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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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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刺伤,到一路被送去检查包扎,付泊如一句话没说,面上看不出什么太大情绪波动,他不吭声,周围人也不敢问,吓傻的小护士只能悄悄背过身去抹眼泪。

付泊如一出事,许多病人预约的专家号只能临时更换,医院上下无不为他担忧。

赵杰想说些什么,呼吸却先一步颤抖起来,缓了片刻后才说:我就是觉得,挺难受的。

明明没做错什么,病人的情况我们一直密切关注,就是因为两个月前摔了一跤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家属就一直来闹,这次病人情况突然恶化,观察几天后不见好转,慎重之后我们才下了病危通知书,没想到

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陈墨光是听着就心如刀割,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拍了拍他的肩,一同沉默下来。

他看着病床上的付泊如,忍不住想,当初自己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付泊如也是这种痛苦又束手无措的心情吗?

病房里安静至极,外面不断有医生护士跑来跑去,却没人进来打扰这一屋的静谧。

赵杰身心疲倦,没一会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临睡前不忘嘱咐陈墨,如果付泊如醒了别忘了就告诉他。

陈墨站起来,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给赵杰盖上被子,然后缓缓地走进付泊如床边,帮他也轻轻盖上被。

他蹲下去,握住付泊如微凉的手指,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忍了一路的焦灼恐慌,在这一刻如同开闸放出来的洪水,顷刻间便击碎了他所有不堪一击的冷静。

湿热的泪在付泊如手背上滑落,他似有所感地呼吸一顿,手指动了动。

第59章

付泊如一醒,病房里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

医生、护士、警察,还有当地的媒体,原本空荡安静的病房一下子变得拥挤。

陈墨从床头退到床尾,又从床尾退到门边,视线穿过挨挨挤挤的肩膀,落在付泊如苍白的面容上。

付泊如正心不在焉地说着什么,眉间有些倦态,目光微微一转,和陈墨四目相对。

刚才他醒过来的时候,陈墨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安抚似的吻了吻,然后叫醒赵杰,接着被涌进来的人挤到后面。

陈墨勉强扯起一个极淡的笑容,指了指门边,示意自己要出去。

下一秒视线的空隙就被人挡住,也不知道付泊如看见没有。

陈墨退到门外,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头脑被冷冽的风吹得清醒片刻,拿出手机看了看。

手机上一堆未接电话,除了几个同事就是年级主任。

陈墨垂下眼,拨回去。

通话很快就被接通,年级主任强压着脾气,厉声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顶在最后一节课的班主任会,甚至没有请假。

陈墨当时哪还顾得上这些,只记得自己第四节 没课,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眼下被训也没反驳,安静地听主任发完火,诚恳地道了歉,然后淡淡道:有急事,家里人除了点意外。

主任一噎,又说了他两句,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下午还有课,没办法一直待在医院。

陈墨回头看了看人满为患的病房,想上前却生生止住脚步。

进去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远远地看着。

半个小时后人群才逐渐散去,赵杰最后一个走出来,在门口探头往外看,见到陈墨笑了一下:你真没走啊,付医生让我叫你进来,你俩聊,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转身就走,陈墨平复下心情,推门进去。

付泊如背靠枕头,垂眼盯着自己腹部的绷带,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一响,他缓缓抬起头,见陈墨站着不动,眼尾泛红,他牵了牵嘴角无奈道:过来。

陈墨依言走到他身旁,拖过一张椅子坐下。

他一见到付泊如身上的绷带心里就忍不住难受,不敢再去看,别过视线,眼眶又红了几分。

付泊如抬起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轻声道:别哭,我没事。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墨更难受了,低下头吸了吸鼻子,片刻后才缓过来,反握住他的手,说:我心疼你。

他不藏着掖着,有什么情绪都会不加掩饰地展露在付泊如面前,话一说出口,就有点憋不住。

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养伤,什么也别去想,如果觉得被打扰了,就别接受采访了

付泊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指跟他紧紧交扣,原本还有些郁结于心,在他颤抖而轻柔的语调中逐渐缓解。

事情发生后,他一直平静地回答警察和媒体的问话,从始至终没出现过一丝愤怒和难过的情绪,别人兴许以为他心胸宽广,唯有陈墨知道,他只是不习惯情绪外露,难受都憋在心里,不然怎么会一直盯着腹部的伤出神。

付医生也是人,遇见这种事也会伤心。

陈墨从医生们交谈时的只字片语中,大概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付泊如在前往西南前接手了一个脑血管病人,手术治疗后病人原本逐渐康复,但在有一天晚上,病人去上厕所,家属在门外陪同等候,谁知病人在厕所不慎摔倒,接着就不省人事,之后转进了重症监护室,期间一直是付泊如密切关注病情,直到他要外出进修,病人才转交给另一个神经外科医生。

病人进icu之后病情就时好时坏,这几天病情趋于恶化。谁知道下了病危通知书后家属竟勃然大怒,直接闹到医院说是医生的责任。

陈墨握着他的手静静坐了一会,眼见离回学校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不得不站起身,临走前在付泊如嘴边吻了吻,小声道:等我下班了再来看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付泊如没吭声,抬起手摁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像是在发泄,压在心底的情绪只有在陈墨面前才得以无声倾诉。

良久之后,他松开手,笑了笑:清淡一点的。

陈墨眼珠一转,想了想说:我当时住院吃什么就给你带什么。说完又补了句:然后我在你旁边吃炸鸡,馋你。

付泊如笑意更深:你这是蓄意报复?

陈墨帮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面不改色:为你好。

付泊如无奈道:别吃炸鸡,吃点别的。

知道了。陈墨已经走到门边,回头冲他笑笑,你快休息吧。

他前脚刚走,下一刻付泊如放在枕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许茵。

许茵正在外地出差,听说这件事后恨不得直接坐飞机回来,奈何这次会议涉及金额重大,她走不了,只得打了个电话慰问,一开口就焦急道:喂?儿子?你还好吗?

付泊如嗯了一声。

许茵深吸一口气,对他进行了各方面全方位的嘘寒问暖,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多吃点补品,顺便咬牙切齿地表达她对凶手的深恶痛绝,扬言等她回江城,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付泊如笑了:你这是要徇私枉法?

许茵正上火,怒气冲冲道:不然呢?我好好一个儿子,他说伤就伤,医生这职业有多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这种王八蛋就该千刀万剐,真是气死我了。

付泊如笑了笑,没再吭声,任由她长篇大论地发泄完,末了安慰道:我没事,伤口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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