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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甲放在地上,又顺手摸了把猫头鹰的羽毛:“伤害你们的坏人已经抓住了,本来还想发照片回来让你指认一下,不过想了想觉得可能你也区分不出来谁是谁。”

猫头鹰睁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彭彧拿手指拨了拨它耳朵上支楞出来的羽毛,又对潜岳说:“对了,幼儿园就要竣工了,那边有宿舍,等建好以后我就把他们全送过去,省得每天麻烦你照顾。”

潜岳简直要感激涕零,又觉得自己反应太明显了,只好挠挠头往回找补了一下:“其实不送走也可以啊对了,老板娘呢?”

彭彧经她提醒才发现他家龙不见了,赶紧回去找,看到李一泽跟徐丙在门口不知道纠缠什么,徐丙表情扭曲,嗷嗷直叫:“疼疼疼!疼啊!快点让它松口!”

彭彧凑过去一瞧——徐丙这货不知道干了什么天怒龙怨的事,居然被小黑龙一口咬在胳膊上,墨迟看上去非常愤怒,牙齿紧紧嵌在他肉里,已经咬出了血。

李一泽捏着它的后颈试图让它松口,可它好像打定主意要跟徐丙死磕到底,就是不松,李一泽终于不耐烦了,直接伸手用力掰开它的嘴,这才把徐丙的胳膊抢救出来。

小龙的牙没有那么锋利,虽然确实流了点血,但疼归疼,伤得并不深。彭彧给徐丙清洗一下伤口,贴了两个创可贴,看着那还在朝他呲牙咧嘴的小龙,十分好奇地问:“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能把它气成那样?”

徐丙眼泪汪汪:“我我就是好奇龙的丁丁长啥样,前两天在网上看了一个视频,说蛇的丁丁可以‘挤’出来,我以为龙的也能,然后就试了一下”

彭彧简直要给这位的求知精神跪了:“它是母的啊!”

“我不知道啊!”徐丙快哭出来了,“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碰它了啊,他们龙公母都长一个样,我怎么能区分得出来”

李一泽好不容易安抚住怒气冲冲的小黑龙,凉飕飕地戳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可以问我,你应该庆幸咬你的只是条不到一百岁的小龙,否则的话——你可以从此当一个身残志坚的收妖人了。”

徐丙:“”

李一泽说完便带着两条小龙往屋里去了,潜岳看见他走了,也八卦兮兮地凑过来:“所以老板,龙的丁丁到底长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啊,”彭彧拢音在她耳边说,“化人的时候就跟人的长一个样,至于龙形的时候你觉得我有没有勇气抠开他的鳞片看一看?”

潜岳认真地打量他一番:“我觉得你没有。”

彭彧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又勾过徐丙:“我觉得你有勇气,怎么样,要不要去试一试?”

徐丙欲哭无泪:“我真的错了”

去而复返的李一泽又从他们眼前经过,从茶几上拿走了那个给小龙的“零食盒子”,目光从他们三个身上扫过,不咸不淡地说:“手不想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三人:“”

李一泽说完便转身离开,直接走向阁楼那边,没有再回来。彭彧朝徐丙一耸肩,也拿上自己的东西,追着李一泽走了。

李一泽上了阁楼二楼,先给两条小龙各喂了一颗“糖球”,墨迟整条龙还气鼓鼓的,一口把糖球塞进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完,这才算彻底平复下来,李一泽点着它的脑袋说:“气性真大,你们墨龙族不是素来以平和仁厚著称吗,你怎么越长越偏了?”

墨迟拿黑漆漆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背过身去开始拿爪子给自己梳毛,拒绝跟他交谈。

七早跟它相比简直淑女不,绅士多了,它两只小爪抱着那颗糖球慢慢地啃,吃完了还仔仔细细舔干净自己的爪子,甚至在餐巾纸上抹了抹,随后开始用还不算太尖锐的指甲挠自己的龙角。

小龙的龙角在生长过程中会痒,李一泽也是从这么大点的小龙过来的,当然心知肚明,他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小龙的脖子,用拇指在它脑袋上龙角附近一下下揉搓,七早好像被他搓得非常舒服,眼睛享受地眯了起来,发出类似于猫呼噜的哼哼。

彭彧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便没去打扰,先换了衣服,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打开一个像是手表盒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非常小巧的助听器。

这东西是他们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周淮那里取的,之前那只被李一泽掉进水里搞坏了,周淮也无能为力,只能送它入土为安,而这一只是刚刚研究出来的第二代,别的方面没有太大改进,首先优化了一点——防水。

他去取的时候做了一番匹配调试,目前差不多是可以用了,但还是得适应,彭彧把它别在自己耳骨上,感慨说:“老子聋了俩月终于又可以听见了。”

李一泽抬头瞧他一眼,没做其他表示,先对着那东西的外形一扯嘴角——怎么看怎么都比以前更骚了。

他几乎已经预见出了这东西的未来——一代更比一代强,一代更比一代骚。

也不知道姓周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天天拿着手术刀给病人肚子上雕花吗?

彭彧对着镜子正臭美呢,手机突然响了,他顺手接起,就听朱黎说:“彭彧,那本书你们是不是拿走了?”

“是啊,”彭彧说,“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那个应该不算物证吧?”

朱黎:“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有点记不清楚。哦对了,你让我们扒孙兀家祖孙三代,我们扒完了,他就是土生土长的南鸣本地人,不过普通话说得不错。他26年前出生在一个县医院里,当时的出生证明还在呢,我们找到了当时给他接生的老大夫,人说早不记得了,估计就是个普通孩子,不然肯定印象深刻。”

彭彧问:“所以他跟梼杌根本不沾边呗?”

“能沾什么边啊,”朱黎无奈说,“且不说他身上没有异常气息,你看他那样子像是梼杌残魂吗?我看这孩子是自己把自己洗脑了,自我暗示是梼杌残魂,好给他犯下的事找个借口。要我看,他跟梼杌也就有一点相似——一根筋,轴。”

彭彧斜倚在沙发上:“那他家里人呢?他家人不知道他干这些事?”

朱黎:“他跟家里关系不好,好多年都没回去了,他上头有个哥,底下还有个弟弟,都比他强,所以他家人也不缺他这一个,不怎么管他,他爱干嘛干嘛,也不经常联系。要不是我们找过去,人家都不知道这孩子居然犯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气得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彭彧沉默下来,半天才说:“那行,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自言自语似的说:“普通人,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生经历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坚信自己是梼杌?就凭那一本书?”

李一泽把小龙揉得睡着了,轻轻帮它理了理毛:“而且我们走之前问过他好几遍,他坚持说方法是从书中看到的,还给我们指在哪一页哪一页,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样。”

“那书会根据人们认知的不同发生不同的变化,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彭彧说,“但关键在于,你看到龙界的文字,我看到天界的文字,那都是我们熟悉的东西,而他看到的是自己曾经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难道是他脑子里本来就有类似的想法,所以呈现在书中?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自己异想天开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试验一下,就成功了?”

他无奈地一摊手:“这根本不可能啊,他要真有那个本事,我还得叫他一句天才。”

李一泽摸着小龙的脊背:“我跟你看法一致,所以这书应该还有什么玄妙是我们没有参悟透的——不如这样,我找个时间去问问”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眉头一皱:“什么声音?”

彭彧刚换上新的助听器,也侧耳去听,果然听到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扭头发现竟然是那只被他放在客栈的树穿山甲,自己摸着找过来了。

“哟,”他十分惊喜地朝对方一拍手,“过来过来,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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