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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快穿]》TXT全集下载_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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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面善吗?

那个守卫当时在霍宽手下训练过一段时日,方才被问的时候,霍宽简直是浑身僵硬,要不是时越按住他,他都要出手了。

这三人当然是入京的时越三人。

屈家的护卫把人送到京城城郊便返回了,毕竟他们这一行人进城,必定会引起注意,和李景信想要先隐藏身份的想法不符。

这十几个汉子分外遗憾地离了去,这遗憾的原因有二:一是将军看中的军师铁了心地要去京城,他们没能把人带回去;二则是……能和两个“姑娘”相处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啊?什么?

你说是假姑娘?

——假姑娘怎么了?!看着真不就行了!

要是真姑娘,他们也不好意思拉拉小手、献献殷勤啊……万一人家觉得冒犯怎么办。

时越觉得幸好到京城了,要是在让屈家护卫护送一段,霍宽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

什么争着给人推轮椅啊、路上遇见小吃赶着殷勤给人买啊、住客栈的时候三餐抢着给人送屋里去啊……

要是真是个姑娘家对这种殷勤可能会不好意思,但是霍宽……要不是时越按着,他们早就打起来了八百回了!

*

进了城门好一会儿,时越察觉霍宽还是身体僵硬,他拍了拍霍宽的肩膀,劝道:“放心罢,他们看不出来。”

霍宽僵硬地点点头。缓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有点磕巴道:“多谢……先生。”

时越一笑,出口的确实少女娇声,“姐姐说什么呢?怎么还跟意儿客气?”

霍宽一顿,僵得更厉害了。

连一边的李景信都忍不住的看了时越一眼,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点点疑惑——

小先生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这几天和时越住一个屋的霍宽可以保证,小先生绝对是个男儿。

只是这会儿,被贴着耳边这么撒娇,他一时也生出些混乱来。但转念一想,屈家军或许就这么看他的,霍宽的脸立刻就黑了。

——指节活动发出一连串的闷响,霍宽十分后悔,分开之前怎么没把那群人揍一顿?!

……

这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流言。

——六皇子去西北监军,不幸遇见北沧袭击,大军兵败被俘,六皇子又惨遭属下出卖。只是,六皇子忠肝义胆,不愿被贼子要挟,自尽而死。

显然同时越想的一样,李景信在京城属于死亡身份已确认状态,倒是霍宽,为了上一道保险,倒成了出卖皇子的罪人了。

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倒是最好的调查时机,时越对李景信隐藏身份回京倒也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既然是隐藏身份,当然不能去皇子府,而他们这一行人里面又有一个“钦犯”,普通的租院子也不行。不过,李景信毕竟是京城的地头蛇,这点小事儿还是能解决好的。

几人在一个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的大院子里安顿下来。这里景色不错,但李景信却有些歉然,“此地偏僻,委屈先生将就几日了。”

时越倒是摆摆手不太在意,偏有偏的好处,要是住的地段太好,他该担心碰见老熟人了,这么些年过去,那些人怕是早就老狐狸成精,可不像是李景信这么好糊弄。

霍宽简直是一进来就不见了踪影,再出现已经是一身劲装,时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的妆容也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时越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可惜。

李景信也看过去,一时甚至觉得有点陌生。

看见主子和小先生都转头看他,霍宽只觉得脸上青白变幻,简直是赌咒发誓立保证“绝对不踏出大门一步”。

那脸色苍白的小模样,像是被强抢的小媳妇。

时越憋不住笑出了声,李景信盯着霍宽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气道:“算了,随你……这院中巡逻,你好好管着。”

霍宽松口气领命,一脸劫后余生。

那边时越看李景信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不由问了一句。

李景信道:“褒国公高氏乃是我母族,此间院落便是他所置办,我如今既已安置妥当,自当登门拜谢。”

……顺便打探一下京中消息。

见时越脸上露出些微不赞同的意思,李景信本都往外走的脚步停下。

“先生可是觉得不妥?”李景信顿了顿,又露出些苦笑来,“但……褒国公本就与我休戚一体,若是高氏再不可信,我……实在是不知这京中可去寻何人了。”

“殿下母族自然可信,只是……”时越笑了一下,“游子远行归来,难道不该先去拜望父母、以宽长者之心?”

李景信愣了愣,半晌才挤出一个“可……”字,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时越这话是很有道理,一般人家孩子回来,最先见的当然是父母,但……他的父亲是皇帝啊。

时越:“不论何时,爹娘总是记挂孩子的。”

李景信想解释说“天家无情”,而且他这次差点的死在北沧,也多半是哪个兄弟所为,话倒嘴边,却隐约想起幼年时,父皇将他抱在膝头的情形。

——原来……父皇还抱过他么……

父皇……会担心他?

李景信这次回来,本打算隐藏身份,暗中搜集证据,待到调查清楚,再呈上御前,他知道父皇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但他从没想过先告诉父皇,他回来了。

——父皇会同意他暗中查探吗?万一父皇决定立即公开他回京、万一父皇把这案子移交大理寺呢?

不,后者才是正常的。

李景信脑子里乱哄哄的,但是却很实诚地往皇宫走去。

他穿的是侍卫服饰,用的是高氏族人的身份,一直到踏进宫门,他其实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见父皇。

正踟蹰犹豫间,一个弯腰躬背的小内侍走了来,低头悄声道:“殿下里面请。”

李景信心里一跳:父皇知道了?!知道他回来了!

*

勤德殿。

李昀放下手中的朱笔,一旁的福公公立刻就会意把那一堆奏折收了起来,又有后面的小太监上前一步轻轻地在太阳穴附近按揉着。

这君王早已经不再年轻了,少年时在前朝靡靡歌舞中,醉诉意气;青年时恍然惊醒,妄想以一己之力拯救家国大义,可很快他就意识到,那家国……根本就救不了……

于是他征战半生,在废墟上重又立起了大盛……

——【愿盛世绵延,天下百姓免遭离乱之苦】

他也不知,如今的自己是否算是做到了这一承诺。

看腻了歌功颂德的锦绣文章,听够了盛世太平的靡靡之乐,他想知道……和他一同许下这诺言之人,到底是如何看待今日的。

……许是老了,总爱想年轻时候的事儿。

李昀抬手摆了摆,正替他按头的小太监连忙退下。

大凡开国之主,气势总是不同于旁人,更遑论这位可是马背上得了大半个天下,建朝之后还亲征北沧的人。就是这些常在御前行走的内侍,在李昀面前,也总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李昀看过来,福公公腰躬得更低了,揣摩上意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基本素养,也不必李昀开口问,福禄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已经派人去请了,按脚程,这会儿也该到宣和殿那块儿了。”

李昀“嗯”了一声,又哼笑,“老六倒是学聪明了。”

福禄连忙拉起了个笑来,“六皇子一片纯孝。”

李昀不置可否……

自己儿子自己知道。

——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

*

另一边,时越在新院子里悠闲散着步。

——约摸这会儿,李小六也该进宫了罢?

呵,连儿子都养不亲。

要不是看你可怜……

第8章 辞官归隐的军师08

李景信进勤德殿的时候恍惚,出来的时候更是晕乎乎的。

——父皇就那么答应了?

答应帮他隐藏身份,暗中调查此事?

*

殿内,李昀脸上带了点感慨,“生死关头走一遭,到底还是长大了……”

福禄在旁边笑应和道:“陛下真龙之气护佑,六皇子殿下必当逢凶化吉。”

李昀这些年已经很习惯福禄三句话不离马屁的说话方式,也看不出喜怒来,半晌才冷淡道:“早该都送出去练练了,成日在京里窝着,眼睛就盯着那巴掌大点地儿……眼皮子都养浅了。”

这话福禄可不敢接,只把腰躬得更低,小心地缩着自己的存在感。

李昀沉默了一下,又道:“景仁当年就是这个岁数……”

福禄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承德太子过世都十多年了,这个话题在宫里仍旧是个禁忌。

李昀阖上眼皮,没再说话。

良久,福禄小心地瞧了李昀一眼,见陛下似乎睡着了。他抬手比划了一下,示意旁边的小内侍那块毯子过来。

不过,那小内侍还没来得及动,李昀又开口道:“方才老六说要请太医?”

福禄低声回道:“是,六皇子殿下说此次为人所救。只是恩人体带弱症、时时咯血,想请太医院派个人过去看看。”

弱症……咯血……

李昀不期然想起一个人,但旋及就否了,东海那他派人盯着呢,那人要真回来了,他不会不知道。

真是……

一完事就甩袖子走人,他倒是潇洒。

李昀沉默了一阵儿,才道:“叫……吕厚跟他去吧。”

能叫圣上记住名字的太医可不是一般太医。

这位吕院使可是当年陛下征战时随军的军医,多次救过陛下的性命,虽然如今只是在太医院荣养,但是那地位可不同凡响。

福禄压低了声音应了声“是”,在心底不由把这位六皇子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

……

柳园,也就是李景信暂居的这个院子。

时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京城中,最先遇到的故人竟是这一位。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看见时越,总是耷拉着的眼皮掀了一瞬,但很快就盖了回去。

时越看见这人就想起自己当年被痛苦灌药的记忆。

——明明没毛病,还得喝一堆奇奇怪怪、有时候颜色都超出正常黑褐色的药汁。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封了味觉,但是光把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咽下去,就已经是很大的挑战了。

而且李昀还有一项奇怪的天赋技能,能看出来他是不是真的把药喝了:明明把药倒进系统空间是个绝对不会露马脚的法子,可偏偏李昀就能察觉出不对。

——直觉系有时候真的相当烦人。

想到那些不妙的回忆,时越胸口一阵翻涌,一个没忍住直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因为没来得及捂嘴,血顺着下巴往下淌,看着分外可怖。

本来上前的小药童被这一下子吓得一呆,背着药箱不知道的该不该往前。

李景信也失口叫了一句“先生?!”

这场景仿佛旧日重现,吕厚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但老迈沉重的身躯提醒了他现如今情形——早就不是当年了。

吕厚叹了一声上前,拍了拍吓呆了的小药童,示意他让开路来。

“老师?”那小药童有些迷惑。

吕厚是现任太医院的正四品院使,早就不再亲自诊脉,平素只看看医书、也不大管事儿,但是太医院上下无不把这尊大佛好好供着。

毕竟这位是军医出身,当年陛下和朝中半数将军都被他救过,他这个人在太医院养一天的老,太医们都觉得自己脑壳还是安稳的。

恰恰相反,要是真叫这位出诊,才教人心里不安呢。

——毕竟当年战场上混的,都是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要把那一套用在如今的贵人身上,出个万一、谁也担待不起。

比方说这一次,陛下指名道姓地把这位提出去了,可把两位院判吓了个半死,生怕这位好好出去了,回头就抬了具尸体回来了。

——甭管那尸体时院使的、还是那位贵人的,都足够整个太医院大震荡一番。

要是再挑选个太医同去,又怕院使不满,再更严重的,陛下觉得太医院阳奉阴违……怎么都不妥当,一群老大夫思来想去,最后加了个小药童过去,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

“要是你老师有什么过激行为,一定要拦住他”“稳,求稳,一切以求稳为主”“脉象药方什么的,都带回来,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这些话在那小药童脑子里转过一圈儿,他再看要上前诊脉的吕厚,一时分外紧张。

吕厚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平时倒是懒得管那些。不过这会儿,他抬手一拨,那小药童就被拨到一边去了。

他径自上前,手在那腕上搭住,阖眸半晌,睁开眼睛。

——当真是父子两个,连病都病得差不离。

见吕院使张口欲言,那小药童吓得背后都生出汗来了,生怕老师一出口就是什么“开颅”“剖腹”的凶残之语。

他手脚发颤,都做好了万不得已扑上去捂住老师嘴的准备了。

却听吕厚开口,说的却不是病情,“时小子……还好罢?”

小药童一愣,旁边的李景信也怔了一下,不由看向时越。

时越笑答:“一切都好,劳您挂心。”

吕厚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那人的虚弱咯血之症他研究了那么多年,也一直没什么进展,结果相别这么些年,对方却一切都好。

——这不是说他医术不精吗?

不过……

吕老院使最终还是露出点笑,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过了意气之争的时候,得知故人安好,那便一切都好。

“既如此,那我便不多做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

……

时越觉得,吕老大夫真心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连带着当年被硬逼着灌药的阴影都散了不小,他利索地翻身起来,要送吕老。

吕厚也没有推辞,只是到了门口,却看了李景信一眼,“你要选他?”

时越眨了眨眼,无辜道:“您说什么呢?”

目光清澈、一眼望到底,像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人。

吕厚摇头笑了下。

——他的孩子,会这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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