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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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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我头很沉,猛地一睁眼醒了过来,全身打了个激灵。我看到自己依然坐在陈建国他家的客厅里,亮着灯。饭桌上觥筹交错,他们几个还在吃饭喝酒,说说笑笑。

我满头是汗,心跳的特别厉害,这时王庸说:“老菊你咋了,举着个酒杯跟傻了似的。”

我看看客厅墙上挂着的钟,夜里不到九点,就是说刚才我抬杯的这一瞬间做了一个悠然的长梦,梦中我被妖法蛊惑进了第三夜的生死考验,在那里,我以黄鼠狼的身份经历了崽崽的一生,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玄妙无方。

既然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必要说出来。

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又和他们说笑在一起。

晚上我们谁都没走,喝到很晚,女眷们先去睡了,陈建国对熊大海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满意的。只是对流浪汉的身份有些不舒服,问熊大海以后有什么打算。

熊大海喝的醉醺醺,发出豪言壮语,说以后要对媳妇儿好,就是没提找正经工作挣钱这事,问急了头一偏呼呼大睡。

我们晚上在陈建国家留宿。三人睡在客厅里,我却失眠了半宿,耳边是王庸和熊大海的呼噜声。我看看表,已经过了夜里四点,看样子这一晚上就这样了,老太太最后的法术就在我举杯的瞬间度过去了。

我念叨着小和尚圆空留下来的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一直念叨着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我被人推醒,熊大海指指外面,落地窗外是明媚的阳光。

他说:“齐翔,你熬过了三个晚上。看到了第四天早上的阳光,这场生死赌局你赢了。”

我怔了一会儿,王庸还在呼呼大睡。我告诉熊大海,我要回家了,不要惊动其他人。

熊大海对我点点头,做了个电话的手势。轻声说:“齐翔,你是条汉子,有事电话联系。我天南海北的居无定所,不过你要有事找我,一个电话我就会回来。”

“你媳妇儿怎么办?”我笑着问。

熊大海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这件事我会找师父说的,这些天他就要过来,当时候看他老人家的安排。”

我和他珍重告别,我蹑手蹑脚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走出别墅区。一路到外面,早上空气很好,这里偏僻安静,没有人影。

我顺着马路走了很长时间才拦到一辆车。告诉司机送我到庙街。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到老庙里去找圆空。

一个小时后我到了庙街,走到老庙前,旁边还是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卖油条大姐。没人注意我,我上台阶来到庙前轻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应。我顺手一推,庙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开了。

我走进去,回手关上了庙门,这座庙占地面积特别小,设计的却别具匠心,进来是个院子。三面是长廊佛堂,层层叠叠,房屋掩房屋,一眼看不清全貌,有点曲径通幽的意思。

整座庙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我顺着长廊往里走,空无人影。这座庙修于闹市中,取了个闹中取静的意思,外面的车水马龙和无比喧嚣都被隔绝在庙门之外,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走到一处佛堂,刚进门就怔住了。这座小小的庙堂上供奉着佛陀,正是昨天我在幻境中到过的地方。

这里寂静无声,我走到供桌前,桌子上并没有浮尘,应该是有人打扫过。

我心念一动,蹲在地上仔细查找。顿时全身汗毛竖起,地上隐隐有火炉子放置过的痕迹,在这个痕迹旁边,勉强能看出有几行字迹,非常非常浅,仔细才能看清。上面写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愣,昨晚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的?为什么地上真的有和尚写过的字?

我站起来在庙堂里走了一圈,大声喊:“圆空,圆空师傅。”喊了半天无人回应,寂静无声。

我这才明白昨天和尚说的那句话:此时缘是此时缘,彼时缘是彼时缘。来了未必再能见到我。

我走到墙角。地上是那口黑坛子,轻轻抱起放在桌上。

我深吸了口气,把坛子口打开,探手进去摸到一样毛茸茸硬硬的东西。

我把它拿出来,正是那只坐化僵死的黄皮子尸体。

我有些厌恶,这东西透着一股无法描述的妖气,这时忽然一股黑烟从黄皮子身体里散发出来,凝成黑影蹿了下来,飞快沿着我的裤腿往上爬,一直爬到我的肩头。

我听到耳边传来声声低语:“震三,我又看到你了,我好高兴。”

我疑惑着。声音太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脖子发僵,没有说话,那声音继续道:“你忘了我吗,我是李若啊,我是你的崽崽啊。”

我回头,看到那团黑影在肩膀上若有若无。

我轻轻抚抚肩头,明明看到它在,却如同并无实质,根本抚不走。

圆空昨夜告诉我,坛子里是一团怨念,黄皮子成精是怨念化煞气而成。这妖精极是蛊惑人心。陈老太太一生都离不开它,现在老太太已经过世而去,留下这个妖孽在人间。

它获取过我的精血,冲着昨晚迷惑我的幻境,它是知道我经历的。它根本就不是崽崽,崽崽没这么邪恶。这只是它蛊惑我的开始。

圆空说,他无法化解这里的怨念,一物降一物,说只能我来。我知道,不能再让这妖精继续祸害人,要想办法把此物化解掉。

“你不是李若。”我说。

那团黑影在我的耳边居然嘤嘤哭泣:“你这个负心汉,忘了我了。渣男,你心里只有黎家大小姐。”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心惊,这妖物果然尿性,句句都点在死穴上。

第六百四十二章 耳旁风

我想把黄皮子尸体重新放回黑坛子,谁知道手一碰到,它被瞬间风化,变成一堆碎末,佛堂里不知怎么起了阵怪风,把这些碎末吹走。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风去之后,桌上空空如也,仅留下一尊破烂的黑坛子。

那团黑影蹲在我的肩头呜呜哭:“我的肉身没了,以后我要跟着你,我就是李若,我爱你齐震三。”

它的声音和崽崽一样。可我心头说不出的烦躁,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妖邪。难怪陈老太太能被此妖蛊惑,连我这样的修行人都心烦气乱,更别说普通凡人了。

我在院子的角落里随意挖了个坑,把黑坛子埋进去,然后封土埋好。

黑影着急地说:“先别埋,里面还有好东西,以后能帮到你。”

我根本不理它,做完这一切,我顺着长廊来到庙门口,推门走了出去。

刚跨出门槛,忽然庙门“噶哒”一声脆响,我回头再去推,竟然无法推开,像是冥冥中自己落了锁。

我怅然若失,知道这是提醒我,和这座庙的缘法已尽。取走黄皮子的妖魂,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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