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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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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善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定道:你还认得我是谁?

唔轻欢一手撑着车底慢慢坐起来,眉头一直都没松开,我认得你,但却一时不记得你叫什么了。让我想想,我能想起来的。

好,你先想着,我给你取些吃的。

嗯。轻欢乖乖地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妙善的右肩,看着她用一只手十分困难地在一个包裹里翻动,我记得你应该是有这条胳膊的,为什么没了?

妙善从包裹里翻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轻欢,脸上无所谓地笑了笑:人在江湖,哪能没个意外,不小心叫人砍了而已。

总觉得我睡了很久,睡得都有些迷糊了。有些事好像记不太清了,但是仔细想想,应该还是都能想起来的。我怎么了?

你就要忘了,那些你觉得或远或近的记忆,都会全部消失的。妙善叹口气,还是没有选择去骗她,你这十几年活得太累了,忘了也好。

轻欢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油饼塞进嘴里,看来是饿狠了,一边吃一边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记得我该在北罚的,这是哪里?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记得北罚是什么地方吗?

轻欢愣了愣:我的名字?北罚我北罚?应该是师父在的地方吧

哦?你师父?

等等,我能想起来的,等一等师父,师父,师父轻欢咬着牙,很痛苦地将额头抵在食指间,师父?南泱?

你自个儿的名字都忘了,都舍不得忘掉她啊。妙善笑着长叹一声,拿起一旁的水袋递给轻欢,可惜,过不了多久,你便再也记不得她了。

轻欢却忽视掉了妙善递过来的水袋,自顾自道:她很重要,我记得与她在一起的那些事。为什么我要忘了她?

趁还能记起她的时候,多去想一想她吧。妙善低声道。

轻欢锁紧了眉,因妙善的这一句话陷入沉默,随后安静地蜷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目光带着浓浓的愁绪。她努力地去回想这个潜意识里觉得很重要的人,想起的东西越多,她就越是难过。有些回忆,有些片段,有些感觉,就那么似有若无地漂浮在脑海边缘,只得看见一个轮廓,却抓不住,碰不得。

那些东西越是敞亮,就越显虚妄。

渐渐的,她能够想起那些久远的事情,久远到她当时尚且年幼。然后她抓着那一点线索,慢慢地一步一步回想当年的那些事,那些阔别已久的人。

她能记起她,但需要刻意去想才能记得,倘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再回忆,或许就这样一点一点忘掉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马车驮着她们已经跨过了这一座山,离东海又近了一步。进了山脚下不知名的小小镇子,妙善带着轻欢找了家客店住下。

妙善安顿好轻欢,便想去再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她要离开轻欢的房间时,大半天没说话的轻欢忽然开口:妙善。

嗯?妙善停了下来,为轻欢能叫出她的名字感到些微讶异,不容易啊,记起我的名字了。

轻欢点点头,静默须臾,道:我大约,记起许多模糊事情,以前都不曾细想的,再去仔细回想一遍才发现很多不寻常。

妙善轻笑一声,问道:什么不寻常?

你轻欢犹豫着看向妙善的眼睛,吞了口唾沫,你是不是喜欢我?

妙善看着轻欢那双漆黑清明的眼睛,有刹那的恍惚。她原本勾起的唇角淡淡放平,却很快又上扬起来,笑道:我连喜欢自己都来不及,怎会去喜欢别人。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轻欢低了低头,沉声应道:是啊,喜欢一个人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你早点休息吧,咱们要尽快赶回东海。门主一定有办法挽救你的性命。

第119章

妙善,等一等轻欢又叫住了妙善,后半句却迟迟说不出来,面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妙善浅浅地笑了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趁现在还记得。

如果,师伯是坏人的话,那么千弥又

千弥?妙善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哦,你说主上的那个徒弟。她从头至尾都是个局外人,也不过是个可怜孩子罢了。主上他不能真正信任任何一个人,却又想要找一个精神寄托放在身边,便找到那个孩子,当年给她喂了很多禁药,将她的身体与年龄都禁锢在了孩童时期。主上认为只有保存着赤子之心的人,才是绝对无害单纯的,或许主上寄付了感情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轻欢又不说话了,眼神呆滞地垂下,再开口时的嗓音也木木的,其实我记不太清他们是谁了,但就是觉得心中有此牵挂,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知晓,他们于你曾经都是十分重要的人。你只需放心,北罚的那些人都很安全,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你自己。妙善叹口气,目光凉凉地扫到自己的右肩,须臾,我要保住你的命,就一定要继续对你施忘蛊。可能你会觉得这些记忆比性命重要得多,但我只想你活着就让我擅自做主一次吧。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忘了师父吗?轻欢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慌乱,下意识地不停摇头,手指无措地抓紧了衣角。

只要活着,你与她就能延展出无限可能。你死了,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门主会救你的,不论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活着。妙善用力地看了看轻欢,指尖摸索到腰侧装蛊的玉瓶,挑出一只眠蛊,让它飞向此刻精神紧张的轻欢。

眠蛊悠悠落在轻欢眉间,片刻后,她很快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妙善在原地静默好一会儿,才上前温柔摆正她的姿势,给她仔仔细细地盖好被子,不忍再多看她一眼,便匆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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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妙善都趁轻欢睡着的时候对她施忘蛊。轻欢每次醒来记忆都会被洗掉一部分,她每一次醒来都要重新去回忆曾经的过往,但能想起来的越来越少,到后来所有人都忘光了,只还勉强模糊记得南泱一个人。

回东海的路上,轻欢醒着的时候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用纸笔写写画画。她用了很长的时间写了一封信,装在一片信封里交给妙善,认认真真嘱咐着:如果我以后再也记不起师父,或者我死了,就把这封信给她。

妙善从没看过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东西,她只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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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东海之前,妙善和闻惊雷通了信,把容怀的部分抹去,结合事实加以篡改,告知他轻欢的身体状况,并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北罚。

再见到闻惊雷,他远远地站在东海码头等待她们归来,好像一夜间老了十岁,憔悴不堪。

妙善拉着迷迷蒙蒙的轻欢走到闻惊雷面前,道:门主,是属下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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