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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快穿]》TXT全集下载_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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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要稍一皱眉,露出点不赞同的神色……就足够孩子们诚惶诚恐认错,保证下次再也不犯了。

但是……

那个人不在了……

深重的痛苦汹涌而来,呼吸都困难起来。那点因为对方皱眉,下意识冒出的惶恐,被那痛苦压下去,全然没被主人察觉。

……他和他们都知道,这些报复的作为,教主若在,必定是不屑的。

只是……

他们的痛苦,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不是吗?

离席之前,裴锦谢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时越,见对方仍是神情严肃。

他在原地顿了片刻,低声吩咐了旁边侍立的小童几句。

那小童躬身应是,片刻后,这场比试又多了一条新的规则,“若是离开别院范围,便视作放弃试炼,玉牌作废。”

……

“他这么说?”

别院中心那屋子里,一个神情阴鸷的中年人坐在轮椅上。

他本来垂着眼看着送来名单,听见管家回禀的裴锦谢传话,一时失手,在纸上抓出数条褶皱。

那管家垂下头,恭敬道:“您先前吩咐,您不便出面时,府中之事皆由裴先生决断。”

原来轮椅上这人,就是那“已故”的吕大善人。

不过单看他的模样,可是跟“善人”“菩萨”之类的形容丝毫沾不上边儿,说是从九幽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还差不多。

那管家见他不快,又低声询问要不要改了这条规矩。

吕轻度垂下眼皮,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嗤道:“假惺惺……”

给了这一句评价之后,他摆了摆手,“……由他去。

“不过,”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凉,“这几个人……”

吕轻度冷肃着脸,用朱笔在几个名字上打上了大大的叉,用力过猛,以至于在最后一道落下后,价值千金的白玉笔杆“啪”地断成了两截。

森冷的声音随即响起,“……必须留下。”

纵使当年也是个狠人,这会儿被这气势所迫,管家额上也浮了一层虚汗。

他躬身应“是”,接过那名单就要告退。

离开之前,却又被叫住了。

“等等。”

吕轻度突然咧嘴,露出一个满是恶意地笑来,“叫人把金子再垒高点……然后——”

“传出消息,就说……冥灵决……在吕家藏书楼。”

*

最后那条添加的规则,总算让郭津心里有点安慰:起码有退出权了不是?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天真了,金山就在眼前,若是人真的能冷静理智到这种程度,那世界上的赌场怕是都要关门了。

在某天出去,救了一个奄奄一息、被抢玉牌的伤者,第二天却看见被救的那人面无表情杀人夺牌之后,郭津连出门都少了。

——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意识到,所谓江湖、所谓快意恩仇……当真是一点都不潇洒。

一连十日。

这座巨大的、绵延望不到边别院,好似一间囚牢,空气中都能隐约嗅到弥漫的血腥味。

虽然没有参与其中,等到了第十天,郭津还是松了口气,生出一股重见天日的放松感来。

……

第二轮的比试,果真是只认玉牌不认人。

一块块玉牌在这十日间,不知道辗转了多少人之手,有的上面甚至沾染了干涸发黑的血渍,却无人在意。

郭津看着,只觉得一阵阵泛呕。

不管郭津怎么想,比试仍旧进行下去。这轮比试,总算不再让人无聊了。

经过十日的暗中角逐,留下的人中,都没有庸手。

甚至因为暗地里的厮杀,众人都被激出了凶性。

上台的人早就不像第一次那样,顾及着什么“江湖规矩”,讲究什么“点到即止”……

上来就是杀招,不见血绝不停下,就是见了血……也没有停的意思。

要不是有吕家的护卫拦着,好几次都差点出了人命。

郭津抓着椅子的手都握出了青筋,他倒是宁愿像之前那样,昏昏欲睡。

……

这么多人在一起,有没有人管束,周围总是十分吵闹。

可某一刻,场内陡然寂静下来。

郭津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人缓步走来。

——他已经不再年轻,淡淡眼角已经生出淡淡的皱纹,鬓边也有几缕白发、被规规整整地束在脑后。

可是……任谁一眼看过去,都无法注意到这些细节,那就像是一柄剑、一柄活生生的剑。

有人不小心和他对视,下一刻便飞快地收回视线。

即便如此,依旧像是被剑锋划过、皮肤上都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

不用易周解释,也无需和画像印证,郭津立刻就明白了来人是谁——

剑尊,

路令章。

第107章 魔教教主11

路令章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台上比斗之人都停了手、看向来人。

剑尊避世二十余年。

在场之人多是青壮之年,几乎无人见过他的模样,但是他站在那里,无需言语,所有人都知晓了他的身份。

路令章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踩得稳稳当当。

众人人脑子都是蒙的,只呆呆愣愣地让开了路,任由他直线往前,甚至从擂台上本来正在交手的两人中穿了过去。

“停手罢。”

那人停在距看台一段距离处,略带沧桑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用上了内力,本意是说给在几座院落外的吕轻度听,但在场众人显然受到了更大的影响。

只觉得一道重锤击在胸口,耳边嗡嗡作响,回荡的全是“停下”二字。

兵器掉落的声音不绝于耳,仅仅是一道并无攻击意图的声音,让不少人脸色苍白、气血翻涌……

郭·一点感觉都没有·津:??

他疑惑看着下面的众人——怎么回事儿?

这个剑尊,在这个世界威望这么高吗?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放下兵器了?

易周亦是没感觉到什么压迫感,但他却没有郭津想得那么天真。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剑尊身上时,他惊疑不定看向时越……

他当然知道自己选的“师父”不仅易容高超,武功亦是难测……

但是,能轻描淡写地化解剑尊的内力波及……

虽然只是并非被针对的波及,但这轻巧程度。据他所知,如今江湖上,能做到的这样的……不过十指之数。

——多是避世多年的老怪物。

这可不是一句“天纵奇才”就能概括的了,绝不可能是郭津嘴里的“刚刚学武没有多久”。

察觉到易周的目光,时越偏了偏头,回了个浅淡的笑。

易周愣了一下,突然回神——不管是什么身份,这段时日的相处做不了假,他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

路令章那句话落下,却并没有见到他想要见的人,反倒是燕管家躬身上前。

路令章微微皱眉,这人身上的血腥气杀戮太重,他并不喜欢这种人。

武功修为到了路令章这种程度,许多事情都早已不放在心上,江湖上为人畏惧的“血衣”燕行,在他眼中,也只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辈而已。

但是对燕行来说,这一点点“不讨喜”已经让他后背被冷汗浸透,眼前甚至是出现自己死亡的幻象。

路令章见状,皱眉收敛起笼罩在身周的剑气。

先前倒不是不能,只是他常年独居,甚少注意这些细节,再者听闻这漠北“吕家”一事,他心情不快,那无意间的压迫感便更重了。

气势一敛,他倒像是普通的老人了,只是……经方才那阵仗,任谁也不敢这么认为了。

特别是燕行,从那头脑空白的情况中清醒过来,忆起自己要说的话,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好转。

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捏拳,出口的话倒是难得平稳,“久闻剑尊阁下大名……今日登临敝府,实乃府中大幸,若家主在世,定当扫榻相迎……”

一连串客气又尊敬的客套官话。

与强闯吕府、直接打断比试的嚣张作为相反,路令章并未打断他的话,很有耐心地听到了最后。

燕行喉结微动,不太明显地咽了口口水,说到了最后一段——

“……若是家主知晓吕家得入阁下之眼……定然甘愿将家中资产收藏双手奉上,供阁下挑选……”

路令章皱眉。

九年前“剿匪”一事,江湖上死伤数百余人。

那时,他便来找过吕轻度一次,劝他停手……

却并非为了那些死伤之人。

——行走江湖,本就是处处危机。既生贪念,那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是那孩子……

那样下去,恐生心魔。

毕竟是挚友留下的孩子,总要照拂几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孩子非但没有看开,反倒是愈加执着。

路令章本以为那些话只是吕轻度拒绝出现的托词,但……

少顷……

身后之人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虽然众人都尽力压低了声音,但是依照路令章的修为,只要他想,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议论声入耳,路令章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冥灵诀。

吕轻度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气势毫无保留地放出,场中陡然静了一瞬。

但是,下一刻有人高声道了一句,“吕大善人临终前,希望能通过三关试炼者继承吕家,剑尊阁下武功威望天下无人能及,却不好罔顾逝者遗愿吧?”

路令章朝开口那人看去。

被这双如剑冷眸一扫,那人双腿一软,扶住了一边的栏杆才站了住。嘴唇打着颤,再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却还有其他人应声附和——

“……确实如此。”

“某以为,徐大侠所言有理。”

“便是剑尊阁下,也不好强取逝者家产吧?”

路令章一张张脸扫过去,和他视线对上的人脸色霎时苍白,可仍有别人扬声迎合。

一双双浑浊的眼中,溢满了贪婪。

一如当年……

恍惚间,他听到一声嘲讽地轻笑,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您看……这情形,是不是十分眼熟?”

路令章猛地抬头,一边的阴影下,一人坐在轮椅上,大半的脸被阴影挡住,露出的唇角微微上挑,似乎是在笑。

路令章神色微凝,似乎像要开口训斥,但那人却继续传音——

“当年,您拦不住……”

“如今……您觉得,您能拦得住吗?”

路令章到嘴边的话一滞,神色有一瞬的混乱,但很快就缓过神来。

可那眨眼的功夫,连轮椅带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最后一句,“您大可以试试……”

而看台上,燕行已经宣布了继续比试。

路令章仍旧站在台下,可除了理他最近的那个擂台上两人仍旧不敢动作,其余人等已经各自交战起来。

——甚至下手还比先前狠厉几分。

前几日就有传言,说是吕家那藏书楼里,有许多武功秘籍。

就连二十四年前,毁于“讨伐魔教”那一役的“冥灵决”亦在其中。

众人对这流言本来将信将疑,毕竟“冥灵决”何等至宝,怎会落在一个不通武艺的走商手上。

但如今连剑尊都亲至此地,这原本毫无根据的谣言,转瞬间就被坐了实。

冥灵决,那可是让人一步登天的“冥灵决”!!

这样的思绪在脑中盘旋,诸人下手便越发狠戾……尤其是,再看见管家将一个新的血玉玉牌交于胜者之后——这几乎暗示了,下一关依旧是只认玉牌不认人。

台上的比武早就变成了生死相搏。

——敌人……目之所及、皆是敌人!!

*

路令章这时已经被请到了看台之上,看着下面的混乱,他脸色十分难看。

终于,在一个胜者仍旧不依不饶、想去取手下败将的性命之时,他神色一凝。

“噼啪”一声,那胜者手中的长剑被折断成七八节,断口锋锐。

可那人恍若未觉,抓起一截断锋仍旧往前,直到被路令章的气势压趴在地上,他仍旧往前爬了数尺的距离。

而他的对手,另一个死里逃生的青年,像是终于从这危机中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下了擂台,冲着路令章磕了好几个头。

“您知道,那个是谁吗?”

原本就在看台上的一个人缓步走进。

路令章侧头看了一眼,是一张陌生的青年面孔,但是声音却熟悉。

他皱眉沉声,“锦谢。”

“这些年……劳路叔费心了。”

裴锦谢温和笑了笑,像个很懂事的晚辈。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不那么懂事了,他抬头看向连滚带爬、想要离开的那个青年。

“他姓袁……”

裴锦谢慢条斯理,语气甚至带着温柔,“当年落霞宫神医,袁焕雄……是他亲父……”

当年,教主所中之毒,是谁做的?或者说,谁又有能耐,做出能毒杀一位先天高手的毒药呢?

路令章手指颤了一下,他吸了口气,阖眸叹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之人皆已亡故,你们也该放下了……”

裴锦谢仍旧在笑,“……不够、还不够。”

陆令章似有所感,突然抬手,比了一道剑指往前,剑气在场中涤荡,数道向着袁连而去的箭矢被震得碎成两段。

又一次濒临死亡的情形让袁连一动不动瘫倒在地,抽搐半晌,裆处洇出一片湿迹。

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在场众人,就连正比斗的几个人都停了手,惊疑不定地看向袁连处。

燕行又带着那和气的笑上前,却是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护卫。

几个壮汉上前,架起了软成泥的袁连,在他身上搜罗了几下,竟然找出一块金砖来。

燕行一笑,仍旧是温和的语气,“看在已故家主的薄面上,还望诸位按照规矩来。“

知晓了是袁连违规,场上的气氛骤然一松,有人小声带着些嘲笑议论道:”他爹当年可是医仙袁焕雄,多少人捧着金子,求医仙出手,谁料到,儿子竟然堕落成这样儿?连这点金子也偷?“

议论声四起,袁连从那恍惚境地稍回些神,却一下子看清了旁边一一人的脸。

”是你?!“

他惊疑不定开口,片刻后,突然挣扎起来,”不,是你,是你!是你让我偷的!“

袁连以为他在大声喊叫,其实他只是虚弱到比哈气重不了多少,比试者无人听到,或许听到了也没人在意。

陆令章锁紧了眉头,看向裴锦谢,依旧是那句话,“停手罢,他也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模样……”

裴锦谢呼吸一滞,眼神沉下,半晌,才喃喃道:“若是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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