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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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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做的话,对师父的伤害会不会

可要是不走,师父的母蛊就不能摧毁,就只能再活两个月了。如果让师父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她才回焚天门,师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死心。左右自己都是要离开的,让她死了心比抱着期望应该会好一些。

再骗一次她吧。再骗一次,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真的好累。

还要看多久?南泱轻轻睁开眼睛,半瞌着看在她床边的轻欢。

师父醒了啊。轻欢勉强笑了笑。

南泱捂着侧腹慢慢坐起来:下次你可以试试,被一头饿狼盯着还能不能安心睡觉。

我打扰到你了,轻欢局促地转过头去,那边桌子上有饭菜,你一会儿可以吃一点。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看我了。南泱盯着轻欢别过去的侧脸,表情淡淡的。

怎会。

你昨天好似很讨厌我。

轻欢忽然对上南泱的目光,道:师父,那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你,恨你呢?

南泱静静地看着她,许久,垂下眼睛:你昨日才说过不会恨我的。

人都有反悔的时候,说过的话也好,做过的决定也好。我这些天总在想,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但是事实就在那里,我要是不顾一切留在你身边,我爹怎么办?我被北罚杀死的亲娘又如何呢,就那么白白地躺在墓里了么。北罚的人,江湖的人又该怎么说我。我的心思没有一刻是安宁的,一时间我承受了太多事情,我还没想明白一些事。

我知道你不会如此轻易地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我怎么做?做什么来赎罪都可以,只要你留下。南泱放低了声音道。

我不知道,师父。轻欢听见南泱突然放低的声音,不忍心再说下去,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轻欢,是我对不起你。南泱续道,我从未如此后悔做过一件事,对你,我很愧疚。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来补救。或许当真是做了该遭天谴的坏事,我也理应得到这样的报应,我别无所求,你就再陪我两个月。只两个月,都不可以吗?

师父,吃饭吧。轻欢别过头去,不着痕迹地用手指飞快抹了一下眼角。

南泱低下头,半晌,终是顺从地走向圆桌。

轻欢在一边静静坐着,只是看着南泱慢慢拿起碗筷开始吃饭,一言不发。

南泱默默吃了一些后,目光忽然渐渐开始迷离,手上的筷子也拿不住了,咣啷一声掉到桌上。轻欢及时伸出手去,扶住了南泱的肩,把她搂进怀里。

南泱还没反应过来,便失去了意识。

第95章

对不起。轻欢对怀里已经昏迷的南泱轻声道。

她另一只手也环住南泱,用力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无比留恋此刻毫无顾忌的亲近。许久之后,轻欢才缓缓松开,把南泱扶到床边,让她靠着床边坐好。然后她起身下楼去把之前托妙善带回来的包裹拿上来,进门后把门紧紧关上,并在里面把门销死。

今次一别,怕是相会无期,轻欢喃喃自语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师父,你从来都知道的,你想要的,我怎会不给。

轻欢先收拾桌上的杂物,一边收拾一边继续自言自语:昏迷时间有三天,三天,足够了。一切由我亲手布置,我也好安心。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要忏悔的也是我,从今以后,你只要慢慢忘了我,我此生也再无遗憾。

她把包裹在桌上摊开,里面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露了出来。轻欢拿出一沓红纸,用剪刀专心剪起来,剪的同时续道:师父,你知道吗,我想嫁给你,想了七年了。我曾经无数次做梦,梦见有那么一天你我都穿着嫁衣。说起来,你总穿浅色的衣服,我从未见过你穿鲜艳的颜色。不过师父长得这样好看,穿什么都会漂亮的。

剪刀在红纸上精巧裁过,细致的轮廓慢慢显露。

我小时候常常想,为什么别人都有一个姓,我却没有。我的名字只得轻欢两个字,你曾经说,希望我轻看浮世之欢。可我所有的经历中,哪里有什么欢愉可言呢?唯一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便是我这么多年都是为你而活。我一直以为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就应该把一辈子都赔给你,可又为什么让我知道当年那些事。原来让我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是你啊,都是你们的错。我什么都没做,就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又被你们放在了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我该怎么办呢?

但是我又那么喜欢你,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南泱这个人都已经烙在了我的每一寸肌肤上,似乎每过一年,就会以更深更痛的方式再次烙印,年复一年,无休无止,直到将我自己都活成了她,这种爱才能说到了一个极致。我要怎么去恨她呢?

几张红纸已经剪好,轻欢拿着它们走到窗前,仔仔细细地把它贴上去。红艳艳的双喜字在窗扉上绽开,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鼓鼓跳动。

她又取出俗世很常见的大红蜡烛,认认真真地一个一个在房间里摆好,又一个一个点燃。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说让我嫁给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想和你正正经经地拜堂,成为你真正的妻子。这样的话,等到有朝一日我死了,你也会供奉一个我的牌位,上面写着先妻轻欢之灵位。但是我这么没用,我不能堂堂正正嫁给你,甚至都不敢让你知道。不过也无大碍,我死的时候,你也应该已经忘了我吧,也会忘记去看看我的墓。到时候,我就可以放心地在墓碑上刻你的名字,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就够了。到死都是。

轻欢说着说着不禁哽咽起来,点喜烛的手都开始不住颤抖。隔了好久,才抽一下鼻子,继续点喜烛。

我能为你做的,就到这里。流玉和凤羽剑我不配带走,只想拿着你写的字,好歹以后也有个贴身的陪葬品不是。师父,没有时间带不走的东西,况且你的记性从来都不好,或许过个几十年连我的长相都忘记了。虽然想想很不甘心,但你健健康康地活下去,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把所有的喜烛都点完,又从包里拿出大红花结,挂在高高的房梁上。

包里最后是两件大红的嫁衣,按照她的吩咐,妙善买的是能找到的最贵最好的两件。轻欢自己先褪下外袍,拿起一件穿了起来。嫁衣十分繁琐,她摆弄半天才穿好。然后她拿着另一件走向靠在床边的南泱,轻柔地脱下南泱身上的白衣,小心隔开她的侧腹肋骨位置,将那一袭鲜红嫁衣仔细为她穿上。

习惯了白衣的南泱,一身红衣的南泱令人眼前乍然一亮,紧闭的眉眼在周围喜烛的烛光映射下显得异常温顺,一股天生风韵沿着她浓密的睫毛旖旎乍泄,明明是最世俗的打扮,却又让她穿的最为脱俗,脸部的一弧一线都精致得不似凡人。

师父穿嫁衣真是漂亮真是漂亮轻欢搂着南泱,轻声哭起来,只有我能看见你穿嫁衣,真好啊。来,我们我们拜堂。

话落,她把南泱扶着站起来,牢牢地托住她的腰。轻欢揉了揉眼角的泪水,清咳两声去掉嗓音里的不自然,朗声道:一拜天地

她的声音孤独地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祝福,也没有与她拜堂的人的回望,只有她自己,在自导自演着这场可笑的戏。

轻欢忽然破涕为笑:师父,你算是我的长辈了,你说,这二拜高堂和夫妻对拜,是不是可以一起进行呢?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轻欢又咳两声,大声道:夫妻对拜

她费力地抱着南泱完成了这个动作,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过了一阵子,才搂着失去意识的南泱慢慢坐回床边,让南泱枕着自己的肩。

不论如何,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我嫁给你了,师父,你开不开心?轻欢的眼泪顺着脸不断下滑,她根本抑制不住泪水,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终于嫁给你了。

屋子里四面都贴着她亲手剪的大红喜字,桌上窗台上也都摆满了大红色的喜烛,两个都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坐在床边彼此依偎着。她搂她搂得很紧,似乎要将那个人揉碎了融到自己得血肉里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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