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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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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里已经没有人了,我艰难地蹲在水里,抱着那个盒子,感觉双脚已经麻木了。我趟着水,好不容易走到岸边,偷偷上了岸。找没人地方把衣服脱下,把盒子匆匆一包,放进包里,瞅着没人注意,赶紧回家。

晚上我也没心思去玩,只想着快点回去打开盒子看看。我有种预感,盒子里一定装着宝贝。敲开家门,刚进去我就皱眉头,儿子还在客厅写东西。他写小说有个习惯,把所有的灯都关上,只亮着屏幕那一抹光,绿色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大半夜跟鬼差不多。

我皱着眉:“你吃没吃饭?”

他看我:“吃了口方便面。”

我一股火上来,一时没了兴趣去开盒子,把包扔在沙发上。我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咱爷俩谈谈来,爸爸跟你交交心。”

他看我:“等我写完这段吧,好不容易有点感觉。”

我摸出烟:“你成天写,能当吃还是能当喝?二十大几的人,工作没工作,老婆没老婆,你妈走了之后,你光指望我养你?就算我能养你,能养多大岁数?你走出家门。出去看看,现在的社会已经变成什么样了,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全在钓金龟婿,你没钱没车没身份。连女人都找不到。你一辈子还不结婚了?”

儿子没说话,手指渐渐缓下来,可还是没有停下敲字。

我吐着烟圈,咳嗽了两声,走到墙边把客厅的灯打开。灯光刺眼,他呻吟了一声,挡住眼睛。

我坐在他对面:“老爸的身体动不了几年,等我不能动的时候我都能想象自己的下场,躺在床上干等死。就你这个废物,到时候我恐怕连口水都喝不上。”

他无动于衷,眼睛始终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我叼着烟站起来,心里叹气,哀莫大于心死。儿子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不能说打就打。现在他也有主心骨,光是口头这么劝也不解决问题。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上辈子造孽了,这一辈子老天爷派个催债的过来。

我提着包摇摇晃晃往屋里走,儿子在身后突然说话:“爸,你今天捡到宝贝了吗?”

我愣了,随口说:“哪来的宝贝。”

儿子嘟囔了一句:“哪里出了问题。应该有宝贝的。”

我没理他,径直回到屋里,把门关上。赶紧从包里慌手慌脚把那盒子拿出来,把外面包裹的衣服扔了一地。看着黑漆漆的盒子,我心头狂跳。

我告诫自己冷静,走到窗边把所有的窗帘拉上,我坐在床上,仔细打量这个盒子。

说句不吉利的话。看上去有点像骨灰盒,略长方的形状,表面雕刻极其精细,刻着许多纹理状的花。我不认识这是什么花,从来没见过。一朵接一朵,繁复重叠,工艺相当精湛。

看到这朵花,我忽然恍恍惚惚冒出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不但见过,而且还关联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停下来思考,在屋里来回踱步徘徊,全身有一股凉气在游荡,感觉非常微妙。我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却又无可琢磨,好像在很多年前我就经历了现在这一幕。

我没有急着开盒子,把它捧起来,对着光线使劲看。花瓣栩栩如生。看着越来越熟悉,无数朵花似乎要从盒子表面探出来。

就是这一恍惚,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画面。那是一把正在转动的伞,伞面是粉红色的,上面缀满了绽开的樱花。

伞转得飞快。樱花漫舞,看在眼里如同万花筒一般。

我陡然凭空打了个激灵,从想象中挣脱出来。

再看盒子表面,知道了,上面刻着的花正是樱花。花纹的图案纹理我绝对见过,只是想不起来,那一柄转动的伞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脑海里?

我绞尽脑汁,想不出半分,这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

我盯着这个盒子,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涌动。盒子里的东西一定和我有莫大的关联。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我能看到这个盒子并不是偶然的,它关联到我的生活。

盒子上面挂着锁,我到阳台取来工具箱,翻出一把铁钳子,紧紧夹住锁头,使劲往下扭。现在我老了,以前在车间干活的时候,力气大得像头牛。

扭了几下,锁头耸动,我又拿出扳手,别在锁头相扣位置,使劲一用力。“嘎巴”一声,锁头掉了。

我颤抖着手抚在盒盖上,深吸了两口气,缓缓抬起盖子。

盖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暴露了出来,我往里看了一眼,血液几乎凝固。眼睛紧紧盯着,大脑一片空白。

昏黄的光影下。我看到盒子里装着一颗硕大的人头。

人头的脸朝上,双眼睁开,脖子处血肉模糊,正瞪着大眼看着盒子外的我。我想把盒子扔出去,可全身已经僵住。根本就动不了,人都傻了。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居然认识这颗人头是谁!

就在这一恍惚的工夫,我陡然心台清明,睁眼看到自己坐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前是轻轻浮动的白色帐幔。

我回来了,全身寒毛直竖,想起我是我。琴音在徐徐波动而来,我赶忙说道:“黎菲。”

外面古琴停了,传来女孩娇柔的声音:“怎么了?”

“你先别弹,能不能进来一下。”我说。

黎菲迟疑片刻,还是站起来,掀开白幔布缓缓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能不能提个比较过分的请求。”我诚恳地说。

“你说吧。”她看我。

“我想抱你一下。”我看着她说。

她怪有意思地看我:“你知道吗,就凭你说的这句话,你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我们黎家了。”

我双手捂着脸:“刚才我经历了一段人生,看到一样非常可怕的东西。”

黎菲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路,来到我面前,竟然真的把我揽在怀里。

当然,女孩很有分寸,虽然搂着我,但就是那么个意思,并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她柔声说:“神识修补,琴音冲击是常人很难熬过去的,对于修行人也是极为艰难的门槛。你是不是在那个幻象里忘了自己了?”

我几乎哭出来,一把抱住她:“我几乎迷失了自己,我忘了我是我。”

“还有最后一曲了,坚持完好吗?”她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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