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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替身谈恋爱(GL)》TXT全集下载_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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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闲这才回神,她舌尖从牙根一舔而过,眼轻盈盈一眨,笑道:

“无事。”

“说来,此次过来是要给你递个糕点方子,再来与你说说话。”

“皇嫂有心了,我在宫中养着,也实在寂寞呢……”

两人说着闲话,轻声细语的,言笑晏晏,聊到正酣,公主还将手中的象牙柄绢面菱形刺绣团扇拿与太子妃瞧。

因两人凑得极近,太子妃头上的金凤缀珠钗险些勾到公主的发鬓,青丝萦绕在金凤薄翅上,分外缠人。

一人面若中秋之月,另一人色若春晓之花,美人袅娜,衣鬓相擦,精致镂空的乳白象牙柄在春葱似的指间递来递去,团扇绢面朦胧细致,隔着扇面,秋水暗波。

这幕场景如美人图般,极为赏心悦目,饮雪饮冰还从未见太子妃与哪家闺阁小姐如此说得来话。

从前不是没有闺阁娇小姐想跟自家小姐做手帕交,一律被小姐毫无痕迹地避开了。便是封家的表姐妹到了将军府,也未曾有过这般亲近的时候。

哪像今日,疏离冷淡尽数不见,两人的身子只差贴到一处去了。

饮雪正想着,就听两位主子要进里间把玩首饰,并新裁的暑衣。

首饰俱是极精巧的,成套的蓝宝红宝点翠头面,并些许零碎金银饰,宝玉生辉,放在一处直晃人眼。

其中最为亮眼的,是个灵芝纹水晶簪,通体莹澈,毫无瑕疵,如寒冰凿成,巧夺天工。

封月闲目光在那支簪子上停了停。

那厢宫侍穿过珠帘,把暑衣取来,因拿的是最上乘的,只取来五六件,铺展在床榻上,给主子瞧。

两人踱到架子床前一扫。

月白,黛绿,绛色,樱草色,不一而足。

只一样相同——披衫均是薄纱裁成,俱是纱罗轻衣,透过上头层层叠叠的布料,都能窥见底下床榻的颜色,可想而知有多薄。

芳若姑姑在旁对封月闲解释道:“公主夏日用不得冰,暑衣的披衫都是薄罗和薄纱衫子,轻容裁的最多,做了好些样式。”

本朝宫中也惯爱穿轻罗衣裳避暑热,但往往不会只裁这种料子,只有明寿宫,因公主用不得冰,每到炎夏,内务府便只呈轻容薄罗过来。

宋翩跹未穿过这类罗衫,她记得轻容有“纱之至轻者”的名头,她伸手捻了捻布料,的确比旁边的轻罗还要纤薄。

还得试给封月闲瞧、再加上头面打扮,才算完成赌注。

宋翩跹记起赌约,寻个由头屏退了众人,她目光掠过群裳,轻笑道:

“月闲想先看哪身?”

等了等,身后没有回应。

封月闲呢?

宋翩跹回身去看,身子刚侧一半儿,便听封月闲微微低沉的声音传来:

“便从你手上这件试起罢。”

手上这件吗。宋翩跹低眸一瞧,她指间正捻着的,是件绛绡衫子。

“好。”

宋翩跹拿起薄纱衫,回头看封月闲,封月闲与她站得很近。

许是背着窗牗的关系,封月闲的眸色比平日更深些。

见她未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宋翩跹笑道:

“我换衣要些时候,你吃些糕点,稍候片刻。”

这便是逐自己出去了。

封月闲身形一顿,下颌微点:

“嗯。”

她转身往外走,拂开水晶帘,去了正厅。

封月闲慢步走到八角桌案前,如宋翩跹所说,尝尝糕点。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隔着拂柳般的水晶帘,那头的衣料摩擦声若有似无地传来。

封月闲放轻呼吸。

她拈起块红豆糕,有一粒圆滚滚的红豆很是逢迎,落入她掌心。

封月闲瞧了瞧,舌尖轻卷,将红豆卷入喉嗓。

吞吃入腹。

里头传来小小的惊呼声。

“怎么?”

封月闲回头,步摇发出切切的碰撞声。

“无事,是只鸟儿,在窗外头扑扇了下,已被宫人赶走了。”

宋翩跹的声音依然如莺啼啭,又透着独有的不疾不徐,极为悦耳。

但此时,封月闲无心再听,她已被眼前的一幕勾走了魂儿。

水晶帘如冰绡般,流泻银光。

隔着影影绰绰的帘,宋翩跹背对着自己,想来快换好了,只剩披衫还未裹上肩臂。

那绛绡挂在臂弯,剩两弯紧致白细的手臂挂着红纱,并一对圆润肩头,纤弱而温腻。

后颈处青丝堆如云团,松松散散,掩映之下,露出羊脂玉般的小半个背来。

她纤手捻着布料,双臂如鸾凤鸟羽轻动,螓首微抬,青丝堆颤颤,那绛色薄纱便漫过肩颈,将无瑕美玉掩在身下。

如朱墨滴入水中,薄烟似的红缭绕开来。又如胭脂倒在宣纸上,细细的粉腻在纸上荡出绯色轻烟,含香诱魂。

青丝流泻,玉骨冰肌,绛绡灼华,体态风流。

纤柔,绮靡,瑰丽,多情。

窗牗下,返魂梅漫起薄烟,香炉旁,搁着把小扇,扇坠儿垂在案边。

水晶帘澄澈璀璨,半遮半掩,一切犹如仙宫,华美而朦胧。

封月闲呼吸一滞。

此时,她方觉自己不该回头。

或者说,她之前,不过是在等个隔帘看去的由头,天公眷顾,让她等到了。

现下,赏遍美景后,理智堪堪回笼。

宋翩跹整理衣襟,见大致妥帖后,她转身道:

“我换好了。”

隔着水晶帘,但见封月闲背对水晶帘而坐,只发间步摇摇荡得厉害。

但有帘遮挡,金步摇又极为精致小巧,宋翩跹疑心是自己眼花了,再看第二眼时,好像又未曾摇晃过。

封月闲站起身来,面容如常:

“让我瞧瞧。”

宋翩跹含笑应声,手微抬,展开些绮丽衣袖:

“喏。”

封月闲拂帘而入,水晶在她手中流过,如分开粼粼清波而来。

她袅袅行来,身上冷香侵袭,宋翩跹一晃间,两人站到一处。

两股香气交融间,宋翩跹道:

“既已换上,便挑首饰罢。”她率先往缠枝绕花鸾镜前走去,“方才月闲可有喜欢的?”

封月闲紧跟在后,目光落在她肩颈处,答话声音如常:

“客随主便,自是你挑拣与我。”

“唔。”宋翩跹在满桌案铺陈开的金银玉翠前驻足,瞧着是在思索的模样。

封月闲道:“先完成赌注。”

“好。”宋翩跹在凳上坐下,对着封月闲,伸出手臂,比了个“请”的姿态。

那仅披了层绛绡的小臂,白腻肌理若隐若现,半遮半掩,分外撩人。

封月闲只看了眼,便移开目光。

未敢多看。

她择了嵌宝点翠凤钗,走到宋翩跹身后,为她送入云鬓之间,她控制着力道,总怕弄疼了娇娇人儿。

她这么小,又总是病恹恹的,要很小心才行。

封月闲又择了几只琉璃制成的闹蛾发饰,犹疑不决,看起来似乎都想往宋翩跹头上堆。

宋翩跹哭笑不得,做主选出两只,才避免一堆闹蛾飞入发间的结局。

等发间被封月闲妥善妆点好后,她故作无意道:

“可要贴金钿?”

“愿赌服输,悉听尊便。”

鸾镜中的宋翩跹双眸带笑,显然有几分玩闹意思。

封月闲眸色微深,打开盛放各色花钿的嵌玉檀木盒,挑选起来。

宋翩跹闲着也闲着,便瞧起桌上首饰来。一阵翻看后,她拿起个埋在金银堆里头的手串儿,仔细一看才知另有乾坤。

这手串用料不稀奇,左不过金银之类,难得的是做出新奇来,那手串上串着三四个极为小的镂空金球,里头填着香丸,应是茉莉香,极为清甜喜人。

宋翩跹将它戴到手腕间,摇了摇,里头的香丸跟着晃了晃。

“月闲,瞧。”

忙着挑花钿的封月闲听见动静,抬眸看了眼。

莹白胜雪的皓腕间,手串浮金,香丸胡乱摇着,茉莉香便跟着胡乱地四处溢着。

宋翩跹手腕太细,那手串松松滚入小臂上,躲到绛色袖衫下,只能瞧见个金红影儿。

茉莉香跟着缠上丰腻温香的臂腕,再不肯离去了。

封月闲攥紧手中木盒,指下轻轻摩挲玉色。

“还未挑好吗?”

“好了。”封月闲应道,惯常冷而媚的嗓音有些喑哑。

“是什么图样的?”

宋翩跹坐在凳上,回首抬身,探头去看她手间的金钿。

封月闲未答,她手骤然握上宋翩跹小臂,俯身而下,将她压在鸾镜前。

她另只手微抬宋翩跹下颌,轻柔而强硬。

封月闲吻上去。

堪堪润开的桃花金钿,在柔腻丰秾的碾磨间盛放。

披衫如薄雾散逸,遭封月闲一压,娇弱无力,铺散在鸾镜金玉前。

轻罗衫随动作滑到臂弯间,再无遮挡,封月闲手下是茉莉香,是羊脂玉,是娇娇人儿。

盛满花钿的木盒滚落在地,里头的各色花钿洒落出来,烂漫而靡丽。

炉中轻烟袅袅徐徐,水晶帘一荡。

金钿软了。

第46章 公主的小娇妻(14)

薄薄的金钿印在两张微启的唇间。

美人檀口轻呵温热香气, 那金钿几近要软成水了。

宋翩跹脑中一片迷蒙。

她好似被房内升腾的温香熏晕眩了, 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封月闲……这是在做什么?

她小臂被制住,唇上传来温热馨香, 口脂微融, 金钿未落到额间发鬓,反而沾染两色唇脂——

宋翩跹挣动胳膊,推开封月闲,侧身避到一边。

她动作太大, 蝶翼般的衣袍将满桌首饰扫荡歪斜, 十来件金饰砸到地上,一阵嘈杂。

“公主可还好?”外头立即传来芳若姑姑的问询声。

“无事。”宋翩跹细细喘了喘,才道。

唇角传来异物感,她伸手抚去,原是那金钿, 沾着绯红唇脂,一片金红。

宋翩跹手微颤, 她垂眸, 将这东西摘下, 放到桌案上。

她理了理被压乱的袖袍, 轻轻吸气,这才抬眼看向封月闲。

枉她还以为,自己和封月闲的合盟分工默契, 合作共赢, 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宋翩跹理了理思绪, 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封月闲扫了眼地上的金银,看向自己,眸子带着微光,唇轻扬起:

“又无旁人,怎的这般羞怯?”

她声音像是抱怨,但更多的是一股子无奈的宠溺,好像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极为亲昵暧昧。

“……”

宋翩跹难得的没接上话。

她原本想问,封月闲和自己之间是存在什么误会,还是说这只是她一时兴起,但好像没有问出口的必要了。

宋翩跹太阳穴一阵闷痛,似乎身体也感知到面前的情形有多难处理,发出了哀鸣声。

但再难也要解决,宋翩跹抿唇,轻声道:

“月闲,我们是同盟。”

“嗯?”封月闲下意识应了声,但随即,她似乎反应过来,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弭,眸光如墨暗涌。

“我们是同盟,我是宋翩跹,不是宋裕。”宋翩跹再度强调。

她身形挺直,修短合度,素来温柔的茶色瞳孔,在此时只有彻骨的冷静:

“而你是我兄长之妻,是大黎的太子妃。”

封月闲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下颌线紧绷。

宋翩跹顿了顿,最后道:

“我们的关系不是……不是夫妻,而是同盟。”

殿中陷入死寂。

门外的芳若并二饮本担心殿内出什么事,竖着耳朵等主子吩咐。

一开始还能听见些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儿,到此时,是什么声都没了。

仿佛整座大殿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烟火气。

殿内。

封月闲素来不起波纹的黑眸,仿佛被揉碎的夜色,愈发深了。

一点脆弱在她眸中隐现,很快被藏到最底下,只剩翻涌升腾、似要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

她身体紧绷,看向宋翩跹。

宋翩跹身子纤薄,仿佛风一吹,便要被风挟走的薄薄一只蝶。

可她这么弱小,轻飘飘扇动翅膀,便掀起如此巨浪。

封月闲凝视她许久,目光落到她晕开的口脂上,停留一息,又很快移开。

她直视宋翩跹的双眸,针尖对麦芒般,下颌抬起,不肯示弱:

“礼法规矩,公主记得极牢靠呢。”

“不敢。”宋翩跹说着,微微垂首。

封月闲看向她的发顶,发间俱是她方才亲手为宋翩跹穿戴的首饰。

封月闲停了停,到底不甘,心知要露败,却还是要问一句:

“公主既无意,为何对我处处周全,仔细妥帖?”

宋翩跹一瞬间的神情很难形容,像在细细咀嚼句她听不懂的话,又像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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