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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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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申令行自己喊了出来,易长安挑了挑眉,让他当场写了和离书,自己做了证人,叫了胡二杏过来,将胡大杏的一尽衣物财物都交割了干净,让她先回去照顾胡大杏了。

闹了这么一场,跪在一旁的陈玉兰早就摇摇欲坠了,惨白着一张脸眼巴巴地看着申令行。

申令行心里老大不忍,又跪下给陈玉兰求情:“大人,陈氏身怀有孕,求大人开恩——”

“你要我如何开恩?”胡二杏一走,易长安却没先前那个耐性了,“还是说,你打算交赎金给陈玉兰抵刑?”

刚才听顾大夫的口气,胡大杏还是有救的,保辜期应该是没有问题;那陈玉兰就不会被判成绞刑,只会是流刑了。

大燕律有规定,流刑不可全抵,再拿银钱出来,流放还是要流放的,不过近一些罢了,另外一种就是流放个几年后,再使了银钱让人回原籍。

流放三千里……想也想得到,要拿银钱出来,必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胡大杏才和离出去,嫁妆都带走了,申家哪里有银钱来帮陈玉兰抵刑?申令行人穷志短,讪讪地闭了嘴。

易长安却轻轻敲了敲额头:“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先前我想着胡大杏那边还要你照顾,这才免了你的惩罚,如今既然你已经和她和离,那边的一应事与你无关了——”

申令行的心蓦地提了起来,却见易长安冲自己笑得颇有深意:“这边的事,却是该好好论一论了。你与陈玉兰通奸事发,大伤风化,为正民风,按律,和奸者,该杖三十!来人啊,就在此地行刑!”

立在易长安下首的吴见友和张东当即应了一声,一人上前按住了申令行,一人则借了里长家的扁担,拿在手里高高扬了起来。

申李氏登时又要哭叫,被易长安一个眼色,里长忙叫了自己家婆媳两个把她硬拉下去了,听着扁担一记记揍在申令行屁股上的响声,只觉得牙花子都嘬着疼。

须臾三十杖打完,吴见友拖着申令行扔了出去,易长安令张东把早被惊呆在一旁的陈玉兰押上,连着先前押下去的王货郎两人一起带了出来。

申李氏还搂着屁股开花的申令行心肝肉儿地叫着疼,见陈玉兰被押了出来,一口浓痰就劈面啐了过去:“杀千刀的狐媚子,我儿好好的人,就是被你给勾坏了,要不是你这不要脸的,我家大郎怎么会遭这样的罪!”

陈玉兰这会儿半声都不敢吭了,垂着头脸色死灰,倒是她娘还蹭上前来哀求,拿着帕子把申李氏啐到女儿身上的痰渍揩净了,只是嘤嘤哭着:“都是娘造的孽啊……”

赤河村的人围在外面,也是对着陈玉兰指指点点,多是鄙夷她伤风败俗、不要脸勾男人的;易长安立在后面顿了顿足,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王货郎先前骂陈玉兰,申李氏现在也骂陈玉兰,这件事中陈玉兰确实心肠狠毒,但是整件事就全然都是她的错吗?这些男人一个两个就那么无辜吗?

是谁逼着陈玉兰以肉债偿酒钱?

是谁明知道女孩儿名声重要,却始乱终弃的?

家徒四壁,却倚着妻子的几分嫁妆,想着再纳一妾……这些男人——

易长安目光冷冷扫过倚在申李氏怀中的申令行,只觉得胸口一阵闷气,扭头谢绝了里长的客套挽留:“天色已经不早了,本官回衙门后还要记录此案案卷,就不再耽搁了,里长不必客气。告辞!”

赤河村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里长也没好意思多话,只叫村里套了辆牛车出来,把陈玉兰和王货郎给摞在牛车上跟过去;总不能让两个人犯挤着易长安的马车罢。

第65章 强扭的瓜不甜

易长安领了这份好意,弯腰登上了马车,到天色擦黑的时候,一行人回到了县衙。

李泰听说案情既破,连面都懒得露,只让皮师爷出来用了印,把两名人犯给扔大牢里去了,其余事项等过完年了再说。

本以为这几天都赶不回来了的,没想到易长安效率如此之高,吴见友和张东两个还了马车,高高兴兴地跟她作了别,穿着那件厚茧绸棉袄,各回各家了。

易长安一个人慢慢从衙门往家里走着,见沿街住户都挂出了红灯笼,将街面装点得分外喜气,想到现在还昏迷未醒的胡大杏,想到木然被拖进女牢里的陈玉兰,易长安心里却一片冷清。

其实哪怕是在现代,动辄把错归到女人头上的事依然不少,自己丈夫出了轨,全是因为小三勾引的,自己的运道不好,是因为娶了个败家媳妇儿,生男生女明明是男性的染色体决定,却偏要说女人肚子不争气,有的甚至是男的不能生,婆家却骂媳妇是不生蛋的母鸡……

如果不是申令行勾搭骗奸陈玉兰在前,为了媳妇的嫁妆又昧着良心娶了胡大杏在后,甚至还打着拿了胡大杏的钱纳了陈玉兰为妾的如意算盘,又怎么会闹出这个案子呢?

陈玉兰一是害怕自己未婚有孕的事被爆出来,二是不甘心自己清白身子给了申令行,却只能当个小妇,再加上陈父竟然做出了那个荒唐的决定,这才一不做二不休……

“长安,你怎么了?”听到门房递话,高高兴兴出来迎接易长安的何云娘见易长安只顾着愣愣往里走,连忙唤住了她。

易长安猛然醒神,见何云娘正担心地看着自己,揉了揉脸,冲她笑了笑:“云娘,我饿了,我晡食还没有吃的。”

何云娘立即要去厨房:“我去厨房里给你下碗肉臊子面来!”

“奶奶,还是奴婢去吧。”锦儿连忙拦住了她,怕易长安怪罪何云娘,一脸为难地看了易长安一眼,“少爷,少奶奶这两天闻着油味儿就恶心……”

“孕吐了?”易长安愣了愣,拉住了何云娘,挥手让锦儿去了,“云娘你离厨房远着点儿,你想不想吃腌梅子?或者什么腌酸菜?想吃什么我明天去给你买回来。”

女人怀孕很辛苦的,易长安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立时反省自己这一段时间是不是对何云娘关心不够了。

何云娘心里跟蜜一样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易长安,小声说道:“我想吃大前门的腌金桔,还有上次那个酱菜疙瘩。”

见易长安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说了明天去买,何云娘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只觉得跟丈夫更加亲近了,不自然就问了出来:“长安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的差事不太顺利?”

原本都带话说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没想到又赶回来了,不过瞧着易长安这样子,倒像是不太开心。

何云娘一时没想多,张口就问了出来,话刚说完,又想到才成亲那时候自己曾经无意中问过丈夫一句公事上的事,被丈夫沉着脸斥了一顿,让她好好呆在后宅,不要理男人外面的事……

只是刚才的气氛太放松,何云娘话已经说出去也收不回来了,不由有些心情紧张地看向易长安。

易长安只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担心,拍拍她的手安慰:“没有,今天的差事很顺利,我过去就把案子破了,就是心里有点不大痛快……”慢慢扶着何云娘往里面走着,把今天的案情跟她说了起来。

两人相扶着一路往西院子过去了,并没有发现东院拐角处还立着两个人。

宛嬷嬷扶着沐氏站在拐角的阴影里,听着易长安给何云娘说着今天的案情,有些忐忑地看了沐氏一眼:要是梁少爷,哪里会跟何云娘说这些,一回来肯定都是来找太太说话的……

沐氏抿了抿唇,搭在宛嬷嬷手上的手紧了紧:“小俩口好得蜜里调油呢,我这老太婆就别去打扰人了!回吧!”

刚回到院里,沐氏就看到唐一念等在了那里,见她过来连忙行礼:“太太,大人说他今天回来有些累着了,明天一早再过来给你请安。”

小孩子不会遮掩什么心思,刚才听着易长安说破案的事,心里正发痒呢,这会儿把话递到了,就想着赶紧回去再缠着易长安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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