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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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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泊如拿着病历夹,走楼梯上了三楼,手术室门前赵杰已经在等着了。

付泊如换上手术衣,翻看着病历夹。

这手术本不应该让他来做,病人一直在接触主治医师是另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但不凑巧,这个医生家里出了点事,把手术交给了付泊如。

赵杰见他看得专注,没吭声打扰,背着手无聊的原地扭腰。

付泊如看他一眼:注意形象。

赵杰切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后凑过去问道:许总真是你妈啊?

付泊如点头:嗯。

赵杰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虽然一直知道付泊如大概是个富二代,但还真不知道许茵就是他亲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继承家业跑来当医生?

付泊如合上病历夹,放在桌子上,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继承家业?

赵杰由衷地问道:当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它不香吗?

付泊如戴好口罩,锐利好看的双眼波澜不惊:我不喜欢金融学。

赵杰:

原来是专业受限。

他哭笑不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哎,我一直想问,你是医学系的,陈墨是系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专业,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付泊如眸光微动,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幽光,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忘了。

忘啊?赵杰明显不信,不至于吧,你连大一学的知识都能记得住,能把这个忘了?

付泊如不欲多说,正要进手术室,听见赵杰在后面自言自语:要真是那么不熟,陈墨干嘛问我要联系方式

第11章

赵杰这句话其实说得不明不白,可付泊如就是直觉陈墨要的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回头问道:他什么时候问你要的联系方式?

赵杰没想到这话被他听了去,摸摸鼻头,毕竟这事没经过付泊如同意,他有些忐忑:就做开颅手术那天,他问我要的。

付泊如又问:要的是手机号还是微信?

赵杰没敢说自己把他的座机号都给出去了,小心翼翼道:我都给了。

付泊如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并不迟钝,陈墨的心思他感觉得出来。

无非是玩些旧情难了的把戏,连套路都老套得很。

十年前付泊如去美国进修医学,临走时在机场等陈墨等了许久,两人那时还在冷战,已经三四天没联系过了,打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要不是父亲死死按住他,说不定当时他会不管不顾地跑回去找陈墨。

那条短信付泊如是在刚下飞机时收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落款,简简单单一句话,加上标点符号一共七个字付泊如,保重。

保重。

付泊如当时以为那是一句很简单的祝福语,直到过了很久,直到他再也联系不上陈墨,他才知道,那句保重原来是分手的意思。

那是付泊如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被甩,还被甩得那么难看。

年少时心高气傲,得知真相后一天能恨陈墨三百遍,也恨自己看走了眼。后来慢慢地,他不再主动去想这些事,所有的爱和恨皆被抛之脑后,无人提及。

至于为什么要回江城,付泊如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好像有很多充分的理由,又好像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冲动。

外面的天阴了下来,灰蒙蒙的一片,潮湿阴凉的风从窗户里渗进来。

靠窗的学生冻得直缩脖子,陈墨轻轻地走过去,把一排的窗关紧,手指在窗缝试了试,确定关严实了。

还有十五分钟,最后一场考试就结束了。

陈墨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想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他难得勤快一次,上午摸了摸已经快干了,这雨要是一下估计全得泡汤。

老天爷似乎诚心跟他作对,陈墨刚想起这事,外面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同砸向大地。

不少考生受到影响抬头看向窗外,陈墨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犹如长风吹向野草,目光所及之处人人俯首。

叮铃铃

后面的女老师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收完了答题卡和卷子,陈墨打开门,一屋子学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考场。走廊里逐渐喧闹起来,有人愁眉苦脸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天呐,我没拿伞,怎么回家?

这场考试安排在周四和周五,正好赶上了两周一次的大休,学生考完后可以直接回家,没想到这雨下得那么邪门,浓密的黑云遮住了天空,教学楼前织起了一张庞大的雨帘,瓢泼大雨呼啦啦地砸向四面八方。

陈墨一下楼就看见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没拿伞的女生,又不敢像男生一样罩着头就往外冲。

陈墨手里就一把伞,还是他一直扔在办公室的一把破伞。

他站在楼梯口,见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怕再耽误下去这些学生就真出不去了。他侧身挤过人群,学生一见是他,纷纷让路,陈墨拎着伞,站在大雨面前,给几个比较熟的同事打电话:郑老师,还没走吧?这雨下挺大的,学生没有伞走不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下来送送,诶诶,好。,老王,我知道你还没走,拿着伞下来,送送学生。,孔老师,

他几通电话打下来,学生们焦躁的情绪逐渐被安抚,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墨撑开伞,笑着朝身后的一个女生招招手,来。

女生不是他班的学生,有些怕他,唯唯诺诺地钻进伞底。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有一段距离,几趟下来,陈墨半边身子已经全湿了,黑色的裤脚溅满了泥水。路过的郑老师也是一脸雨水,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把伞往学生那边偏了偏。

终于在陈墨鞋也要湿透的时候,学生已经全部被转移到校门口了,守在门外的家长连连道谢。

陈墨在冷风中冻得够呛,忙不迭地钻进车里,打开空调吹了会儿,勉强恢复了体温。

路上的小吃摊都收工了,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几棵老树,被风雨摧残得满地残叶。

他回到家,给自己随便煮了个面,从冰箱里翻出不知道哪年买的金枪鱼罐头,闻了闻味没臭,摆在书桌上边吃边阅卷。

因为语文是第一场考完的,答题卡已经分派到各个老师手中,陈墨这次批的是诗歌鉴赏,要求在第二天九点前阅完卷,晚上注定要加班。

他吃完把碗往边上一推,点上烟,烟雾缭绕中,屏幕上的答题卡快速变化着。

不知过了多久,雨的声势逐渐小了下来,陈墨掀开窗帘一看,夜空中几颗星星露了出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翘着腿靠在椅背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挂了件浴袍,换下来的湿衣服随手扔在客厅的地上,东一件西一件,跟不知道堆了多久的啤酒瓶混在一起,一眼望去,让人无处下脚。

陈墨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挺像那么回事,实则私底下活得比谁都糙。祁嘉每次来他家都找不到可以换的拖鞋,勉强在沙发上找了个可以坐的地,地上又全是各种瓜子皮花生壳,幸亏陈墨不爱吃水果,不然这整个屋都得长毛。

陈老师作为大龄单身男青年,一个人生活惯了,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比如现在,他赤着脚去厨房烧了壶热水,不知踩到了哪件衣服,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大马趴。

陈墨眼疾手快地扶住门框,松了口气。

电脑旁边堆了几盒药,是付泊如那天带他买的,陈墨吃这药跟吃糖似的,嘴里苦的要命,心里酸酸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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