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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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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在史书上留下的名声,可大不相同啊!

婉儿已经将这个女孩儿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急雨倾盆的声音,打断了婉儿的思绪。

哎呦我的殿下!可让老奴们好找啊!一个急火火的声音,比那雨声还躁切地闯了进来。

盯着婉儿看的女孩儿拧起了眉毛,看都没看那个寻到她简直比见到个活龙还兴奋的中年内监。

那名内监一眼就盯上了跪伏在地上的婉儿,一张谄媚的脸,登时寒若冰霜。

你这小奴才,是不是惹殿下不痛快了?来人!把这小奴才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给殿下出气!他尖着嗓子指挥。

随在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内监得了令,咋呼着就要扑向婉儿。

却被一道清亮的嗓音喝住:本宫允许你们说话了吗?!

那一声颇含威严,如果不是声线还是童音,倒很有些上位者的意思了。

婉儿没有因为那内监的命令而惊震,反而被这么一声震住了。

她诧异地抬头,刚好对上那个女孩儿垂视的眼睛。

大大小小几名内监,因为感觉到了女孩儿的震怒,早已经吓得跪下了。

满屋子里,也只有女孩儿一人站着。

她突然朝着婉儿走近了几步,使得婉儿不得不更高地抬起头,才能看清她。

见婉儿竟然直视自己的脸,浑然不将尊卑之别放在心上,女孩儿的脸上闪过不快,但更有一种别样的好奇占据了上风。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抬高了下巴,第三次问道。

婉儿不明白她何以对自己的名字这般执着,只好拜道:贱名不足污贵人耳。

婉儿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多不值钱,但是上官这个姓,本就是忌讳,还是多点儿心眼儿的好。

女孩儿被婉儿不软不硬地拒绝了,登时有些恼火。

本宫问你名字,你就必须回答本宫!女孩儿拔高了声音,昭示着她心里的不快活。

婉儿无奈,只得回道:贱名,婉儿。

哪个婉?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婉儿努力搜索着记忆,拎出《离骚》里面的一句话。

她总不能找出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过的句子吧?

女孩儿垂眸想了想,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吗?

婉儿嘴角微抽。

这是《诗经》里的句子。

婉是一个婉,可是这句话从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的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怪怪的?

殿下,请回吧!这种地方,可不是您来的那名中年内监开口谏道。

被女孩儿一眼瞪回去,闷着不敢作声了。

嗯,婉儿女孩儿又看了婉儿一会儿。

说罢,转身离去。

那名内监如蒙大赦,忙带着众小内监紧随其后。

婉儿怔怔地跪在原地,听着外面糟杂的脚步,还有那名中年内监絮絮的雨大风急,老奴背着殿下吧云云。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一个幻梦。

如今回想,婉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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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上线了~

第5章

入夜。

郑氏却久久不能安歇。

她又一次不放心地问着:她那位贵人,当真没问你旁的?

婉儿无奈地看着郑氏忧心忡忡的脸。

灯烛有限,这会儿早被熄灭了,好简省着些用。

惨淡的月光,从破口的窗棂处溜了进来,泼洒在郑氏的脸上,映得那张脸,越发地惨白。

当真没问旁的。婉儿道。

阿娘,你别担心那位贵人,并没有为难孩儿。婉儿又劝慰道。

郑氏揪紧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半分。

她既然能寻到这儿来,又怎么会没事儿呢?郑氏喃喃道。

显然,郑氏口中的她和婉儿以为的她,并不是一个人。

婉儿垂眉想了想,便知道了,郑氏口中的那个她,极有可能是害死上官家满门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后。

所以,是那位未来的女皇帝,打发她的女儿太平公主,特意来瞧瞧自己这个上官家唯一的遗孤,过活得怎么样吗?

婉儿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她并不认同自己的猜测和郑氏的担心。

那位未来的女皇帝,她的眼里,看到的,恐怕只有这万里江山。

区区一个罪臣之后,蚂蚁般的上官婉儿,在她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便是上官婉儿的祖父上官仪,被杀掉,也不是因为那位未来的女皇帝与他有私怨,而是因为上官仪成了她晋身路上的绊脚石。

她不过就是踢掉了一颗绊脚石罢了。

在她的眼里,恐怕也只有江山和权力,才是唯一在意的吧?

若她真的只是那么点儿格局,就没有后来,敢将上官婉儿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的惊世之举了。

在婉儿看来,那位太平公主,与其说是奉了她母亲的命令来查看自己的,倒不如说是胡乱地逛到了掖庭这个她不该来的地方。

是以,那些跟随的内监,才会紧张若斯。

然而,婉儿毕竟是拥有洞悉历史的金手指,郑氏却没有这个能耐。

她此刻,纯然地是一腔牵挂女儿安危的慈母之心。

婉儿理解。

因为理解,她才会耐着性子,不住地劝慰郑氏,不要担心。

婉儿的手上忽然一紧。

郑氏不知又想到了哪里,蓦地攥紧了她的小手。

阿娘?婉儿看她。

好孩子,她都对你说了什么?当时是怎样的光景?你再同阿娘细细地说一遍!郑氏急道。

婉儿无语。

再说一遍,就是她第三次重复了。

可是,看到郑氏满面的惊弓之鸟的神情,婉儿又实在忍不下心。

遂又将白日里太平公主如何突然闯入,当时是怎样的情境,在场的又有谁,自己如何反应,又如何作答,一一详述了一遍。

其实以她才不满八岁的年纪,能够如此口齿伶俐、思路清晰地将一件事诉说明白,连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态、表情皆囊括在内,已经堪称神异了。

郑氏似是早已经习惯了女儿的敏异早慧。

她听了婉儿的叙述,脸上的忧愁并未退散。

那位贵人,当真没问出你的姓氏来?郑氏紧张道。

婉儿只想无语望天。

郑氏这种,应该叫做神经质了吧?

阿娘,你放心,真的没有!婉儿一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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