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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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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死死地按捺住脚步,仅是站在原地不去看他,就让他忍耐到浑身颤抖。

这天过后他就搬去了齐彩家里,每天亲自送她上学放学,身后那道觊觎的目光却从未消失过。

直到有一天,齐彩是一个人放学回家的。

那道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亦步亦趋跟随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那个人终于跟了上来,齐彩被扑倒在地的时候,视线望向树林中的某处,她扯了扯嘴角,像是要提起一个笑容,最终还是无动于衷地闭上眼。

而那一天深夜,远在千里之外的祁嘉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第一句话就是:祁嘉,我是陈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第48章

祁嘉赶来的时候陈墨正在上课,让他先去学校后面的茅草屋等一会。

茅草屋破破烂烂,祁嘉长这么大没去过山村,这下简直是大开眼界,直到陈墨来了,他还对着那漏风的窗户啧啧称奇。

要不是这里的人都穿着现代的衣服,我还以为我穿越了呢。

陈墨没心情跟他贫,反手把门关上,下巴朝床边一扬,对他说:坐。

说来也奇怪,上大学后两人就逐渐生疏,没想到乍一见面,之前那种熟悉感又回来了。

祁嘉坐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我说兄弟,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飞黄腾达了呢,为啥想不开来这鬼地方受苦?

我来支教。陈墨长话短说,省去了一系列的前因后果,开门见山道:我有个学生被校长骚扰,录像录音我都保存下来了,但是没有构成实质性伤害,想让你帮着看看还需要什么,尽量能最大限度地定他的罪。

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祁嘉被轰得一脸呆滞。

陈墨在电话里并没有跟他仔细说,只说希望他亲自来西南一趟帮个忙。

祁嘉一听他语气里深藏的焦急,二话不说订了机票就来,打听了许久才找到这个小山村,现在听他这一番话,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祁嘉皱着脸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这事你报警了吗?

报了,没用。陈墨淡淡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就认识你一个律师,没办法才找你帮忙的。

祁嘉这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但对待自己热衷的事却是一丝不苟。

当即就一脸坚定地保证:这事交给我,放心,一定让那孙子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来,堵在陈墨心口的浊气稍稍散了些。

齐彩这两天有厌学情绪,陈墨没逼她来上课,怕她一个人在家出什么意外,让同行的女老师去陪着她,自己一个人上了四节课。

关于证据的事陈墨没多过问,他相信祁嘉的能力,一脸平静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祁嘉听得咬牙切齿,化愤怒为动力,誓要让那畜生付出代价。

几天后,警车呼啸着开进山村,一路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校长正坐在办公室里优哉游哉地喝茶,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铐上手铐带走,一出门就看见站在警察身后的陈墨。

陈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片刻后轻轻扯了扯嘴角,是一个嘲讽的弧度。

祁嘉站在他身旁,面容冷峻地打量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他不止报了警,还向法院提起诉讼。

报警是为了让他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起诉则是为了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村子人尽皆知,校长是个觊觎学生的变态,警察都把他抓走了。

之前关于齐彩的谣言不攻自破,但对她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弥补。

齐彩在家睁眼躺了一天,女老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以为这孩子受打击太大缓不过来了,寻了个话题跟她说话,却只见她反应缓慢地转了转眼珠,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陈墨是跟祁嘉一起回来的,齐彩见了他才稍微有点反应,偏头轻轻叫了声:老师

祁嘉光是听故事心里只是愤怒,现在见到小姑娘这个样子,鼻头霎时一酸,别过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校长因犯罪证据确凿被判刑,陈墨作为监护人出庭,听到审判结果后缓缓地闭上眼,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失态。

尘埃落定后所有的事情看似回到了正轨。

祁嘉来这一趟请了半个月的假,事情结束后反倒不想走了,美其名曰多跟陈墨叙叙旧,顺便体验山区生活,然后顺其自然地住进了那间空出来的茅草屋。

陈墨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为了照顾齐彩,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做饭,每天除了上课批作业,还要去水井挑水。有一次为了省事,一下子挑了两桶,回去的时候被石块绊倒,身体失去平衡,腰重重地跌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那几天本就因为劳累过度腰酸背痛,从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腰不能使太大劲。大夫嘱咐他好好休息,结果他在床上歇了不到一周又皱着脸蹦跶起来要去上课。

来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可以做一个好老师,传道授业,教育孩子,帮助他们坚定梦想,甚至已在无形中改变他们的未来。

他在大山深处真正懂得了教育的意义,哪怕后来回到江城,站在干净明亮的教室里,他仍旧无法控制地思念那些目光拘谨又小心翼翼的孩子。

奶奶的坟墓最终落在村里的墓地,陈墨有时候找不到齐彩就会去那找。

小姑娘默然站在墓碑前,不哭不闹,看上去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眼神空洞,瘦得让人心惊。

陈墨来之前签订的合同期限是一年,眼见日期越来越近,他不得不在留下和离开之间做一个决定。

他原本可以走得心无旁骛,可现在心里却有了牵挂和不舍。

而最重要的,是他放心不下齐彩。

那天晚上陈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时不时地往齐彩碗里夹肉,直到看她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神情,气氛稍稍活跃了一些,他才斟酌着开口问道:以后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离开?

我会回到江城,会照顾好你。他柔声说。

齐彩夹菜的手顿了顿,垂下眼,半晌后才轻轻点头:我跟着老师。

陈墨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晚上坐在床上翻之前用来记电话号码的小本子,祁嘉的号码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他想找找还有没有留在江城生活的同学,想找人帮忙安顿回去之后的事。

可是他高兴了这么久,意外还是来了。

那天祁嘉决定离开,拖着行李箱才刚刚走出村子,兜里的手机就猛地震动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接起,只听陈墨的声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战栗,似乎抑着极大的恐惧,一字一顿地说:齐彩不见了。

第49章

齐彩在陈墨床头留下了一封信,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墨握着纸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祁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剧烈喘息,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啊!

陈墨僵硬地摇摇头:找不到她说她想一个人走,我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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