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想所思所念（2 / 2）

陈烨哈哈大笑，似乎突然就一身轻松了，所有的压抑全部消失不见，他站起身，说道：“这一次真的走了，大概是不会再回来的。”

女孩沉默，看着少年转身行入夜色，她忽然开口：“很久以前，我和爹娘一起住在这里。”

陈烨转过头，仔细聆听起来。

“你知道瘟疫吗？”女孩问道。

陈烨点头道：“我听说过——有可以在人们之间相互传染又治不好的病，叫做瘟疫。”

女孩点点头：“本来只是江边几户生的小病，后来大半个县城都得上了。”

“是风县？”陈烨问道。

女孩惊讶了一下，说道：“你知道？”

陈烨从没听说过南县有发生过这种事，陈烨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瘟疫这个词语的一点印象，是在一些老人口中听到过的，而且就和风县连在一起，顿时对此深信不疑。

“听老人说过。”陈烨回答，似乎南县里的老城墙，就是以前风县的外城墙，如今已经没有风县这个地方了。

“后来我也得了病，然后有一天，爹娘做了很多好吃的，有烧鸡，扣肉，还有我最喜欢的棠果，爹爹说等我好了，就带我出去玩……”

“我就一直等啊等，等到了现在。”女孩依旧在笑，仿佛仍在期待着什么。

少年越听越觉得有些窒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恨他们吗？”

女孩摇摇头，“不恨，我都忘了他们的样子了。”

少年愣住，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记住这里，如果我——不对，不管死没死，我都会回来的。”

女孩又摇头，说道：“你之前说如果做了剑客，就带我去看看这世界，是不是真的？”

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

“剑客怎么也要有把剑才对的。”女孩眸中有一道黑影闪过却又转瞬即逝她指向屋内，“我这里刚好有一把，送你。”

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女孩眼眸中的变化，他迈开步伐，走进这破败无比的小院子。泥泞院中满是杂草，刚刚被少年放在地上的四条鱼儿还不时扑腾几下。

少年没有理会，一步跨入主屋，他微微抬头看见正屋的房梁上，一柄古剑安静地悬挂在那里。

“就是它。”女孩说道，“刚得病没多久，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的，说挂在这里辟邪。”

那是一柄纯黑色的长剑，黑色的剑柄，黑色的剑刃，没有护手，浑然天成。

一根已经腐朽不堪的麻绳绕过剑柄与护手拴在房梁上，他们浑然一体让人分不清界限。

剑尖距离地面约十尺高（注①），以少年的个头，蹦起来勉强能够得上，只是想要取下来恐怕得垫点什么东西。

陈烨左右看了看，把之前摆满食物的桌子搬了过来，然后将空空如也的陶碗拨开站了上去，少年伸出手抓向剑柄。

忽然，少年意识到了什么——如果女孩是一只鬼，那么这一桌子菜是谁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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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约2米。

即：10寸=1尺=0.1丈=0.2米

另：1里=500丈=1000米

为方便理解与度量，距离单位统一采用以上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