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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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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那几块水果糖上,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旁边校长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校长大概没想到他还没走,脸色变了一瞬,而后抬了抬眼镜,温和地笑道:陈老师辛苦了,讲了一天的课,早点回去休息吧。接着看见他身侧的水桶,恍然道:这是要去水井打水?

嗯。陈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很奇怪,校长明明看起来和蔼又憨实,可他就是莫名地亲近不起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再多客套。

齐彩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边,拨开一颗糖填进嘴里,接着往他手心里也塞了一颗,回头冲校长挥挥手,声音清脆道:校长再见,谢谢你的糖。

陈墨一直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直到走出校门,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确定空无一人后,才转头低声问道:校长为什么要给你糖?

至少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孩子们基本上对校长又敬又怕,唯独齐彩天天把他挂在嘴边,说校长有多好,经常会给她糖吃。

齐彩嘴里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陈墨只是听见了几个字眼就猛然顿住了脚步,浑身的血液骤然冷却,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僵直的身形晃了晃。

水桶径直掉在地上,齐彩被他吓了一跳,想弯腰捡起来,突然被陈墨按住了肩膀。

陈墨俯下身,紧盯着她的双眼: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齐彩眨眨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还是听话地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校长说,只要我让他亲一口,他就给我一颗糖。

老师你怎么了?

陈墨深吸了一口气,手指颤抖地轻轻触碰她脖子上的红痕,咬牙问道:他亲你这里?

齐彩嘎嘣嘎嘣把糖咬碎,咽下去点了点头。

陈墨闭上眼,额头青筋狠狠一跳,怒火从心底一路烧至全身,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想立刻冲回学校把那个人面兽心的校长碎尸万段。

齐彩还在拆另一颗糖,陈墨一把夺过去扔在地上,在她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咬紧牙关,声音绷得极紧:以后不准再拿校长的糖,他是坏人。

第46章

他是坏人。

齐彩茫然地愣在原地。

陈墨却没再多说什么,压抑着愤怒吐出口气,原本想摸摸她的发顶,想了想又默然把手收回来。

他面沉如水,拎起水桶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齐彩忙跟上他,无意识地咬紧下唇,她开始回想校长对她做过的事,虽然对陈墨的话似懂非懂,但心里依稀有了朦胧的判断。

校长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水井旁空无一人,水泥井盖并不轻,陈墨咬牙使劲把它移开,用绳拴住提手,把桶按进水里。

齐彩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见他眉头紧皱,脸色并不好看,也不敢开口说话,怯生生地揪住他衣摆的衣角,像是在给自己找安全感。

水桶沉到了底,陈墨掂了掂绳子,用力提上来,掌心被磨出红痕,因为他皮肤白皙,看上去很是明显。

井水清澈,倒映出他的身影,陈墨看见自己的脸绷得很紧,眉宇间冷若寒霜,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来这之前接二连三的事,每一件都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

他担忧、恐慌、自责、难过,每一样情绪都憋在心口,憋得他难受至极,可除了晚上蒙在被子无声地哭上一会,却找不到任何的发泄口。

他的心就像一个气球,一直不断地积攒着负面情绪,如今终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愤怒就像是一把银针,狠狠地刺在他心上,各种情绪顺理成章地发泄出来,叫嚣着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

陈墨已经不像半年前那样冲动。

他蹲下来,脸色和语气收敛得近乎平淡,除了萦绕在眉间的冷肃之意,几乎看不出来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明天他再找你,你先来告诉我,知道吗?

齐彩在他犹如实质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小声问道:校长真的是坏人吗?

陈墨平静道:是。

他的目光落在齐彩侧颈的那道红痕上,目光闪了闪。

他第一次做老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跟学生解释这些事,最终陈墨轻声说道:无论谁都不可以随便亲你,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长,然后报警。

当天晚上陈墨躺在床上,被初秋深夜的冷风吹得头疼。

他在想一个万全的计划。

他要拿到证据,不然仅凭齐彩的一面之词,估计很难定校长的罪。

睡觉之前他借了同行女生的充电宝,关机多天的手机终于活了过来,摄像机和录音机功能没有损坏。

屏幕上荧荧的光和窗外斜织进来的清冷月光映在他眼底,黑沉的眸子看似平静,细看之下里面却是暗流涌动。

不过他却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第二天陈墨照常上课,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他甚至一脸平静地跟校长打了个招呼,听他一如既往和蔼可亲地说话,不动声色地按捺住时刻想要挥起来的拳头。

齐彩坐在教室后面走神,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她有半个小时是没有在听课的。

陈墨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提醒,也没有批评,只是在走到她身旁的时候轻轻地摸摸她的发顶,无声地告诉她不要害怕。

齐彩很聪明,她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事情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再加上有意从奶奶嘴里套出的话,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当然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只有在陈墨靠近的时候才会用那双无助的大眼睛望着他,最初见面时眼里闪烁的光亮似乎蒙上了灰尘。

陈墨叹了口气,心里对那个畜生的恨意和愤怒又多了几分。

但他必须忍,他需要忍到放学,忍到畜生想对齐彩做什么的时候,用相机和录音笔把证据留住,然后再施展他的拳脚。

他保证,在警察来之前,他不会让那个畜生从地上爬起来。

放学后陈墨心不在焉地收拾讲台,余光一直瞥向门外。

教室里空荡荡,齐彩像其他学生一样背着书包离开,临走前在陈墨面前驻足,克制了一天的情绪终于憋不住,低着头小声啜泣:老师我害怕。

陈墨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直视她通红的双眼,认真且坚定道:老师保证,我会保护好你,这次不会让他得逞,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陈墨在教室里等了许久,都没见到齐彩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们说好等校长在办公室门口招手让齐彩过去的时候,她会刻意经过教室门口,这样陈墨就会看到她,然后悄无声息地跟过去。

可齐彩迟迟没有出现。

不安的情绪让他坐立难安。

在看到校长办公室已经锁门的时候,陈墨的心骤然狂跳。

他拔腿就跑,冲出校门,沿着齐彩回家的小道一路狂奔。

理智在此刻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恐慌压制,陈墨恨不得立刻回到上午,在见到那个畜生的第一眼就把他狠狠地揍一顿,就算他矢口否认,也要揍到他屈打成招。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陈墨剧烈地喘息着,每一口灼热的气几乎能把五脏六腑烧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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