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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愣了一下, “有这东西?”

潜岳赶紧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老板娘让我来问你,你说不知道这不太好吧?”

彭彧听她这么说顿时犯了难, 摸着下巴左思右想:“定情信物这两千年我们互送的东西多了,我哪想得起来什么定情信物我倒是给他种过三十里枣林, 但这估计只能算彩礼;糖人吗?可是你跟九渊也吃了,而且哪有把吃的东西当定情信物的;算盘?也不是,时间太近了肯定不对;莫非是骨哨?不可能不可能,那骨哨是我自己做给自己的;还是说蓬莱的那棵大神木”

说到“木”他忽然目光一动,猛地抬起头来:“我想起来了,他说的是那只木头鸡`吧?”

潜岳顿时愣住,没料到自家老板为什么突然开黄腔, 而且那玩意貌似是能让人浮想联翩的东西她满脸茫然地看着对方:“啊?”

“”彭彧说完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赶紧咳嗽一声,“我说的是, 木头,鸡。”

“哦”潜岳迅速收起自己“差点”暴露的本性, 一本正经道, “木头鸡又是什么东西?”

“准确来讲不是鸡, 是木头重明,”彭彧解释说,“古有重明鸟, 力大声清,驱邪避害,豺狼虎豹不可近, 所以人们用木头或者金属来雕刻重明,再后来发展成窗花,并逐渐演变成鸡的样子。”

潜岳点头说:“我好像听说过,不过你为什么要送给他重明?”

彭彧眼角一勾,神秘兮兮地说:“那你听说过重明托子吗?我就是重明托生的,我身上有一部分重明的力量,眼睛也是重明的眼睛。”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自从上次从南方回来就没再遮掩的重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所以我用重明代表自己,再将自己送给他——是不是很苏啊?”

潜岳浑身一哆嗦,面色古怪,心说苏没觉得,光起鸡皮疙瘩了。

她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在本子上写道:“龙会长成什么样子和后天环境有非常大的关系。”

彭彧隔应走了潜岳,继续喝自己的八宝粥,刚舀了两口,手机又振动起来,这回发消息的绝对是李一泽本人:“查清楚是谁了,但是”

彭彧盯着屏幕,谁料这货竟然就没了下文,他左等右等没等出什么东西,终于耐心告罄,追问:“但是什么?”

“但是你客栈里居然还有桃妖?”

“有啊,”彭彧拿着勺子,单手打字回他,“怎么了,就准动物成精,不准植物成精?我喊去帮忙的不光有桃妖,还有杏花妖。”

对方安静了两分钟才回:“华生你发现了盲点,篡改订单的正是她们两个。”

彭彧:“”

彭彧挠了挠额头,又附上一句:“还好我没把仙人球精也放过去。”

李一泽:“”

尴尬的气氛在一方屏幕之间传递,李一泽半天才将其打破:“所以你看这个床垫还需要换吗?”

彭彧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算了吧,一个床垫而已,又不铺在明面上,返工太费时间了,而且说实话还真的不难看”

李一泽给他发了一串点点点:“先心疼一波被你招聘来的男老师。”

话题终于被聊死了,彭彧没再回,李一泽站在幼儿园最高的一栋楼上往下望,只感觉自己要被一片粉嫩嫩的床垫辣瞎了。他一跃而下落到地上,有气无力地指挥着妖们把垫子往里抬,同时扭头冲那两个罪魁祸首说:“以后再干这种事,把你们的花瓣全部揪下来酿酒。”

两只小妖瑟瑟发抖,手挽着手跑远了,留下一串若有若无的花香。

李一泽把感知力散布出去,随后举起手机,玩起了“弱智”游戏泡泡龙,并在心里想——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沾个“龙”?

妖们还是相当懂得尊重雌性,雄妖怪们虽然对粉色床垫非常不满,还是没有跟某两株捣乱的植物计较,行动力超群地把东西全部搬完,徐丙拍了拍手,跳到李一泽面前来:“大龙,搞定了,要验收一下吗?”

“验完了,”李一泽头也不抬——在龙的感知能力之下,这个范围内连屋子里的布局都一清二楚,他随口对徐丙说,“让他们散了吧。”

“好嘞。”徐丙冲妖们一招呼,他们顿时欢天喜地地散了——彭老板遵守约定,来幼儿园帮忙一天,可以去冼州任意一家彭家旗下的饭店免费吃一天自助,可以携带亲属,打包也没问题,只要你不浪费。

来帮忙一周,另附赠任意娱乐场所门票三张,包括演唱会;帮忙满一个月,还给清空一次购物车。

徐丙凑到李一泽跟前问:“快中午了,咱们回客栈吗?”

“不急,”李一泽还是没抬头,“等我玩完这把。”

徐丙好奇地探过脑袋去看,发现他居然在玩泡泡龙,刚想说一句“大龙你几岁了”,就见他手速如飞,好像完全不用思考似的,打出去的球百发百中,一消消一片,剩下的从来没有超过三分之一个屏幕。

于是他冲对方竖起大拇指,拍了一记“龙屁”:“大龙你好厉害,泡泡龙都能玩成别人看不懂的样子。”

李一泽哼哼一声,坦然接受他这句恭维,把还没打完的游戏一关,果断卸载:“没意思,走吧。”

两人从幼儿园出来,慢慢溜达着往回走——这地方是以前那个旧小区推倒重建的,说实话有点偏,路况复杂,出租车不好打,得等走上大路才能拦到车。

李一泽却不肯走最近的路,非要寻着香气七拐八绕去买小吃,还没回客栈,已经把自己填了个三分饱。

徐丙只好跟在他身后,他吃着自己看着,偶尔对方可怜他还能剩两口给他,就这样一直走到最后一处十字路口,李一泽等红绿灯的时候已经解决掉所有零食,装作什么都没吃过似的,准备回家再续上一顿。

由于他俩是从小路过来的,红绿灯得给主干道让路,红灯时间就变得格外长,而李一泽作为一条遵守交通规则的好龙,从来不肯闯红灯,不紧不慢地等到红绿灯变绿,这才慢悠悠地迈开步子。

然而他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发现徐丙没有跟上来,一扭头发现他在看什么人,不禁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走?”

徐丙伸手一指:“那位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李一泽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五步开外站着一位男士,此人举动非常奇怪——他好像是想过马路,可明明是绿灯他却不走,脚步不断往前试探,一有右转的车从他面前过去,他就又非常害怕似的再收回来。

就这么磨蹭了半分钟,他还是一步都没有迈出去,而红绿灯也重新变红,李一泽终于不耐烦地“啧”一声:“你闲得慌?”

徐丙这人大概是属于碰到老奶奶就要去扶的类型,连个青年男人也不肯放过,他又盯了那位先生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询问:“先生,你需要帮忙吗?”

李一泽:“”

他大概是明白这货到底为什么一直穷得叮当响了。

那位举动古怪的先生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直到徐丙问了第二遍,他才慢慢地扭过头来,语调缓慢地说:“想打听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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