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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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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藤?”

听到易长安疑问,莫离连忙解释了出来:“亡藤也属于断肠草一科,俱是含有钩吻之毒,叶绿藤褐红,常与茶树伴生,缠于茶树上,新叶与茶叶相似。

人误食后会肠胃难受似肝肠寸断,且干渴难耐,但是只要一喝水就会加重毒性,如果不能及时催吐,会很快死亡。有民谣说:‘青叶子,红棍子,吃了困盒子。’用来告诫儿童们切勿食用免得进了棺材,就是指的此物。”

见莫离说些这些药物来如数家珍,邹磊这时才信了他真是一名大夫,想到来时那一路上的风景,突然“啊”了一声:“我记得我们过来这一路上就有很多茶园——”

麻蜻蜓也急急开了口:“我想起来了,我们被围着的时候,那路边水沟外就是一片茶园!”

茶叶,正是远山县的一大物产之一。既然茶树多,按莫离说的,这亡藤常与茶树伴生,想来在那片茶园里要找出一根亡藤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名面目黝黑的男子已然直直盯向王崇:“还请王大人即刻发下火签,将今日下午围了马车的一众人等全部拘了过来,不可遗漏一人!”

王崇心里一跳,急忙叫过高捕头,发了火签下去。

按口供中说的,下午邹磊搬救兵过来围车的时候,正是兴师动众的架势,涉及的农人庄户颇多,高捕头不敢轻忽,连忙抓着邹磊问人数:“当时来了多少人?”

邹磊是跟着石景文过来给严玉良的父亲祝寿的,并不是远山县本地人,哪里知道当时严玉良带了多少人过来?只估摸着说了一个数,转头看向严玉良:“当时听说了这事以后,是严爷叫了村子里的子人出来,具体有几人,是哪些人,小人也不太清楚。”

见堂上的人都盯向自己,严玉良咬了咬牙,只得答了话:“大人,草民跟高捕头一起过去唤人!”

王崇正要点头答应,已经将尸身缝合完毕的易长安却突然开了口:“王大人,真凶极有可能就在那些人之中。这会儿公堂上该审的已经都审完了,不如我们带了疑犯和死者尸身一起过去,现场拘了人就地审理吧,也免得一下子将那么多人拘回县衙,平白引起民心不稳!”

跟抓了那么多人一起回县衙相比,自然是传了那些人出来就在那庄子上就地审理最好,只是带疑犯也就罢了,怎么连石景文的尸身也要一起带过去?

王崇心念微转,见这人嘴里说的是建议,语气却并不容人置疑,何况他的那名同伴已经点了点头,也只能点头应了,指了两名衙役发话:“去找辆平板车过来,一会儿把尸首放上——”

易长安却开口打断了王崇的话:“要马车,尸体不必再蒙上白布,放进马车里固定好带过去,我会一起坐着那驾马车走!”

两名衙役怔了怔,见王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使眼色让他们快去,连忙躬身应了一声,急急跑下去了,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半路里冒出来的人也真奇怪,既然能让他们的父母官县令大人言听计从,想来定是个哪个门路上的大人物,怎么这又是验尸又是跟尸体同车的,这会儿外面天色都黑了,这人倒也一点都不寒颤,竟是半点都不害怕……

第417章 谁是先醒的人?

一行人打着火把,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总算在亥时末赶到了严家村。

严家村因多严姓聚居而得名,整个村子都是些沾亲带故的人。

不过高捕头也是做老了事情的人,很是清楚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进了严家村后直接找到了严家村的里长严志,先是简单把案子说了,然后半带威胁半是哄的:

“……如今大老爷已经审出这真凶就在当时前去围马车的人里,虽说你们这阖村里大多一姓,可也到底是各家各户的,没的为着一粒老鼠屎而坏了一锅粥的理。

大老爷也是想着给你们吃个定心丸,这才没有让我把今儿的人都拘去县衙,而是半夜里赶了过来,就在你们这村里审案,免得牵扯到无辜。

严老哥你要是连大老爷这点苦心都体会不了,兄弟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都说民不与官斗,要是惹得大老爷发了怒——”

严志心里顿时一紧。

严玉良在升州混开以后,家里也成了严家村的大户,在村里很有些威势,是以今天听了严玉良一声喊,村里头就跟着他出了一些人过去,这事儿严志也是知道的。

要是高捕头一言不合把村里那些人全拘到县衙里去,村里闹成了一窝粥,那严志肯定没办法收拾这局面,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子,还实在说不清楚。

总归凶手只有那么一个,如今大老爷亲自带了人过来,其他的人问清楚了情况自然就没事儿回家了,正是难得让村中安稳的好事,严志只想了一想,就立即应下了:“高捕头放心,小老儿这就让人唤了那些人过来协助大老爷审案!”

有了严志帮忙,一家一户地叫了人过来,高捕头立时省事多了。不多时就聚了一群人进了高志的院子里,闲杂人等却拦在了院门外,只是怕惹了众怒,所以并不闭门,让一名衙役用水火棍横拦着而已。至于心急爬上墙头的那些,衙役们则并不多理会。

十几支大火把团团燃起,将严志的院子照得一片亮堂堂的。

大概是见着人多,自己的家人也就在院门口、墙头上看着,被叫过来的那十几个人心里也大为安稳,纷纷开口嘈杂成一片:

“青天大老爷,我们当时中了,等醒过来的时候,那位石爷已经脸色发青地死了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真的不知道……”

“是啊是啊,肯定是那个驾了马车跑的年轻人下的毒,他手里都有那么厉害的,我们寻常老百姓哪里有那些东西……”

“今天怎么尽是晦气,又不是我做的,平白被人迷晕了一道,这会儿还把我拘了过来做什么?哎哟我这头现在还晕着呢……”

一时间严志的院子里吵吵闹闹跟菜市场似的。

易长安扫了一眼院子中兀自在忿忿说个不停的那些庄户和农人,侧头看了严玉良一眼:“今天你唤的人就是这些?都来齐了?”

严玉良刚点了一下头,另外一边的麻蜻蜓却突然开了口:“还有个没来!是个国字脸,右脸上有一颗黑痣的!”正是他当时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的那人。

扫了严玉良一眼,见他默不出声,似乎还在努力回忆着,易长安皱了皱眉头,让衙役拼了两条长条凳,将石景文的尸身搬了出来。

虽然院子里燃了不少火把,院里院外还聚了不少人,但是突然摆了这么个死人出来,还是让大家慢慢安静了下来。

严志没成想县衙的人竟然连尸首都带了过来,还摆在了自家院里,心里正在暗叫“晦气”;恰好一阵夜风吹起,将火把上的火焰呼得东倒西歪地暗淡了不少,更拂得尸首上的衣袖一阵鼓起又偃下,看起来就像是那具死尸似乎想发力用手撑着自己坐起来!

随着胆小的人一声尖叫,院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全都直着眼紧紧盯向石景文的尸身。

易长安这才站出一步,轻轻理了理尸体的袖子,将宽大的袖口折了折,压在了手腕,目光清泠地看向院子里的众人:“今天下午拦车的时候,还有一个国字脸、右脸上有一颗黑痣的人,他是谁?他怎么没过来?!”

见这人虽然年轻,却恁的大胆,竟然敢靠近和拨弄尸身,庄户和农人们先在心里惧了惧,等听到这人发问,目光竟如利剑一般扫过自己,低低交头接耳了几句,有人就怯怯地回了话:“大、大人,草民瞧见过那个人,那、那个人好像是跟着严、严二爷一起来的。”

严玉良行二,长兄严存善就住在这村里侍奉着老父亲,严玉良幼时就出了门,在升州打拼了十来年,成了升州花子会的二团头后才时不时回一趟家,算是衣锦还乡;因此乡人都尊称他一声严二爷。

见被人点了出来,严玉良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草民记起来了,那人应该是我哥哥家里的一个短工——”

易长安注目看了严玉良片刻,见他虽然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自己的视线,面上却还是勉力维持着镇定,轻轻挥了挥手:“高捕头,还麻烦你再跑一趟,把那人一起叫过来!”

易长安吩咐得理所当然,高捕头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醒过神后急忙看了王崇一眼,见他忙不迭地点头,立即带了两名捕快出去,半盏茶的时间就把那人带了过来:“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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