从自己孙子身上,看见那点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崔司空唏嘘感叹之余,倒觉得有趣。

只可惜……这世间没有第二个“鬼谋”再教自己孙儿重新做人了。

*

不管怎么说,能得孙儿一句“朋友”,那可真是不大容易。崔司空对那人生出些好奇来,开口道:“若是你这朋友愿意,可以邀他来家中坐坐。”

崔和闻言怔了怔,原本输棋的郁闷也散了许多,恭谨道:“孙儿谢过祖父。”

能得崔逸之这句话,阿意若真的有意于仕途,这可是个极好的得举荐机会。

不过……

崔和心里又有些迟疑,阿意像是对于为官……并无太大兴趣。

崔家爷孙俩这一局棋终了,正有仆人来禀报,说是宫内有请。崔逸之被召入宫,崔和想了想,又往西边坊市去了。

——这个时候,阿意应该还在茶楼。

*

崔和所料不错,时越这会儿确实在茶楼中。

不过,要不是被庞坚璧纠缠,他这会儿其实也该走了。

“……西山上最多猛兽,就你这个小身板单独过去,我可不放心。”

崔和往二楼包厢去,大老远的就听见的庞坚璧的声音。

另一道声音低些,听不太清楚,但也能猜到是什么保证、劝解之类的,但崔和知道,这些话怕是对庞坚璧没什么用处。

庞坚璧那股倔劲儿,有时候也确实叫人觉得头疼。

果然……

“阿意,你莫不是以为,山间野兽会跟吴胖子和他的走狗一样的,等着你动手?先不说那些猛兽藏避之隐秘、动作之迅捷,你有没有机会撒药。就说那些兽类当真中了药,就迷.药起效的那会儿工夫,都足够的的那些它们扑上来了……见了血食,它们可不会撒嘴,就是真昏过去,也必然会在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到时候血气一现,怕是又引得别的猛兽前来争食……”

崔和在外面听他越说越是凶残离谱,不由在门外咳了一声,然后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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