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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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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旻说得对,没有人会这样对我。

因为我是个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人牵挂我。

阿泱,若是日后有人给你糖葫芦,你一定要珍惜那个人。苍旻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久久不下,因为,她一定很喜欢你,所以了解你的偏好,还会牵挂你。

你想多了,不会有这样的人的。

苍旻没有答我,只是专注地看着棋盘,落下一子。

闲敲棋子默,黑白入围城。

在苍旻那里住了挺长一段日子,棋瘾也过足了,我颇心满意足地回北罚。

回去的路上,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在路边买了一把伞面素净的纸伞,撑着伞慢慢走。没必要急着赶路,回去又要面对那个吵闹的徒弟。不过今年收的第二个徒弟倒是乖巧,很懂得尊敬师长。

我一边放空思绪,一边缓缓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北罚山下的小镇里。

雪下得很大,天色也晚了,街道上没什么人。地上厚厚一层雪,我感觉到我的白锦云靴踏在上面走起来都有点费力。

这时本应是万籁俱静的。

但我听见了一点属于人的微弱呼吸声。好似在某个角落里传来的,若不是我的耳力极好,估计也要忽略过去。听这呼吸的间奏,应该是命不长了。

我向那呼吸源头望去,只看见一坨黑漆漆的东西,被大雪掩了大半,身躯都没有起伏,像是死透了。看那身量,年纪应该不大。

救不救?

这孩子已经快死了吧。救了,应该也没什么用。

我缓缓摇摇头,撑着伞,径直走自己的路。

这条街走势倒是特别,一条路下去,我倒是必须得经过一下那乞儿的身边了。

耳畔忽然响起苍旻的诘问有些人该死,有些人不该死阿泱,这就是你修的道?

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我不禁想到一百多年前,我也是这样被遗弃在南海边,师父将我救了起来。见死不救,我又怎配做个修道之人?

我撑着伞在乞儿身边驻足,拧着眉走向那个墙角,长久得看那年岁不大的乞儿,长叹一声:还有一口气呢。

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伞搁到一边,轻轻摸上乞儿的背,触手之处,冰凉如铁,一点都不像是属于人的肌肤。她还是个孩子,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乞儿或许感受到我放在她背上的手,忽然猛地抬头,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睛看向我,像镶嵌在脏乱脸上的两颗上好圆润的黑曜石。我的心一跳,居然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爬上心头

我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似乎想要寻找什么一般。她的拳头握得很紧,像一块冰。我看见她的右手皮肉翻绽地垂在一边,不禁皱紧了眉。

乞儿不太敢直视我的眼睛,躲躲闪闪的。她好像很怕我。

相遇即是缘。

我看着她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由何而来。

但我要救她。

我极力放缓语气,用我能达到最温柔的语调问道:

你可愿跟我回家?

第33章 苍旻番外(全)式微式微

北罚有镇派的三位尊主,同样的,昆仑也有与北罚那般同样地位的人。

若是这样说,那昆仑的尊主,大抵就是我了。

我是昆仑山中唯一一个得道长生的人,活到现在,约摸也活了二三百年。和许多得道长生的人一样,我对于这艮长的岁月颇感无聊,整日住在昆仑的宫阁中,看着千篇一律的建筑,千篇一律的弟子,和千篇一律的日出月落,总觉得时光为何这么多。每天看到太阳升起,我会想它什么时候落下;等到太阳终于落下月亮升起,我又会想太阳什么时候出来。

掌门前几日又拿了许多杂事烦我,惹得我心情着实焦躁。

我这个人性子随意得很,若是我感觉心情不好,我就不会强忍着还整天对着那个掌门老头看。于是我决定,下山去走一趟。

现在掌权的皇家姓边,将国家治理的很不错,四海升平,安定繁荣。我想着那皇族落脚的皇城,一定是国内最繁华的地段,去那里转转,心情或许就能舒缓很多。

皇城名叫久安,长治久安,这意思取得颇有福意。

久安果真是个人多的地方,城内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人走来走去,路边全是开得正好的各种饭店,还有许多小摊贩就地摆摊。偶尔宽阔的大街上还有王亲贵胄经过,前呼后拥的,十分热闹。

我到那里时,孤身一人,带了些零碎银钱,身上昆仑派的尊主衣袍还没换下。这些修道之地,总喜欢将所有人的衣服都做成这样白岑岑的样子,平日里做什么事情都容易脏了衣袖,也不知所谓仙风道骨当真就比日常起居重要?

我的心态,我自个儿都觉得不太像个正经的修道之人。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身后拥挤的人群忽然大声吵闹起来,人们惊慌地想要躲避什么,纷纷慌忙地四散开来。我赶忙回头查看,只见离我十步远的地方,一匹膘肥体壮的汗血宝马正扬着那健壮的钢铁般的马蹄,直直向我这个方向冲来,硕大的鼻孔里喷着粗气,嘴巴里含着缰绳,张得很开,像是要吃人一般。

很好,连个畜牲都不欢迎我。

我冷着脸,正想给这畜牲迎面来一掌,叫它尝尝我昆仑派的独家冰封掌时,眼前忽然闪过一团红影,迅速得我都没瞧清。

那红衣人身形矫健,轻功极好,她一把拉住汗血宝马的缰绳,狠狠往旁边一带,首先拉离了我面前。而后又一个翻身上马,坐到了马背上,紧紧拽住缰绳。那剽悍的马一点都不听话,前蹄扬的高高的,想要将背上的女子甩下来,但红衣女子很有办法,抽出她背后别着的长.枪,冲马的脖子狠狠拍去,马受了疼,却好似认得那柄长.枪一般,再不敢造次,慢慢安静下来。

红衣女子手拿长.枪坐在马上,摸了摸马脖子上的鬃毛,抬眼含着三分歉意地冲我微微一笑。

她长得十分美丽,又带了不似寻常女子的几分英气,眉眼尾处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凌厉气质,一身红衣上还配了银白色的轻铠甲,彰显着她非同一般的将门身份。她手里拿着的长.枪上坠着长长的红色流苏,险些坠到地上,将那柄长.枪装饰得非常华贵精致,和她这个人配极了。

她翻身下马,拿着长.枪冲我抱拳:姑娘,实在抱歉,在下没有将这畜牲管好,见谅,见谅。

阳光打在她身上,银白的铠甲泛起的光有点刺眼。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了一串红檀木制的手串,显得高贵典雅。

无碍。我见她长得好看,便也就不在意适才那档子事了,顿了顿,又道:我叫苍旻。

她愣了愣,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自报家门,随即便又直爽道:苍旻,真是好名字,很适合姑娘的气质。在下,华阳将军,沈青檀。

将军?呵我头一回遇见女将军呢。

青檀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面上有点泛红:实在对不住姑娘了。不知姑娘是否赏脸,随在下去落玉楼一聚,在下也好请姑娘一顿饭菜做补偿。

其实我对于她请我吃饭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但我对她这个人还挺有兴趣,所以自然也会对我感兴趣的人请我吃饭这件事情感兴趣。

我轻轻一笑:自然要赏你这个脸。

青檀或许没见过我这样讲话不客气的,脸上有些尴尬,却还是牵着那匹彪壮的马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她的背习惯性地挺得很直,身姿好看得紧。我一时没心情去看周围繁华的街道,只顾着看她那漂亮的腰身,和在她身侧一摆一摆的戴着红檀木手串的修长手指。

她这个人就如同红檀木一般,大气沉稳。

落玉楼是个很大的饭馆,听旁边几个人咕咕叨叨,这落玉楼是皇城最豪华最有钱的饭馆,只有什么名门望族才吃得起。我摇摇头,这群凡夫俗子当真是没救了,横竖不过一个吃饭的地方,卖的东西一样得被人吃一样的被人排泄出来,他们偏偏要给你分个三六九等,以满足一些人的虚荣心,和打击穷苦人民的优越感。

青檀点了很多菜,她拿着那些写着菜名的大册子认认真真得思考,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似乎一道菜要不要放辣椒都能难倒她。

将军,可曾有婚配?我忽的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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