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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替身谈恋爱(GL)》TXT全集下载_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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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目光死死看向宋渠。

宋渠正怒吼般喊人:“来人,齐氏已疯,将她带去诊治!”

皇帝艰难抬手,落下来时因乏力,仿佛狠狠砸下,发出沉闷响声,他声音更如闷雷,短而有力:

“来人,唤,唤御医。”

“是。”

太监统领颤颤巍巍站起来,将宋渠和齐宝珠都从龙床前隔开,此时的目光哪还有亲切讨好,分明是警惕戒备:

“孰是孰非,要等御医来验过汤药才好。”

宋渠方寸大乱,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齐宝珠为何得知自己的秘事,眼下的困境已占据他全部神思——

毁去证物!

他扭头,却见太监统领拿走齐宝珠手中的汤碗,而另一边,盛满罪证的汤罐早被宫侍牢牢守住。

宋渠从脚下漫上一股冰凉之意。

此局已成,而他是瓮中之鳖。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齐宝珠面上。

齐宝珠看向自己的目光何其相似,真可怜啊,她的眼中这么写,更多的,则是滔天的恨。

本以为齐宝珠会为自己所用,到头来,却是齐宝珠将自己推向无底深渊。

宋渠仰起脖子,艰难吞咽,腹肚中却有野火在烧,狂躁而煎熬。

他现在只能盼,盼太医院的人查不出这药来——

先前也有一次,他给父皇下药过量,引出些许异常,而秘药不是好查的,许多御医根本没见过,那次来的便不知,只说父亲忧心国事,劳累过度。

后续父皇身体渐消,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次,让上天再眷顾自己一次吧——

御医来得极快,快得不合常理,且来者还是太医院院判。

宋渠一阵恍惚,头脑发蒙。

院判道:“皇上万福,微臣本要去东宫请脉,听闻皇上龙体有恙,转道而来。”

太监统领忙领着他去看汤罐,院判细细验过,也不知用了多少法子,让宋渠心一次次往上提。

最后已经提到嗓子眼,高高悬起。

终于,院判合上汤罐盖,看向龙床上的帝王,深深弯腰:

“启禀陛下,此汤含有卓淋籽,为前朝秘药,能令人神智混沌,头脑昏胀,对面前之人欲所欲求。”

“此秘药危及五脏,皇上您如今卧床不起,若是再服用此药,后果不堪设想,幸而未入口,此乃大黎之福!”

宋渠高悬的心坠落而下,摔得粉身碎骨,血液彻骨的寒。

他最后苦苦挣扎:

“你张口就是前朝秘药,这种东西鲜少人知,凭你空口断定?”

他看向老皇帝,目带哀求和讨好:“父皇,儿臣怎会害您!”

皇帝根本不看他。

皇帝死死盯着汤罐,声音嘶哑:“你,怎么认出的。”

院判沉凝而坚定道:

“原本微臣也不得而知,还是一旬前,微臣在西山偶遇大儒孙清,机缘巧合说起了医药之事,他赠与微臣前朝御医的手记。”

“其中样样俱与本朝认知相同,微臣以为,卓淋籽必不例外。”

院判声音铿锵有力:“若是二皇子不信,可从牢狱提死刑犯来试药,当有结论。”

孙清……

孙清,是封月闲的师父!

宋渠如猛遭重锤,神情再也不复镇定,身体摇晃得厉害,几欲呕出血来。

到头来,一切都是封月闲布下的局!

第44章 公主的小娇妻(12)

二皇子在皇上的膳食中下了前朝秘药!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乾清宫的人即刻将太子请过来。

因此事为皇家阴私, 连太子妃都被瞒着, 将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

宋翩跹快步走来,面容苍白如霜雪铺陈, 唇也泛白,她扑到床榻边,衣冠微乱, 看向皇帝,连连打量好几眼:

“父皇龙体无恙便好,恕儿臣愚钝, 竟未发觉皇弟异端, 致使父皇为人所害。”

太子体弱气虚, 但听闻乾清宫出事,急急赶来, 一言一行俱是孝心。老皇帝内心悲怆而欣慰,这才是他的儿子,是当继承大黎的弘毅宽厚之人。

而他已着人问清,原来前朝席家席轻彦率兵犯下重罪, 结合前几日宋渠的所作所为,这下一切都明晰了——

因自己拒了保下席轻彦, 宋渠这孽子便要给自己用前朝禁药, 让自己应了他, 救席家!

至于没察觉到宋渠的狼子野心根本不是他的错, 连自己这个为天为父的都未曾察觉, 又何需他揽了过失!

他没察觉正证明他对手足亲厚,不曾刻意打压提防宋渠。老皇帝越想越觉出长子之雪胎梅骨,二子之人面兽心。

“你,无错。”老皇帝目光移到被押在地上的宋渠身上,唇角下沉,“你弟弟他,枉为人子,枉为人臣。”

皇帝气息极差,说得断断续续的,但训斥之言极为狠绝,让阖宫的人都跟着颤了颤。

宋渠更是抖得像个筛子,满口让老皇帝饶恕他一时糊涂。

宋翩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宋渠,轻叹道:

“皇弟所作所为枉顾骨肉亲情,儿臣听闻后也极为痛心,不若……让皇弟去崇铭观中代发修行,为父皇祈福,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宋渠还想着装作被太子排挤的小可怜,寻求一线生机,忙委屈喊道:

“皇兄此话实在不念旧情,你为何急着将我送入道观?我从未——”

“他这是谋逆!”皇帝打断宋渠,极为痛心,带着些无奈,“你就是太纯良了。”

宋渠:?

“父皇训诫的是。”宋翩跹垂首认错。

宋渠仓皇喊道:“父皇!”

“命宋渠,看守皇陵,无令永世不得离开皇陵方圆十里。”

皇帝偎着腰枕一言敲定,半个眼色也未看向宋渠,着实是厌弃了他。

他自从得了这病,生不如死地躺了几旬,便愈发渴望康泰。宋渠此举是不是第一次,无人知晓,但为了区区席家,他便不顾自己身体将将好转、在膳食中下了虎狼之药。

无法无天!

宋渠浑身失了力量,彻底瘫坐在地。

他积攒的力量,他苦心经营的人脉,他多年来的布置,以及一切荣华富贵、睥睨四方的未来,都随着这道金口玉言化为乌有。

宋渠的目光停在太子身上,在今日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取而代之,这个病痨鬼早晚死了给自己腾位置,不是死在病里,也会死在他手里。

可他日日用珍材吊着命,还活得好好的,甚至有封月闲为她做助力。

而自己却被发配皇陵,永世不得归,彻底成了废人。

凭什么?

宋渠恨得眼都要沁血,一口牙恨不得咬碎,他不甘心!

禁军得了命令,上前拖拽宋渠。他们仿佛也得知宋渠永无翻身之日,把住他肩臂的力道极大,毫无顾忌,把他拽得生疼。

他几乎是被半架半拖出去的,眼前富丽堂皇的一切离他远去,宋渠的目光从宋翩跹身上转移到跪得远些的齐宝珠身上。

在他被拖走的时候,满殿人中只有齐宝珠抬头看他。

齐宝珠一袭水青长裙,跪在地上,微微侧头看过来,眼亮得吓人,里头燃着滔天狂喜,和大仇得报的快意。

这是宋渠在乾清宫最后看到的画面。

宋渠被带下去后,皇上越想越不是滋味,连着席家恨上了:

“席轻彦这不知轻重的纨绔,拿泗水千万人命开玩笑,眼中毫无律法,让三司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他为何能从军中带出八百兵力?给朕查清了。”皇帝说到这,还说,“可让楚王帮忙,他封地就在滇南。”

皇帝真的很相信楚王的鬼话了,完全没怀疑楚王在滇南做了什么小动作,宋翩跹未急着给楚王上眼药,只应下,道:

“可贤妃娘娘出身席家,到底执掌六宫,可要给娘娘留些体面?”

母子本为一体,皇上恨屋及乌,原本贤妃深受宠爱,此时他也不耐烦听贤妃的名儿了,谁又能保证宋渠这事没有贤妃的授意呢?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道:“不必。还有,贤妃执掌后宫也累了,让惠妃来罢。”

太监统领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惠妃啊。宋翩跹回忆了下,因皇帝日渐衰老,对后宫也淡了,平日只爱去贤妃那,或者去何婕妤那处看看公主,这些高位妃子每日在自己宫中过着日子,不争不抢的,没什么存在感。

想来皇帝都不太记得惠妃是谁了,只是他不满贤妃,便夺了她的权,让她面上无光,知道触怒天子的下场,权给了谁则无甚关系。

事情处理差不多,宋翩跹准备退下,方转身,她望见仍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

这些宫侍头都不敢抬,想来也知,今日看见了如此阴私之事,说不得就要没了命,在宫中因这类事悄无声息消失了的,从来不会少。

宋翩跹救不了他们,否则便有违抗皇帝、刻意针对宋渠之嫌。

但有一人尚可救。

她目光落到何婕妤身上。

“明日,可让何婕妤将莹光带来给父皇瞧瞧,莹光天真童趣,定能让父皇开怀不已。”

榻上的皇帝将目光落到何婕妤身上,过了两三息,淡淡道:

“嗯,明日带公主一并过来。”

何秋婵跪得双腿发麻,大气不敢出,此时才敢动一动,跪伏道:

“是,皇上。”

自己能活下来了,何秋婵心猛然落回肚子里,她不会被毒哑,或者在深宫中“病殁”,何秋婵近乎喜极而泣。

是太子救了她。

她不敢抬头,只见太子的玄色衣袍从眼前拂过,下摆的金线流云沾了此人的风灵玉秀,便活了般,从何秋婵面前轻轻卷过。

流云漫袭,悄然无痕。

-

一日之间,宫中二皇子为席家所连累,被禁军押去守皇陵。宫中风光了半辈子、膝下两位皇子的贤妃娘娘被夺了权,荣光难再。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次席轻彦闹出的事儿不小,但谁能想到,贤妃和二皇子会被牵连至此。

震惊之余,有点脑子的都能明白过来,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事,才让这对母子骤然失去圣宠隆恩,落败至此。

是的,落败。

而赢家,无疑是东宫太子一派——不如说,还有个太子妃代表的封家。

东宫里头居着两尊佛,封月闲不可小觑,虽嫁入皇家,可心未安定,前朝封家势力未散就算了,她自己还总往养心殿去……

甚至有人悄悄猜测,若说是封月闲做局逼走二皇子,也是说得通的。

如此一来,二皇子戴罪之身,三皇子尚幼,不管是把控东宫太子,还是……封月闲都能轻松许多。

宫外人看宫中局势,尤其是把控严密的东宫,便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猜测纷纷。

而真正的东宫,远比他们所思所想更为宁静和煦。

皇上雷厉风行地处置一通,比什么都有效用,不用宋翩跹再多费口舌,席家也不敢再有动作,三司会审很快有了结果。

席轻彦判秋后问斩,滇南军统帅刁虎遭贬斥。

朝堂之上,众党派博弈,楚王一党正势弱,李梓还因讨债得罪了不少中立派,实在无力防守,捉襟见肘。

最后结果,是封家旁支出身的封云翼前去接管统帅一职。

这场大戏落幕,东宫主人之间颇具情趣的小赌也得到了结果。

“是你胜了。”屏退众人后,宋翩跹笑道。

“嗯。”封月闲懒懒应声,手中还挟着块蝴蝶酥,她水润黑眸一眨,看向宋翩跹,“不知太子何日践行赌注?”

“说起赌注,正要与你商议。”

宋翩跹说着话,目光却控制不住,飘向封月闲指间的蝴蝶酥。

为何封月闲也这么爱吃?是因刚做出来没几天,她正贪新鲜?

封月闲闻言,坐直了身子:“太子要食言?”

“不是。”宋翩跹无奈,封月闲的疑心病真重,仿佛猫儿一样,刚挨着尾巴尖儿,毛就炸开了。

她解释道:“此前处理席家之事,我许久未去明寿宫了。我想过,若帮月闲你试衣裳头面,也是女儿装束,去明寿宫,以公主身份,反倒更相宜自在。”

“总归明寿宫也有内务府送去的新物什,我是用不着了,若是月闲喜欢什么首饰,尽可取用。”宋翩跹大方道。

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让它们发挥点收买人心的作用。

“可以。”一听是这么回事,封月闲身子放松下来,矜持道,“首饰之类我并不缺。”

宋翩跹未坚持,只笑道:“到时再看,若是合了眼缘,尽可拿回来用。”

“再看。”封月闲言简意赅,不动声色,背地里甩了甩大毛尾巴,惬意极了。

宋翩跹想送自己东西,偏要寻借口。

太子妃自认看穿了小公主的小心思,但很体贴地没有说出来。

既已谈妥,用过午膳后,假借着午憩借口,东宫寝殿门阖上,宋翩跹先行一步,从密道前往明寿宫。

封月闲这边则等了些许时间,方借着给明寿宫送东宫新制糕点方子的由头出了门。

饮雪笑嘻嘻道:“太子妃如此惦念公主,姑嫂和美,太子知晓了定是欣喜。”

封月闲蓦然想起,大婚时节,自己让宋翩跹喊皇嫂的事儿。

一丝酥麻感从大猫脊骨窜遍全身。

绕过粉嫩花瓣羞嗒嗒的垂丝海棠,明寿宫,就在眼前了。

第45章 公主的小娇妻(13)

待到了明寿宫, 便能很轻易地察觉此处和东宫的区别。

明寿宫到底是公主居所, 女儿闺阁, 立夏时节已过一旬,明寿宫的朱木窗牗上, 俱换上了百蝶穿花图样的软烟罗,流光所到处,绮丽靡靡。

封月闲跟着芳若姑姑往里走, 至殿内一看,陈设也改了。

四处悬着水晶帘,便如取了花叶上的晨露串成的般, 千丝万缕勾勒情丝, 柔美如莹澈的柳。

瑞兽香炉摆在窗牗下, 连那软烟罗都沾染了四溢的香,被熏得香软了。

而宋翩跹站在香炉前, 如玉树琼花,闻声侧眸看来。

炉上轻烟暗浮,香气横陈,美人回眸, 如秋水横波,顾盼生辉。

宋翩跹拂帘而来, 身形袅袅, 衣袂如月色流动, 她盈盈行礼, 声如莺啼:

“见过皇嫂。”

她一走近, 封月闲便从她身上嗅到了更浓的香,浓而不媚,如闻孤寒暗香,淡雅清逸。

封月闲鼻息微动,便觉裹着宋翩跹的香都更动人三分。

“这是何香?”

“内务府方送来的,叫返魂梅。”宋翩跹引着封月闲在厅中落座。

“说是年前初雪时,取沾了雪的梅花蒸出来的香,焚香时便能嗅到梅花香。”

宋翩跹是第一次听闻能嗅到梅花气味的香,一时兴起,便在等封月闲的空当焚来试试,果真是暗香浮动。

“原是如此。”

“想来内务府也往东宫送了,皇嫂回去便可取用。”

这怎相同。

东宫中,可没有一位仙姿佚貌、我见犹怜的公主。

回归本色的宋翩跹肩若削成,束着蝴蝶结子浅碧宫绦,腰细细一把,柔情绰态。

眉间萦绕的楚楚娇怯,最是动人。

“怎么?”宋翩跹歪了歪头,云鬓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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